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部分(1 / 2)

表妹難為 未知 6235 字 2021-01-19

功能 和功能!嚴同芳這么一說話,周圍有些夫人們卻都打起了主意。柳逢碧是柳總兵長子的女兒,柳總兵這位長子不是什么特別出色的,如今在柳總兵麾下做文書,但有這樣的爹爹,如今海匪將平,論功行賞他也能得個官職的。且柳總兵的二子三子都不錯,柳家這門第是能立得起來了。若是能娶了這位逢碧姑娘,實在是不錯。

趙燕妤拿著把紈扇不緊不慢地扇了扇,似笑非笑地看了喬連波一眼:「弟妹不是還有一個弟弟未曾成親?何不去向這位柳小姐求親呢,也省得弟妹天天的打聽適齡的姑娘們。」

喬連波低頭不語。顏氏跟她提過,她自己也憂心喬連章的親事,如今跟著阮夫人出外走動也多留心這些。但柳逢碧是什么身份?喬連章不過是個秀才罷了,還沒有父母,哪里是能攀得上柳逢碧的。她很明白趙燕妤又是在拿話刺她,不敢反駁,只有閉口不語。

阮夫人在旁邊聽得眉頭一皺。好歹喬連波也是她的外甥女兒,雖然脾氣軟得如同爛泥一般,對蘇姨娘都只會眼淚汪汪,她也很不滿意,但如今是在外頭,趙燕妤隨便就刺她,還有沒有把阮家的臉面放在眼里,有沒有把她這個婆婆放在眼里?當即寒了聲道:「這是在外頭,說話仔細些!老大媳婦,你也有個哥哥還未成親,你雖是妹妹卻是成了家的,也該替兄長物色物色才是。」

被阮夫人這樣訓斥,趙燕妤心里自然是不快,但阮夫人是她的婆婆,再怎么不快,她也不能像對喬連波一樣對待阮夫人,只能低頭蚊子一樣地答應了一聲,用眼角余光剜了喬連波一眼。不過阮夫人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她,兄長趙燕平一直沒有成親,被父親拘在郡王府里苦讀,非要讓他中了進士之後才能提親事。可是春闈就在明年了,趙燕平卻並無把握,若是考不中又要等三年,那時候他都二十幾歲了,秦王妃可怎么等得及呢!但昀郡王不提,秦王妃又一定要守孝27個月,連出來走動都不能,這親事又要怎么談?自然只好由她這個出嫁的妹妹來張羅了。

一念至此,趙燕妤也不由得豎起了耳朵去聽眾人說話。眾人正在有意無意地引著嚴家姐妹說柳家事,趙燕妤聽了幾句,就聽旁邊有人低聲說道:「只可惜這位柳小姐的父親官職不夠高,不如她的伯父們。」

阮夫人笑道:「話也不能這么說。文官也有文官的好處,武將那是刀頭上討功名,打起仗來險得很,文官就好得多了。再說,一筆寫不出兩個柳字,還不都是總兵家的女兒?」

嚴同芳含笑道:「夫人說得是。聽說柳總兵極疼愛柳小姐的,跟疼愛她的姑姑一樣。」

綺年在旁邊聽著,不由得微微笑了笑。嚴同芳今日說了不少柳家的事,但都是廣東那邊盡人皆知的,且只說好話不說壞話,可見是個謹慎的。相比之下,嚴幼芳雖然比前些年好了很多,但明顯不如姐姐。這樣子去參選,若是沒挑中還好,若是挑中了,將來在宮里才有得麻煩呢,也不知道三姨母究竟哪根筋搭錯了,非要送她去參選。倒是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嚴惜芳,雖然看著還是有點放不開手腳,卻比從前好得多了,至少應對周圍的夫人們口齒也還清楚得體。畢竟各家都有庶子,沒有幾個嫡母真心願意給庶子娶個好媳婦,但想娶個性情溫和好拿捏的倒是大有人在。嚴惜芳今年才十二,若是一直能這么規規矩矩的,將來嫁個安分人家度日,未必就比嚴幼芳在宮里過得差呢。

