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部分(1 / 2)

表妹難為 未知 6180 字 2021-01-19

功能 和功能!「有了?」翡翠自己也愣了,想了想,「似是沒來……這些日子亂亂的,我也沒記著。」

琥珀歡喜起來:「說不定是有了呢!快請個大夫來診脈。」

翡翠怔怔的被她拉進了院子里,手按在小腹上猶自有些發呆,想到肚子里或許真的有了孩子,心里又漸漸生起一絲希望來。

琥珀直把翡翠拉到松鶴堂,忙不迭去向顏氏和喬連波報喜:「翡翠剛剛在外頭吐了,奴婢問了她小日子也沒按時來,是不是請個郎中來診診脈?」

顏氏怔了一下,臉色卻變了:「翡翠有了?」轉頭看著喬連波,「她沒喝避子湯?」

喬連波怔了一下:「避子湯?」

顏氏臉色更難看了:「你沒讓她喝?」

喬連波一臉懵懂:「讓她喝避子湯做什么?」

顏氏急了:「你還沒生出嫡子,通房們怎么能不喝避子湯?萬一生下庶長子可怎么辦!快,快請個郎中來!」可恨喬連波出嫁前她交待了許多事,卻忘記了這避子湯的事兒。實際上,她只想著喬連波嫁到阮家去,阮夫人自然會護著她,阮麟看在嫡母的份上也不敢虧待她,什么通房妾室的應該不成問題,因此也就忽略了此事。

翡翠站在外頭,聽得心里一陣陣發涼,難道說真有了孩子又不許她生下來?她當真的這樣命苦?

郎中一會兒就請到了,悄悄從後門帶了進來,給翡翠診完脈就笑道:「恭喜了,這位大姐是有了一個月的身孕,只是胎氣有些弱,要好好補養才好。」

顏氏y沉著臉吩咐琥珀封了紅包送郎中出去,回頭就道:「這一胎不能留!」長子非嫡那是家亂之源,萬一翡翠真生下了兒子,喬連波可怎么辦?

翡翠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倒:「求老太太饒了這孩子,孩子什么也不知道啊!」懷孕就是這么的奇妙,原本她是毫無所覺的,可是一被診出有身孕來,肚子里就好像確實有了什么說不清的感覺,聽到顏氏說不能留的那一刻,竟覺得心痛如絞。

到底是用了多年的大丫鬟,顏氏嘆了口氣:「你莫要鬧了,叫連波回去就抬你做姨娘,等過些年連波生下嫡長子,你自然有生兒育女的機會。」沉著臉吩咐琥珀,「去抓服葯來。若回了國公府倒不好辦,就在這里服了葯住幾天,養好了身子再回去。」

翡翠跪在地上只是哭,哀求地看著喬連波。喬連波左看看右看看,眼圈也紅了:「我,我也不知道……你莫哭了,回去,回去我就跟二少爺說,給你抬姨娘。」

翡翠身子一軟,坐倒在地上,手下意識地撫住腹部,娘護不住你,怪只怪你投錯了胎……

松鶴堂請郎中的事怎么也瞞不過李氏這個主母,碧雲白著臉將打聽來的事說了:「……如今翡翠已經吃了葯……」

李氏臉色也很難看:「大年下的,真是作孽!」想想喬連波又忍不住嘆氣,「怎么糊塗到這種程度!」連給通房喝避子湯都不知道。

出了這么個事,大家心情都不好,綺年又坐了一會兒,想到今日趙燕恆不是休沐,外頭又有些落雪,下衙回家想必身上又有些濕冷,便起身告辭回郡王府。

進了節氣居,小滿上前來接著,小聲笑道:「世子妃不知道,今兒府里可熱鬧呢。」

「熱鬧?來人了?」

「是秦家表少爺。」小滿忍著笑,「一來就跟阮家世子動起手來了。」

「是——秦岩?」綺年大為詫異,「他不是該陪著妻子回門么?」

小滿撇撇嘴:「誰知道呢。反正您走了沒多一會兒呢,表少爺就跑來了,進門見了阮家世子就打,兩人在外書房那邊打成一團。其實表少爺哪是對手呢,阮世子讓著他罷了。」

綺年想想當初秦岩干過的那些事,不由得搖了搖頭:「這是添亂。」現在說起來還算是阮麒理虧,若是把當初趙燕妤落水被秦岩救起來的事翻出來,那就大家扯平,更要鬧得理直氣壯了。

