第 66 部分(1 / 2)

表妹難為 未知 6178 字 202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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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鄭瑾剛嫁過來,她拿著規矩將鄭瑾拘得死死的倒也罷了,後頭鄭瑾借著有孕大鬧了一場,她為了兒媳肚子里的孫子退讓了,這就一步步越退越多,到如今積重難返,蘇家家事雖還說是她管著,其實兒媳院子里的事已然都是兒媳自己作主了。她在兒子面前發了一通脾氣,讓兒子管教兒媳,然而一向孝順的兒子頭一回勸她順著兒媳,為的是他在官場上的前途還要靠著岳家提攜。

如今看見綺年,蘇太太真是有苦說不出。當初她敢當眾教訓郡王世子妃,倚仗的就是自己行得正立得直,可惜風水一轉而至此,想想從前,真有些無地自容。

綺年看蘇太太這樣的表情,心里好笑,轉身帶著趙燕好進了園子。冷玉如還在跟恆山伯夫人說話,前些日子鄭少乃乃開喪,她因為懷孕未滿三個月不曾親自去吊唁,這時候少不得也要說幾句。不過看恆山伯夫人今日歡喜的模樣,想來這個兒媳的死也並沒給她帶來什么傷感。

趙燕好緊跟著綺年坐下,輕輕舒了口氣。綺年看一眼跟著冷玉如站著的張淳,低聲笑道:「又要你的東西了?」

「那倒沒有——」趙燕好有些窘迫,「只誇我這枝釵好。我已說了這是王妃給我的,不能隨意轉送。」當然,如果不算張淳臉上那種恨不得立刻讓她拿下來c到自己頭上試試的表情,確實不算是向她討要什么東西。

綺年瞥了一眼張淳,搖了搖頭。其實張淳頭上戴的是一枝白玉串珠釵,也算是好東西了,怎么就這么眼皮子淺呢?跟張沁簡直就不像是姐妹。

「林伯母——」綺年忽然看見林夫人攜了林悅然進來,連忙起身見禮。

林悅然的氣色比從前好得多了,到底是母女,從前不愉快的事漸漸過去,照舊斷不了血脈親情。綺年拉著她的手左看右看,笑道:「妹妹比從前更出挑了,怎么及笄禮竟沒在京城辦,叫我都沒能看著。」林夫人母女前一陣子出京去了林大人就職的地方。

林悅然聽了這話,臉忽然紅了,一扭頭,竟然破天荒地離了綺年,拉著趙燕好說話去了。綺年大為詫異:「這是怎么了?」

林夫人笑著拉了綺年的手低聲道:「去了你伯父那里,定了親事。」

「哦——那真是要恭喜伯母了。」綺年笑起來,原來小姑娘這是害羞了,「不知道訂的是哪一家?」

「就是你伯父那處當地的知府,兒子也是個秀才了,只是年紀也不大,剛剛十八,說定了過兩年再嫁過去。」林夫人滿臉喜悅,看來是對這個未來女婿十分滿意,「還在那邊給老大娶了妻,這會兒住在那邊沒回來。」

「這么說是雙喜臨門。」綺年故意埋怨,「伯母也不說,連杯喜酒也不給人家吃。」

林夫人直笑:「也是事情太多,待過陣子必要請你去家里的。」

兩人說了幾句話,客人已然齊全了。綺年回到自己座位上才坐下,就見趙燕好頭上已經換了白玉串珠釵,不由得瞠目結舌。趙燕好無奈道:「我已說了那是嫡母所賜不能轉送,說好了借她戴一戴,走時再還來。」

綺年也算是嘆為觀止了。不過看看張淳今日穿了二色金線散綉寶相花的湖藍衫子,戴著那枝點翠釵倒也合適,也只好搖搖頭:「千萬記得散席時討回來,不然王妃那里不好交差。」再看冷玉如已經瞪著張淳氣得滿臉通紅,但這是別人家的滿月宴又不能發作,只好歉意地看了趙燕好一眼,跟綺年相對苦笑而已。

酒席排開,人人先舉杯向恆山伯夫人和蘇太太道賀。待酒過三巡,鄭瑾帶著r娘,抱著孩子出來了。鄭瑾養得面色紅潤,整個人豐腴了一圈兒,穿著洋紅色衫子,天水碧的綾裙,頭上倒比從前簡單,烏黑的頭發只c了枝通透翡翠的如意簪,耳朵上垂兩顆珍珠墜子,卻越發襯得皮膚白嫩。眉眼間雖是春風得意的模樣,卻因著做了母親,竟比從前柔和了些。