趙燕妤把眾人的話都聽在了耳朵里,並不作聲,只對身後的姚黃使了個眼色。姚黃見她這樣,心里不由得有些欣慰,好歹好歹,出嫁一年,縣主終於有點長進了。若是縣主能再長進些,她也能放心去求王妃替她配個人嫁出去了。說起來,她今年也快二十歲了,不好再拖。但配人也是要仔細的——姚黃不由得瞥了一眼喬連波身後,只得一個翡翠站著,從前那個珊瑚,現在已經是蘇姨娘侄子的填房了,上回偶然見了一面,看起來憔悴不少,那就是被隨意配人的下場。她不指望縣主能有好眼光替她挑個人,只盼著縣主長進些,能讓王妃那里念著她的好,替她用心指個人。

眾人這里說著話,就聽前頭喧嘩聲忽然大起來,有小丫鬟笑嘻嘻打聽了消息過來,說新郎去前頭敬酒了,被孟家幾位舅爺拉著灌酒呢。新娘子的龍鳳胎哥哥尤其生猛,拉著妹夫連喝了幾杯,又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對妹妹好,熱鬧得很呢。

小丫鬟說著,眾人已經都笑了起來,有夫人便笑道:「孟小姐真是有福氣的人,有這許多兄弟撐腰,只可憐了吳家少爺,若萬一惹了妻子不喜,一定會被舅兄們圍毆的。」

這話引發了更多的笑聲,有幾個年輕少乃乃不由感嘆自己沒有這許多兄弟,一時間廳內十分熱鬧。綺年正聽著眾人說笑,就聽有個熟悉的聲音高過眾人地笑道:「是啊,女兒家還是有兄弟撐腰才更立得住,世子妃說是不是?」

不用轉頭綺年都知道,說這話的是鄭瑾。真是活見鬼了,這位蘇少乃乃簡直是專門跟她做對的,不論何時何地,只要遇上了,不刺她幾句就難受。

綺年還沒想完呢,鄭瑾已經拿帕子掩了嘴笑道:「哎喲,我倒忘記了,世子妃沒有親兄弟,只有個嗣兄,想必是體會不到的。」

綺年慢吞吞轉頭看了她一眼:「我確實不太明白,何以要有兄弟撐腰才能立得住,難道蘇少乃乃自己是立不住的,一定要靠著兄弟么?」

鄭瑾臉上得意的笑容霎時僵住了,綺年還不放過她,繼續問道:「且蘇少乃乃說的這個立得住,是要在哪里立得住呢?若是在娘家,女兒在父母面前何須靠兄弟才能立得住?若是在婆家,蘇少乃乃要靠兄弟什么?莫非是要靠舅兄去打自家相公么?」

許茂雲第一個笑了出來。當初鄭瑾帶著身孕跑回娘家,蘇銳上門接人,卻被鄭琨打了出來,因此後頭蘇太太才不得不親自登門的。後頭蘇銳臉上帶著青傷去衙門,只說是不小心撞傷,但許茂雲是蘇銳的表妹,卻是知道內情的。只是她剛露出一點笑容就猛然想起來鄭瑾總歸是她的表嫂,趕緊收住了笑容。但綺年這話已經足夠了,蘇銳臉上帶傷的事不少人都知道,當時或許相信是撞傷,但此時聽了綺年的話,卻不由得要聯想起來,只是礙著恆山伯府的面子不好笑出來就是了。

今日張淳這個新世子夫人也來了,成親數月,鄭琨待她還不錯,夫妻二人不說蜜里調油也算相敬如賓,且錦衣玉食供養周到,讓她頗為得意。此時聽綺年與自己小姑斗嘴,立刻接口道:「世子妃可真會說笑話,難道世子妃的兄弟是用來打世子的么?」又冷冷瞥一眼許茂雲,「韓少乃乃聽說是連嗣兄弟都沒有的,這些事還是別說話的好。」她不敢太過對綺年尖銳,卻並不把許茂雲放在眼里。

冷玉如輕咳了一聲,淡淡道:「淳兒慎言,郡王世子豈是你拿來打趣的。」張淳雖然出了嫁,但還是姓張,若是出點什么不妥當的地方,那還是丟張家的臉,讓人覺得張家教女無方。

可惜這會子張淳哪里還把冷玉如放在眼里,立刻反駁道:「今非昔比,大嫂還是少教訓我為妙。」

綺年瞥她一眼:「好一個今非昔比,不知道鄭少夫人與從前相比有何不同?」

張淳半點沒聽出綺年的意思來,反而把下巴一揚冷笑道:「世子妃原來也知道我已出嫁,如今是少夫人了?」這意思很明白,從前她是白身,如今卻是伯府的世子夫人,身上也是有誥命的,且比冷玉如的五品誥命還要高。