「後來怎樣?」

「王爺叫人拉開了,叫人送了表少爺回秦府。縣主倒是在丹園跟王妃哭了半日才走的,表少爺跟阮世子動手的時候都沒出來。」小滿想了想,「豆綠托人來問了,什么時候能讓她出來。」

「是啊,豆綠的事兒是要好好想想了……」當初答應讓豆綠到庄子上去跟她的心上人成親,可是現在秦王妃和身邊的丫鬟都被圈在丹園里了,何況豆綠的身契還在秦王妃手上,想讓她出來還得費點力氣,「去跟豆綠說一聲,讓她別著急,這事我總替她辦了就是。」

174許茂雲傳出喜訊

正月十六;昀郡王就遞上了折子;奏請將郡王位傳給趙燕恆。宗人府那邊的批示還沒下來,這個消息已經傳遍了京城,甚至比今年的春闈還要吸引人的注意力。

綺年翻檢著眼前的嫁妝單子:「這家具都親眼去看過了嗎?」

「是。」芙蓉眉眼里是藏都藏不住的喜氣;「側妃親自去看過的。」

肖側妃出身商戶人家,精明能干也識貨;既然是她親自驗貨的;自然沒有問題。綺年直接批對牌:「那就定下來。首飾都打好了嗎?」如今是正月底,離趙燕好出嫁只有一個多月了;嫁妝也該備齊了。

「都打好了。」芙蓉連聲答應,猶豫一下,「側妃;側妃讓奴婢來請教您一句;那——陪嫁的丫鬟要不要再添兩個?」

綺年一怔,隨即明白了肖側妃的意思,這是問是不是給張執備下通房丫鬟呢。趙燕好身邊的丫鬟忠心是忠心,但相貌上都是平平,做通房是不大夠格的。

「你回去轉告側妃,若是丫鬟夠用就先這樣罷,以後去了張家,要用的時候再挑就是了,張家也不是那樣奢靡的人家。」

芙蓉立刻笑得眼都快沒了。世子妃這意思就是說張家不是那等三妻四妾的人家,很不必先杞人憂天地備下什么通房。就說嘛,張家大少乃乃那是世子妃的好友,這門親事又是通過世子妃才結下的,若是人家不好,世子妃定然不會c手的:「奴婢這就回去跟側妃說。」

綺年笑笑:「讓二妹妹過去了就好生過日子,別的不要多想。」

芙蓉歡天喜地出去,如菱又拿了幾份單子過來:「世子妃,這是三皇子大婚的禮單,您看看還要不要再添減什么?」

三皇子大婚定在二月二十八,成親之後十日就啟程前往藩地。二皇子比他還早些,如今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只等參加完弟弟的婚禮就立刻動身。兩位皇子這一走,看起來這大位的傳承也就差不多塵埃落定了。當然,只是看起來。

「禮單就這樣吧,回頭世子回來,問問他還要不要添減。」綺年有點兒頭疼,這送禮真是個大學問,如今秦王妃不管事了,這送禮的擔子落到她身上來,還真是夠沉重。要不是有從前的舊例參照著,那就是兩眼一抹黑啊。

「那還有這個。」如菱一張張往上遞,「這個是顯國公府兩位少爺親事的禮單,這個是……」實在是太後這一年國喪耽擱的婚事太多,大家全擠到一起來了,三月到七月之間,喜事無數啊。以郡王府的身份倒不必都要出席,但人不到禮也得到,費腦子少不了。

綺年頭昏腦脹:「如菱啊,讓你家世子妃歇會兒成不成?就不能說點高興的事嗎?」

如菱抿著嘴笑:「有啊。小滿姐姐和如鸝姐姐的嫁妝都備好了,世子妃不去看看嗎?」

「是嗎?」綺年果然來了勁兒,「把我的首飾匣子拿過來,給這兩個丫頭添妝。」

如鴛笑著捧了首飾箱過來,如菱擠擠眼睛:「如鸝姐姐都要嫁出去了,如鴛姐姐還不快著點嗎?」一句話說得如鴛放了匣子去擰她的嘴,兩人正鬧成一團,白露進來了:「世子妃,韓大人家里遣人來報喜了。」

來的是許茂雲的貼身丫鬟丹墨,一進來就滿臉笑容地給綺年磕頭:「給世子妃請安。我家少乃乃有喜了。」

「當真?」綺年頓時大喜,「幾時診出來的脈?有了幾個月了?」許茂雲嫁過去之後千好萬好,只是一直沒身孕。雖說她年紀本來不大,韓夫人也不催促,但她自己其實還是有壓力的,如今懷上了那就真是十全十美了。