那孩子用大紅襁褓包著,頭發雖不多卻是烏黑的,這會子大約是剛吃了奶,精神頭兒甚好,睜著眼睛四處地看,引得一群夫人們贊不絕口,紛紛拿出備好的金鐲子玉佩長命鎖之類的往後頭丫鬟手捧的盤子里放。

有人就笑向蘇太太道:「可起了名字了?」

蘇太太看見孫子,那一份埋怨尷尬的心思也都沒了,這心如泡在蜜水里一般,聞言便笑道:「叫做蘇信之,是他舅爺起的名字。」於是眾人少不得又誇一回這名字起得好。冷玉如低聲向綺年笑道:「信之,這是提醒孩子將來要守信的意思罷?」蘇家退親,她是一直耿耿於懷,縱然如今綺年嫁得高門,仍舊看蘇家不順眼。

恆山伯夫人見眾位夫人們都圍著孩子,便笑道:「姑娘們坐著沒趣,都去賞花罷,園子里也備得有茶水果點,沒得在這里聽娃娃經。」又招手向冷玉如和綺年笑道,「你們也過來坐,沾了喜氣,日後也生個大胖兒子。」

未出閣的姑娘們聽了什么生兒子的話,自然都免不了臉紅,各自起身離席,綺年也笑著說了幾句喜慶話,就要跟趙燕好一起離席,卻被恆山伯夫人拉住了笑道:「你正該多沾沾這喜氣才是。世子如今正少嫡子,快些給他生個兒子,王爺王妃就高興到雲里去了。」

綺年眼看她死死拉著自己,心里更覺得會有事發生,悄聲囑咐如鴛:「過去牢牢跟住了二姑娘,叫她不管什么時候都不要落單,只跟林姑娘一起,就在這附近看花,斷不要往園子別的地方走。」

如鴛聞言,留了如鸝和小滿在綺年身邊,自己和碧水一步不落地跟著趙燕好。

趙燕好跟林悅然年紀相差無幾,也說得來,聽了如鴛傳的話,自然更挽著林悅然不放手了。張淳自然是寸步不離地跟著,聽林悅然說些京城外的見聞,也不時自己說上幾句西北邊關的風土人情。她能說會道,若不露出那副眼皮子淺的模樣來,倒也能唬得住人。林悅然畢竟出來走動得少,並不知她是個什么性情,聽她說話新鮮,倒也聽住了。

三人在園子里邊說邊賞花,忽然有個小丫鬟端了幾杯茶送過來,趙燕好和林悅然都伸手去拿,也不知怎么的一碰,茶盤子翻了,半杯茶水全潑在張淳的裙角上,雖未燙著,卻是濕了一片。夏日衣裳穿得單薄,頓時便看出來了。

小丫鬟慌了手腳,忙跪下來請罪,旁邊一個大丫鬟連忙趕過來陪笑道:「小丫頭笨手笨腳,姑娘勿怪,請到那邊屋里去,讓我們姑娘取件裙子來姑娘先換上?」說著,眼睛不露痕跡地往張淳頭上c的點翠蝴蝶釵看了看。

鄭珊娘本在旁邊跟幾個女孩子看花,這時候見丫鬟闖了禍,忙趕過來笑道:「姐姐莫怪。」轉頭叫那大丫鬟,「快去拿我前日新做了還沒上身的那件天水碧的裙子!」丫鬟連忙答應不迭。

張淳本有些惱火,後頭聽了鄭珊娘說天水碧的裙子,心里那火氣便消了。天水碧的料子不但貴重,且是稀少。每年出產大半是做了貢品,縱然有錢也未必買得到手。規矩在自家里弄臟了客人的衣裳,拿出來讓客人替換的那件就是不好再收回去的。鄭珊娘身量與張淳相仿,又說是新做了還沒上身的,意思就是這條裙子便是送了給她的。不過半杯茶水,倒平白得了條貴重裙子,張淳不由得喜歡起來,嘴上卻推道:「不過是幾滴茶水罷了,哪里就能要鄭妹妹的裙子。」

鄭珊娘笑道:「姐姐不怪我家丫鬟笨手笨腳也就罷了,若要推辭,就是嫌我的東西不好了。」

張淳本是半推半就,謙讓幾句也就答應了。那大丫鬟連忙道:「姑娘這里還要招呼來的眾位小姐們,奴婢伺候著這位姑娘過去換裙子罷。」

鄭珊娘知道張淳難纏,本也不想與她多打交道,聞言便道:「那你好生伺候著張姐姐去。若有半絲怠慢就仔細著。」

那丫鬟口里答應,聽見說是張姑娘,不由得有幾分疑惑,但看看張淳頭上的點翠蝴蝶釵,又定下心來,引著張淳順著小路走了。

如鴛一直在旁邊緊盯著,此時不由得心中有些疑惑。若說這園子里端茶遞水的倒都是些小丫鬟們不假,但趙燕好等人身邊都跟著丫鬟,若要喝茶自然是自己的丫鬟去倒,何須這小丫鬟如此殷勤?這也就罷了,怎的送個茶來都能打翻了呢?