許茂雲馬上冷笑道:「原來出了嫁就可以不尊長嫂了?是不是連娘家也不要了呢?若是如此,那娘家有沒有兄弟其實也無甚兩樣了。」

因許家與吳家的交情,雖是庶子成親,許夫人本人也到了,直到這會兒一眾年輕少婦們斗完了嘴,她才輕輕咳嗽一聲,淡淡道:「雲兒,不要說了。」

許茂雲連忙站起身來道了聲「是」,又湊過去抱了許夫人的手臂笑道:「我雖出了嫁,可是娘說什么我都會聽的。」

張淳臉上的表情真是陣青陣紅。其實她何嘗是連娘家都不要了呢,只是自覺身份水漲船高,不想聽冷玉如這個堂嫂的教訓罷了。結果這會兒許茂雲往許夫人身邊這么一蹭,竟好像在說她連親娘都不要了似的。冷玉如看著暗暗嘆氣,索性扭過頭去與旁邊人說話了。還是阮盼含笑出來打圓場道:「表弟妹這會兒想必是一個人在新房里坐著,我們去陪她說說話如何?」把綺年和嚴家姐妹拉走了。

趙燕妤一直冷眼旁觀,她討厭綺年,但對鄭瑾也沒好感,根本不屑於卷到這些口舌之中去,直到眾人綺年等人走了,才斜瞥了喬連波一眼,笑吟吟道:「世子妃好一張利嘴,弟妹跟她是表姐妹,怎么都沒學到一點半點?」

喬連波再次漲紅了臉。趙燕妤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無事生非,就是泥人也會有脾氣的。想到剛才阮夫人還替她說了話,喬連波多了幾分勇氣,張口就想反駁。恰好傳菜的丫鬟端上一道魚鮓來,那特殊的腥香氣撲鼻而來,喬連波剛一張口,忽然覺得一陣惡心,嘩地一聲就吐了出來。

「啊!你!」趙燕妤急忙站起身躲避,可是哪里來得及,喬連波吐出的穢物有不少濺在她的裙子上,頓時氣味熏人。趙燕妤氣得手都發抖,舉手就想摑她一耳光,終是顧忌著大庭廣眾之下,硬生生在半空中把手收回去了。

阮夫人也被嚇了一跳,不由得皺起眉:「你這是怎么了?」

喬連波吐了一口,仍舊覺得腥氣熏人,虛弱地道:「不知是怎么了,只覺得這魚鮓味道好生難聞,一時沒忍住就吐出來了。」這是別人家的喜宴,她卻當場嘔吐,真是丟臉之極,一邊說著,一邊臉已經漲得通紅,簡直無地自容。

鄭氏聞聲過來,聽了喬連波這話卻不由得微一挑眉:「聞了魚腥味兒惡心?外甥女你的月信這個月可是准時來的?」

喬連波一怔,翡翠卻頓時歡喜起來:「是了是了,少乃乃這個月的月信已是遲了七八天了!」

阮夫人怔了怔:「莫非是——」鄭氏已經笑起來:「沒准是有了身孕,快到後頭坐著,請大夫來診診脈。」

喬連波紅著臉扶了翡翠跟著鄭氏往後頭走,阮夫人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阮麟又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兒媳有沒有身孕,其實她根本不在乎。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得不裝出高興的模樣跟著去。

此時顏氏也早被驚動了,立刻讓丫鬟把喬連波接到松鶴堂去。片刻之後大夫請到,左右手診了診脈便起身笑道:「恭喜了,這位少乃乃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

顏氏頓時臉上笑開了花,拉著喬連波的手,轉頭就向翡翠不停地囑咐著有孕時的禁忌,還不時地對阮夫人交待幾句。李氏等人也都進來道了聲恭喜,一時間松鶴堂熱鬧非凡。

趙燕妤坐在一邊,看著喬連波滿面紅暈被人眾星捧月一樣圍在中間,只覺得礙眼之極。姚黃忍不住低聲道:「縣主,二少乃乃都有了,縣主也該著意些才是,多跟世子親近才好。」

趙燕妤冷笑道:「不就是有了身孕么,有什么稀罕!」嘴上強硬,心里卻也有些著急起來,畢竟喬連波若生下兒子就是這一輩兒的長孫,畢竟是不同的,不由得心下琢磨起來如何跟丈夫再親熱些。