丹墨也笑得合不攏嘴:「昨兒晚上喝了兩口魚湯就吐了,還當是吃壞了東西也沒在意,今兒一早去給夫人請安,看見那鴨子r粥又吐了。還是夫人知道,立刻就請了太醫來診脈,說是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夫人叫自己的貼身嬤嬤去家里報喜,奴婢這不就跑到您這兒來了么。」

「如菱,去把腌的那個酸梅拿一壇來。」綺年馬上想起來,「這是自己家園子里的梅子腌出來的,拿回去給你們家少乃乃,若是喜歡,我再叫人送兩壇去。」

「多謝世子妃,我們少乃乃現在就想吃點酸的呢。」丹墨眉開眼笑。孕婦都愛吃點酸的,但許茂雲從前沒這個口味,韓家也沒備下,這會兒正叫人到處去買山楂糕杏脯之類呢。

綺年真想馬上去看看許茂雲,可惜手頭一堆的事兒死活走不開。丹墨自然明白:「等過些日子世子妃再去也是一樣的,奴婢還要去吳府上報一聲兒,就先告退了。」

許茂雲這個喜訊讓綺年高興得都有些坐不住了,馬上把手頭能搜到的各種酸東西都收拾了些叫丹墨帶回去,等人走了還在高興得團團轉:「真是太好了,喜事都扎堆了來。」

「什么喜事啊?」趙燕恆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進來。綺年還在興奮頭上,站起身一邊迎過去一邊笑道:「都是喜事啊,咱們院子里這兩個丫頭要大喜了,韓少乃乃又有喜了,可不都是喜事嗎?」

趙燕恆笑了笑:「韓大公子年紀也不小了,韓少乃乃有喜倒真是大喜事。」算算韓兆也快而立了,這時候才有第一個孩子,不喜才怪。

綺年看他臉上雖然帶笑,眼睛里卻沒有什么笑意,連忙擺手讓丫鬟們都下去了,低聲問:「出了什么事?」

「漢辰辭官了。」趙燕恆嘆了口氣,往椅子上一倒,把綺年摟到膝上坐著,頭靠在她肩上,「皇上准了,給了他一個員外郎的空銜,又賞了些東西,讓他回家鄉去了。」

「怎么?」綺年一時沒反應過來,「辭官?皇上不用他了?」

趙燕恆苦笑一下:「不,皇上倒是留了,漢辰說上回為永順伯的事兒受了傷,身子大不如前,不能再為皇上效力了……他做的事,早晚是要招忌的,如今趁著皇上還念舊情肯放他回去,倒也是件好事。」雖然嘴上說是好事,卻仍不禁有幾分唏噓。

綺年輕輕嘆口氣:「你也說是好事了。我覺得也是,與其天天提心吊膽的,不如回家鄉吃碗安穩飯呢。他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娶妻生子過日子了。」周鎮撫與趙燕恆不同,趙燕恆身上有著郡王的爵位,即使招了皇上幾分忌憚,也能保住一生無憂。而周鎮撫毫無根基,皇帝信任他時他就是權臣近臣,不信任了就是礙眼的絆腳石,隨時可以除去。與其將來皇帝厭棄了他,或者新皇登基忌憚他知道得太多,還不如趁這會兒皇帝還有憐憫之心的時候激流勇退。雖然跟從前呼風喚雨的日子沒法比,但至少可以平安一生。

趙燕恆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他跟周鎮撫相交多年,看起來二人各為其主交集不多,其實頗有幾分心照,這會兒周鎮撫退場,他也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苦笑了一下道:「我也知道這個道理,但他少小離家,如今家鄉也沒有什么親人了,在京城這些年連個意中人都沒有。他這人性子也古怪,那些大家閨秀又不大入得他的眼,嫌規矩太多。原本他看中了清明,我想著他是個不拘身份的人,表面上看著放浪,其實是個有分寸的,將來又是一個人過日子沒有那些家長里短的麻煩,若能成了清明也有靠,誰知道——唉!總覺得有幾分對不住他。我想後日在家里為他餞行。」

「是該替他餞餞行,從前在成都的時候他也算幫過我的,我來下廚備幾道菜罷。」雖然說當時救人的主力是趙燕和。

趙燕恆感激地看看綺年:「你最近忙成這樣,還要給你添麻煩……」

綺年笑起來:「這算什么麻煩。」做妻子的下個廚也是理所應當的,替丈夫招待一下朋友,這要是在上輩子那都是很常見的事兒了,「對了,給三皇子的禮單擬好了,你看看還有什么要增減的沒有?還有顯國公府兩位金公子的,我知道你跟他們親厚,這禮單也要你親自看過才好。」金國廷今年是要參加春闈了,金國潤則是去年秋闈剛剛中了武舉人,兄弟兩個已經預備三月里同一日成親,倘若金國廷這次春闈能高中,那就是三喜臨門。