因先頭有綺年的叮囑,如鴛格外的警惕,那大丫鬟兩次往張淳頭上看,如鴛都看在眼里,此時隱約有些想法,但因鄭珊娘明明的管張淳叫張姐姐,又不似是對著趙燕好來的,遂將滿心疑惑按了下去,只緊跟著趙燕好寸步不離。

再說張淳跟著丫鬟去了園子旁邊的一處軒館,那丫鬟請她進去坐下,先解了裙子,自己便去門外催小丫鬟快去取裙子。那裙子濕了粘在腿上好不難受,幸而天氣溫暖,張淳也就將裙子掀了起來。忽然聽見外頭丫鬟叫道:「世子爺莫亂走,里頭有姑娘的客人。」聲音就在門口,驚得張淳連忙將裙子往下拉,才拉下來,門已經被人撞開,一股酒氣沖進來,有個素袍玉冠的男子敧里歪斜地撞了進來,後頭自己的丫鬟跟承恩伯府的丫鬟一起拉著他,卻被他甩手推開,整個人幾乎都沖到了張淳面前。

張淳連忙將身子閃到一邊,卻因聽見丫鬟管他叫世子爺,目光不由得又悄悄移過去打量。恰好那素袍男子借著酒意正瞧著她,笑道:「這枝釵子倒是好看。」一伸手,竟然從張淳頭上拔了下去。

丫鬟驚叫道:「世子爺不可!」伸手來奪。那男子將她一推,自己卻趁勢倒在張淳肩上,將她頭發一嗅,笑道:「好香。」隨手又將張淳手中的帕子抽了去,嗅了嗅笑道,「這個更香。」

張淳臉上滾熱,不知自己該不該尖叫起來。幸而此時外頭又有兩個婆子趕進來,將那錦袍男子死拉活拽了出去,素袍男子口中猶自叫道:「珊娘妹妹哪里去了?我這里還有好東西要給她呢。」

張淳按著胸口,頭發也有幾絲散了下來,也不知是羞是氣還是有些別的什么,只覺得心頭砰砰亂跳。那丫鬟忙著上前來幫她抿頭發,急道:「姑娘千萬別說出去,不然奴婢就要被打死了。」張淳的丫鬟也嚇了個魂飛魄散,腿都軟了,只會打哆嗦說不出話來。姑娘被人輕薄了,回去打死她都是有的。

張淳定了定神,也不知說什么才好。幸而去拿裙子的小丫鬟總算回來了,連忙由自己丫鬟伺候著換裙子。見那丫鬟手抖得連裙帶都系不上,便低聲道:「誰也不許說,只當沒這事!」

張淳的丫鬟是到了京城之後才買的,出了這樣的事嚇都要嚇死,姑娘既說不讓說,自是正中下懷,連連點頭伺候著她換了裙子,匆匆又回到園中。

這會兒冷玉如已然坐得有些腰酸,見張淳總算回來,便起身告辭。綺年也不願多坐,自然也領著趙燕好出來。兩家一起到了二門上,趙燕好見張淳還是那么魂不守舍的模樣,也只得拔下頭發上的白玉釵遞過去,低聲道:「這釵還給姐姐,我那枝——」

張淳此時才想起來那點翠釵是趙燕好的,不由得脹紅了臉,硬著頭皮道:「被我跌壞了,回頭想辦法賠妹妹一枝罷。」

趙燕好瞠目結舌。她自不相信張淳會將那釵子跌壞了,只當張淳瞧著好自己藏起來了,不由得道:「跌壞了也無妨,姐姐還我,我自去找匠人修便是。若是別的東西也就罷了,這枝釵是嫡母今日方賞下來的,實在不能——」

張淳只得陪笑道:「實在對不住妹妹,那釵被我掉進水里去了,我……」想了想,索性擼下腕上的金鐲塞進趙燕好手中,又去摘耳朵上的墜子,「我賠給妹妹罷——」

趙燕好簡直無話可說,哪里能接她的東西?此時綺年和冷玉如也聽見了,冷玉如氣得臉都白了,但張淳硬說釵掉進水里去了,她也不能直斥她胡說,當下冷笑道:「既這么著,我叫承恩伯夫人立刻派丫鬟去打撈罷,你且說掉在哪邊的水里?」