正熱鬧著,外頭腳步聲響,卻是吳若釗兄弟兩個帶著吳知霄等人匆匆進來。顏氏心里歡喜,張口便笑道:「老大,老二,你們也聽說了?連波丫頭有喜了。」話音未落便看出吳若釗等人面上卻沒有半點喜色,反而一片y沉,不由得道,「這是怎了?」

吳若釗沉聲道:「方才宮里來傳信,太後突然中風,且情況不好。」倘若太後那里不妙,這里還歡天喜地的,可就不大合適了,「夫人還要准備著,三品以上的誥命,可能還要入宮侍疾的。」

161、後宮無日不風波

太後突然中風;綺年和秦王妃都得入宮侍疾,昀郡王和趙燕恆雖然不能入後宮,也得到前朝去慰問一下皇帝,以表示臣子的忠心。撿著回房更衣的那點時間,綺年抓緊跟趙燕恆交流了幾句;但事發突然;趙燕恆也只知道是皇後帶了眾嬪妃向太後請安不久;太後就突然發病,詳細情況實在還來不及打聽明白。

「不過——」趙燕恆一邊系著腰帶,一邊微微撇了撇嘴角;「聽說皇上有意在三皇子大婚後就為兩位皇子分封藩地,讓他們離京就藩。」

本朝的皇子封地可不能與前朝的藩王相提並論。藩王;那是有實打實的權力;可以在藩地內養兵,藩地一切稅收均歸他個人所有,每年只須一些意意思思的貢品就能敷衍朝廷。因有時勢力過大,前朝屢次出現「藩王在野」的大患,若有削藩,便是動輒有刀兵之禍。

正因有了這些前車之鑒,本朝在皇子封王上極為謹慎。一般除了未能繼位的嫡長皇子之外,最多就封個郡王,且是降級襲爵,五代六代之後也就是「泯然眾人矣」。若有封地,也不過是掛個名頭,封地內的稅收仍上交朝廷,每年只取兩成為皇子俸,且一有封地,朝廷就不再特別撥發俸祿了。至於掌兵更是不能,封地內的軍隊仍由朝廷派駐總兵,皇子可養私兵八百人。這已是比在京城內的時候多出四倍了,但在京城之外,八百私兵又能管什么用呢?

大約正是因為本朝對皇子封王就藩十分苛刻的緣故,皇子們為了大位爭斗得也格外厲害。一般一代皇子也就是剩下最後一個坐穩大位的,倒省了國家的郡王頭銜生藩地了。以至於建朝這好幾代了,只有昀郡王一家世襲罔替的皇室血脈,至於封地,卻只有永順伯得了,如今還因為謀反之罪,眼看著這塊封地也變成歷史了。

由此看來,若是二皇子和三皇子被封了藩地,其實就等於被驅逐出京城圈養起來了。自然,在他們這一代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尚可如當日在宮中時一般,但三五代之後,卻就只是普通的閑散宗室了。這樣巨大的落差,二皇子做何感想且不好說,三皇子這個寵妃所生的皇子,自幼金尊玉貴的,又怎么甘心呢?

仁壽宮里一股濃重的葯味,人一踏進殿門就撲面而來。天氣憶漸冷,太後不敢見風,四面門窗緊閉,使得殿內空氣著實的糟糕。太後躺在床上,床邊跪著御醫正在診脈。皇後等人都在,連太子東宮的嬪妃也在。綺年一眼就看見了穿著蜜合色宮裝的洛紅。一年不見,洛紅比從前養得白皙了許多,眉眼也描畫得十分秀麗。雖比不上金國秀的清麗和吳知霞的嬌艷,但因腹部微微挺起,個子又高而豐滿,在一眾嬪妃中卻也格外顯眼。

洛紅身邊就是穿玉色宮裝的清明。她卻打扮得極素凈簡單,不要說與皇帝的那些年輕嬪妃們比較,就是比起仁壽宮有頭有臉的大宮女來都似乎有所不如。臉上更是不施脂粉,若不是站在洛紅身邊,只怕一眼看過去都找不到人。綺年看她,她也恰好抬頭向綺年看過來,四目一對,各自轉開眼去。