趙燕恆隨手接過禮單又往桌子上一扔,摟緊綺年的腰:「不看了,統統明日再看。」嘴唇湊到綺年耳邊,「品姐兒也這么大了,我們也該再生個兒子才好。」天天都是做不完的事,想要跟妻子風花雪月一番,片刻之後就是禮單啊采買啊這些j毛蒜皮。

綺年怔了怔,臉騰地紅了:「天還早……」

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趙燕恆已經把她橫抱了起來:「是啊,生兒子就要趁早么。」

在外屋守著的白露聽見內房的門關閉上閂,連忙退了出來,吩咐廚房備下熱水,有幾分心不在焉地回了耳房。小雪正在綉荷包,看她進來便道:「怎么沒在那邊守著?」

白露笑笑:「一會兒要備著熱水送進去呢。你這是給小滿綉呢?」

小雪一聽就明白屋里在做什么,臉上紅了紅,道:「我姐姐四對,送如鸝四對。這些小東西,免不了要用的。」

白露就著她的手看了看:「你針線好。我不成,不敢送這些東西,從前得的幾尺松江布還在,一人一份兒,但願她們別嫌寒酸才好。」

小雪笑道:「這說的什么話。松江布是好東西,誰會嫌?只是你該留著做嫁妝的。」

白露低頭不語。小雪覷了覷她的面色,一面飛針走線一面自言自語地道:「我姐姐和如鸝都是有福氣的,嫁個實在人做正頭娘子,吃穿不愁,日子順心。依我說,咱們就算那很有福氣的了,主子實心實意替你謀個好出路。遠的不說,就說縣主那邊的丫鬟,何曾有幾個好下場的?原來的春嬌秋婉那是素來的跋扈,自作自受也就罷了,如今陪嫁過去的那幾個,秋雨前幾日又被攆了。姚黃也是王妃身邊得用的,又跟著縣主陪嫁過去,如今還不是天天的發著愁,哪次回來不是一臉的愁容?她今年也二十歲了吧,我看縣主也沒替她想過配個什么人家。」

白露低聲道:「我知道。世子是念著情份的——」頓了一頓,有幾分艱難地道,「世子妃,也是真心替咱們打算的。」這話說得艱澀,說完之後卻又覺得有幾分輕松。

她這一樣一說,小雪倒不好說什么了,半晌才道:「姐姐若想通了就好了。」

白露苦笑了一下,頭又慢慢低了下去。

綺年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身上酸溜溜的,哪兒都不大自在,一睜眼見窗戶上都大亮了,嚇了一跳,坐起來手往旁邊一摸,早沒人了。如鴛抿著嘴端了洗臉水進來:「世子去衙門里了,外頭的事兒奴婢們都安排下去了,外頭只知道世子妃正忙活這些日子送禮的事兒呢。」

「死丫頭!」綺年一半放心一半也有些臉紅,假意嗔了如鴛一句,起身漱口洗臉,一邊又道,「明兒要在三春山房給周大人餞行,你悄悄叫小楊去外頭單獨采買了來,直接送到小廚房,走咱們院子的賬。」這么多年趙燕恆跟周鎮撫都是私下里打交道的,如今餞行也還是私下里來的好。

如鴛一一答應,熟練地替綺年梳頭更衣。綺年從鏡子里看了看她:「你比如鸝還大幾個月呢,如今她都要出嫁了,你心里也沒個可意的人?」

如鴛臉一紅:「奴婢也沒多大呢,世子妃就想著往外頭趕人家了,敢情是用膩了奴婢了?」

「全是歪理!」綺年笑著斥了一句,「這不是為你好么。」

正說著,如菱進來了:「世子妃,林家娘子和林姑娘過來了。」

綺年進了偏廳,苑氏和林悅然已經坐在那里,還抱著苑氏的兒子。小男孩兒長得不像苑氏,倒有幾分像林悅然,到了陌生的地方有些緊張,睜大了眼睛摟著苑氏的脖子不撒手,弄得苑氏要起身見禮都不大方便。

綺年緊走兩步止住她:「林嫂子快別這樣見外。這是哥兒?好一雙精神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