張淳硬著頭皮道:「原是我沒發現,如今也不知掉在哪邊的水里了。」她心里隱隱的有些想法。那素袍男子雖然穿得素凈,但料子卻是上好的錦緞,織著銀絲暗花,頭上戴的玉冠更是顏色溫潤,價值不菲。再聽人管他叫世子,嘴里又叫著「珊娘」,難道是鄭琨不成?悄眼看看趙燕好,再看看自己換給她的那枝白玉釵子,不敢去深想,卻只管推搪著給趙燕好賠罪。

綺年方才已經聽了如鴛悄悄地將事說了,也覺得有幾分蹊蹺,見張淳不拿出那點翠釵來,這又是在承恩伯府的二門上,便拉了冷玉如一下道:「既是丟了也罷了,你先回去罷。看站得腰酸。」

冷玉如本來就覺得累了,又被張淳這一氣,當真覺得有些腰間酸疼,頭也有些暈,情知再鬧下去被承恩伯府的人聽見不免是個笑話,便怒沖沖上了馬車。待出了承恩伯府便沉聲道:「那釵子你究竟放在何處了?沒聽趙姑娘說是王妃賞的么?快些拿出來給人家送了去,否則我只好回稟二伯母了。」

告訴張二太太,張淳是不怕的。但冷玉如這樣說自然不是只告訴張二太太,必是連張夫人也要告訴的。但她此時實在拿不出來,只得哭道:「當真是丟了,我再怎么,也沒臉把人家的東西硬生生昧了下來。什么好東西!沒了那個我難道不得活了不成?」

冷玉如被她氣了個倒仰,後悔死今天帶她出來,只得倚了車廂干生氣,想著回了張府必將此事告訴婆婆。若長此以往,張家的臉還不被丟得干干凈凈?

134張家亂玉如動氣

馬車回了張府;兩姑嫂各自分開;冷玉如氣沖沖去了正屋。張夫人正跟張沁說話;見兒媳氣得滿臉通紅地進來,便了然道:「淳兒又做了什么?」其實她也不想叫這個侄女出去丟人,無奈張二太太鬧得厲害。尤其張沁定了親事之後,張二太太竟在屋里哭起亡夫來,只差指著張夫人的鼻子罵她欺負守寡的弟妹和侄兒侄女了。

冷玉如氣得都有些語無倫次;好歹是將事情說了個明白:「趙家姑娘幾次說明那是嫡母剛賞的釵子;如今出來一趟就不見了,教她回去如何向嫡母交待?」若是親娘也就罷了;庶女將嫡母賞的好東西隨便就丟失了;這話可真不好說。

張夫人聽得大怒;轉頭就叫丫鬟:「去把二太太和淳姑娘請過來!真是無法無天;連張家的臉都要被丟光了!」

張淳回了自己屋里,卻是撲到張二太太懷里就哭起來。張二太太見女兒進來,卻換了一條裙子,再看頭上的白玉釵也不見了,頓覺不妙,連忙問道:「這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不成?」

張淳把丫鬟攆出去,哭著將事情說了一遍,只嚇得張二太太也直了眼睛:「那,那是什么人竟如此大膽?」

張淳哭道:「只聽丫鬟叫他世子,又管鄭珊娘叫妹妹——」

張二太太喃喃道:「難道是承恩伯世子?這也不成哪——」

張淳拿帕子握著臉,小聲道:「瞧著穿了一身素服,不知是不是恆山伯世子,前些日子不是才說世子夫人過世了么……」

張二太太被女兒一句話提醒,一拍大腿道:「若是恆山伯世子便好了!」

張淳低著頭道:「可那釵子是郡王府趙姑娘的——只那帕子倒是女兒自己綉的……」

恰好此時丫鬟進來,有些戰戰兢兢道:「太太,大夫人派人來請太太和姑娘過去,聽說,聽說大夫人發怒了……」

張淳心里也慌得不行,拉了張二太太道:「娘,怎么辦?」

張二太太此時心里已經有了盤算,昂首挺胸站起身來道:「走,怕什么!你跟著你嫂嫂出去,受了這樣的輕薄,我還要找她興師問罪呢!」

張夫人坐在屋里生著悶氣,外頭小丫鬟打起簾子,才說了一聲「二太太和淳姑娘來了」,就被張二太太驚天動地的哭聲打斷。張二太太扯著張淳直哭進來,嘴里只是喊:「大嫂給淳兒做主,不然淳兒只有死路一條了。」將張淳往前一推,回身就哭到冷玉如面前去,「你是做長嫂的,帶著小姑出去,就讓她受這樣的輕薄不成?」