綺年心里不由得暗暗嘆息。清明做出這副清心寡欲的樣子,是為了讓金國秀知道她並無爭寵之心么?可惜坐在金國秀這個位置上,她怕的哪里是嬪妃爭寵呢?如今她是太子妃,將來可能就是一國皇後,後宮里那些爭寵的嬪妃難道會少得了嗎?金國秀要的,是牢牢把握住後宮的權柄,要的是一個能支持她卻又不會尾大不掉的娘家,要的是中宮嫡出的兒子,要的是無論後宮如何百花盛開,她都是那蒔花弄草的園丁,要哪棵花開就開,要哪棵花謝就謝!時至今日,她早已不把自己與太子的其他嬪妃們放在同一高度上了。

清明的思想,或者還是拘束在後宅之中。就像不去爭寵的姨娘更容易得到正室善待一般,她大約認為自己無意太子,並且為金國秀著想,便可以在這後宮里生存下去。卻不知金國秀在乎的並不是爭寵,而是她自作主張,侵犯了金國秀的權力范圍。

倘若洛紅生個女兒也就罷了,倘若她生了兒子,金國秀將不得不留子去母,將這孩子抱在自己膝下撫養。看起來她似乎是搶在新進宮的秀女之前穩固了地位,可是這種在自己計劃之外的感覺,會令她憤怒。更不必說,若是她將來生下自己的兒子,中宮就有兩個孩子,這可能帶來的麻煩,清明是沒有考慮到的。她越想得多做得多,金國秀就越厭惡她,因為她逾了本分,c手到了太子妃的職責之中!

御醫診完脈,鄭貴妃急忙問道:「太後怎樣?」

御醫先向她行了一禮,才轉向皇後道:「太後是風邪入體,臣已為太後施過針,暫時將病情穩定住,只是此次這病來勢洶洶,太後自前年重陽摔傷之後,鳳體大不如前,必要仔細調養,待醒來之後,萬不可再有疏忽,尤其不可動氣……」

皇後眉頭緊皺地聽了半晌,才讓御醫下去開方煎葯,自己帶著嬪妃們退入偏殿。一進偏殿,鄭貴妃就先道:「太後身子雖不如從前,可中風這事卻不是一個鳳體違和就敷衍得過去的。必是有什么人什么事惹得太後發怒發急,這才會中風。」

皇後冷冷看了她一眼:「方才已問了仁壽宮的宮女們,都說太後並無發怒之事,只是突然病倒。問話之時你亦在場,難道沒有聽見?」

鄭貴妃反駁道:「雖說方才沒問出什么來,但難保宮里這些人隱瞞事實,否則太後斷不會突然發病的。」

鄭貴妃這么一說,在偏殿里伺候的仁壽宮宮女們連忙都跪下了,領頭的宮女惶然道:「奴婢們不敢隱瞞,太後實是飲茶之時突然發病,太醫已驗過茶水,並無異樣。奴婢們實在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何。」

鄭貴妃怒道:「胡說!御醫前幾日來請平安脈,還說太後脈象平和,怎的今日就突然病了?」

宮女們連連磕頭:「貴妃娘娘明鑒,奴婢們真的不知。」

正亂著呢,外頭傳來內監高聲通報:「皇上駕到。」一干嬪妃們急忙出外相迎。

綺年跟在人堆里迎出去,只見皇帝臉色y沉地進來,見了皇後等人只是擺了擺手,抬眼掃過一眾嬪妃,卻是緊緊盯了一眼東宮的妃子們,沉聲道:「都不要聚在這里,太後需要靜養!」說著,抬腳進了仁壽宮內殿。

一眾嬪妃都有些噤若寒蟬,皇後臉色也不好看,對眾人道:「既是這樣,你們就都散了吧,留下鄭貴妃侍疾,其余人排了日子,挨個過來。」

秦王妃和綺年進宮,說是侍疾,其實不過是走個過場,既然連皇後都被皇帝斥責了,外命婦更不必留下了。退出仁壽宮時,綺年向東宮的嬪妃們望了一眼,卻見吳知霞一臉茫然,連金國秀都微微搖了搖頭,便知眾人都糊塗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