冷玉如想不到張二太太來個倒打一耙,怒道:「二伯母這是什么意思?」

張二太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扯著冷玉如不撒手,張淳也跟著哭。正鬧得不可開交,小丫鬟在外頭喊了一聲:「大少爺回來了!」張殊大踏步進來,一看伯母扯著妻子在揉搓,一步過去輕輕架著張二太太將她提了起來,沉聲道:「玉如有孕在身,伯母有什么話好生說,這是做什么!若動了胎氣如何是好?」

張二太太哭道:「只她的肚子金貴,我們淳兒就是紙一樣的命嗎?」雖然這樣說,到底是對著張殊有幾分懼怕,聲音不自覺地低了。

張殊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到妻子身邊,冷聲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細細地說。一家人鬧成這樣,成何體統!」轉頭又訓斥聽香,「看少乃乃臉白成這樣,也不知道趕緊過來伺候!前兒大夫開的那寧神安胎的丸葯呢?還不拿來!若是少乃乃有什么差池,都不要命了是不是?」

張二太太被侄子敲山震虎嚇住,不敢再撒潑,只坐在椅子上哭道:「我苦命的淳兒,誰知道出去一趟就受了這樣的輕薄,原就不該讓你去的,一個滿月酒,未出閣的姑娘怎么好去得……」

冷玉如氣得面青唇白。張沁定了親,二太太整天哭天抹淚埋怨,好像是她這個嫂子沒有多帶著張淳出去走動才變成這樣。這次滿月酒,她主動提了要帶張淳出去,現在又成了她的錯。

張殊沉聲道:「若是二伯母沒有什么話要說,就請回屋罷。既覺得玉如帶妹妹出去不妥,以後玉如就在家里養胎,不要再出門了。」

冷玉如不出門,張夫人更是個不愛交際的,二太太是個寡婦也不好出去,那還有誰帶張淳出門?二太太連忙擦了淚道:「殊兒你有所不知,實在是這事——我的淳兒太命苦了……」添油加醬將事情說了。

這一下驚得屋里眾人都變了臉色,冷玉如萬想不到是這樣,又驚又怒道:「你如何當時不與我說?」她是見過鄭琨的,聽張淳形容了一下,便知定是鄭琨了。

二太太忙哭道:「淳兒一個姑娘家,遇了這事嚇都嚇死了,哪里還敢說?」

冷玉如只覺頭上嗡嗡地響,掙扎著道:「得去與綺兒送個信……」

張二太太忙哭道:「這種事丟死人了,如何還能去到處宣揚?」

冷玉如是親身被鄭瑾設計過的,自己當初也是將計就計才能嫁給了張殊,此時就覺得這事有點不對。按說男人們都在前頭喝酒,那里又是承恩伯府,不是鄭琨的恆山伯府,他怎么就一路闖了進去?鄭珊娘可是他的堂妹,又不是親妹,哪里能隨便往屋里闖呢?

最要緊是,張淳頭上釵環盡有,為什么偏偏拔了那枝點翠釵去?雖說是那釵子顯眼,她卻總覺得有些不對。難道說是前些日子求張沁做繼室不成又來求張淳了?可是張淳卻有哪里好呢?萬一這件事並不是沖著張淳去的……

張二太太心里也有些虛,見冷玉如執意要送信,趕緊哭道:「大少乃乃這是要把事宣揚出去,讓淳兒沒有活路么?」

冷玉如氣得想站起來,卻覺得肚子一陣隱痛,不由得彎下腰去。張夫人一眼看見,驚得臉都白了,連忙叫道:「快把少乃乃扶到屋里去,請大夫!」

頓時屋里亂成一團,張殊將妻子橫抱起來,百忙之中沉著臉向二太太道:「伯母先回去罷,若玉如無恙,妹妹的事我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冷玉如肚子里這個是張家這一代頭一個孩子,張二太太也怕當真出個差錯,不敢再鬧,假哭道:「那就全仗著侄兒給你妹妹做主了。」起身拉著張淳回自己屋去了。

張家鬧得天翻地覆,郡王府卻是異樣地平靜。一回王府,綺年就帶著趙燕好去了正屋,親自向秦王妃請罪:「……是兒媳沒有照顧好二妹妹,失了那釵子,請王妃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