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部分(2 / 2)

表妹難為 未知 6170 字 2021-01-19

「從二等丫鬟里面挑了兩個上來,」小雪把名冊呈上來,「平日里還都算是勤快機靈的,跟她們講了,若做得好自然留著,若做得不好,世子妃這里不養閑人,還下去做二等丫鬟去。」

「哎呀,小雪姐姐也叫錯了!」如鸝拍著手笑。

綺年也笑了,接過冊子看了一眼,一個叫谷雨,一個叫霜降:「那就先讓她們當差看看。」

「王妃,」如菱從外頭匆匆進來,「大姑乃乃回來了。」

「大姑乃乃?」綺年根本沒反應過來,「誰?」

小雪連忙解釋:「是魏側太妃生的大姑娘,諱如字的,當初嫁給了汝陽侯的次子,是嫁到京外去的。」

「汝陽侯——」綺年仰頭想了想,突然想起當初剛進京城時看見的十里紅妝,「哦,當初她出嫁的時候我正好看見的。怎么忽然回來了呢?是汝陽侯進京了?」

這時候也沒工夫去討論,大小姑回來,綺年這個長嫂自然要出面,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往前頭去了。

趙燕如二十三四歲,穿著一件茜紅色縐紗衫子,蛋青色綢裙,頭上挽著端庄的螺髻,c著一枝沉甸甸的赤金嵌紅寶牡丹花步搖,耳朵上垂著一對水滴般剔透的翡翠墜子,手上兩對金玉鐲子一動就輕輕地響。

綺年進去的時候魏側妃已經得了消息先跑來了,拉著女兒的手又哭又笑,絮絮叨叨地問她過得好不好,兒子怎樣女兒怎樣。以至於綺年進去站了一會兒,還是魏側妃身邊的蓮瓣看見了綺年才悄聲提醒:「側太妃,大姑乃乃,王妃來了。」

趙燕如轉過眼睛來看:「王妃?」

綺年對她微微一笑:「大姑乃乃回來了?」本來應該叫一聲大妹妹的,可是趙燕如比她大著三四歲,這一聲大妹妹還真叫不出來。

魏側妃聽見「王妃」兩個字,臉上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只顧說話了,都沒看見——如兒,這就是你大嫂。」

趙燕如立刻堆起一臉的笑容行禮下去:「大嫂。」

「大姑乃乃快別客氣,都是一家人。」綺年讓了趙燕如坐下,目光轉向站在她身後的小丫頭,「這是外甥女兒?」

「是。這是蘭姐兒。」趙燕如含笑把小丫頭拉出來,「快叫舅母好。」

蘭姐兒身上的衣裳略短了一點點,杏紅的顏色也有些不大鮮亮,不過四歲的小丫頭,長得白凈可愛,再梳兩個小包包頭,纏一串珊瑚珠子,看著就很討喜了。綺年看著喜歡,招手哄她過來。蘭姐兒卻有點認生,連母親的手都掙脫,直往旁邊的嬤嬤身後縮。趙燕如略有些尷尬地笑:「這丫頭沒出過門,怕生。」

魏側妃忙忙地問:「怎么沒把璋哥兒帶來?哥兒也三歲了,該帶來的。」

趙燕如臉上就露出點真正歡悅的笑容:「他祖母說路上累了,就沒讓帶出來。」

綺年的眼睛一直看著蘭姐兒。趙燕如身上的衣裳料子並不算頂好,頭上的步搖雖然份量足夠樣式也華麗,卻不是今年時興的樣子,可見是拿出來頂門面的舊首飾,汝陽侯家的情況看來並不怎么很好,也就難怪蘭姐兒身上這衣裳,一看就是去年的了。該不會,又是重男輕女吧?

「蘭姐兒要不要吃點心?」綺年笑眯眯地拿起桌上的玫瑰糕逗著小丫頭。小丫頭眼睛盯著那碟糕,一手牽著嬤嬤的衣角,終於慢慢地蹭了出來:「要吃……」

「那過來坐在這里吃好不好?」綺年示意如鴛端個小杌子來,擺在自己身邊。

趙燕如連忙想要攔阻:「大嫂,她沒什么規矩——」

綺年微笑著擺擺手:「我看著蘭姐兒就喜歡,哪里像沒規矩的樣子。」

蘭姐兒小心翼翼地從碟子里拿了一塊玫瑰糕,回頭看了看趙燕如:「娘吃。」

「娘不吃,你吃吧。」趙燕如隨便擺了擺手,「小心些,莫弄臟了衣裳。」

蘭姐兒又想了想:「弟弟吃。」

「弟弟有,你就自己吃吧。」趙燕如不怎么在意,轉頭又跟魏側妃說話去了。

「蘭姐兒真懂事。」綺年笑著誇獎,把玫瑰糕的碟子擺在她面前的小幾上,「慢慢地吃,還有別的。」

蘭姐兒彎起眼睛對她露出一個笑容,綺年心里微微一緊,輕輕摸了摸小丫頭稍稍有點發黃的頭發:「大姑乃乃留下來用飯罷,我去吩咐廚房准備。父親回來看見你和蘭姐兒,一定很高興。」

179汝陽侯一府亂賬

昀郡王看見遠嫁的女兒回來自然也是歡喜的;除了秦王妃不能露面;一家人也算歡歡喜喜用了一頓飯。飯後,趙燕如就跟著魏側妃去了蘭園;一坐下臉上的笑容就沒了。趙燕和問道:「妹妹怎么了?可是家里有什么不順心的事?」

趙燕如嘆了口氣;眼圈微微紅了。汝陽侯家中兒女眾多;花費自然大。且不論嫁出去的四個女兒陪了多少嫁妝,單說五個嫡庶子就生了十幾個孫兒女;又得買丫鬟小廝伺候,卻總共只有庶出的兩個兒子有個半大不小的官職,俸祿是杯水車薪。家里原有些產業,卻敵不過日漸增長的人口,如今日子已經過得有點緊巴了。

「二哥;這次公公說來京城;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謀些差事做做,再這樣坐吃山空——」趙燕如紅著眼圈指指蘭姐兒,「你看蘭姐兒穿的衣裳還是去年做的,做的時候特意往大里裁的,今年又小了。我這頭上手上c戴的東西,還都是前幾年的樣子,都不好出門……」

魏側妃不由得皺起了眉:「你的嫁妝呢?當時是我瞧著置辦的,公中足足有一萬兩銀子,怎日子就過成這樣?」

趙燕如苦笑道:「快別提嫁妝了,這些年我手頭能動的銀子也貼補得差不多了,剩下那那些笨重東西怎么好動的。再不成,恐怕就要賣幾畝田土了。」

「你傻呢!拿著嫁妝貼補誰了?」魏側妃一聽就急了。

趙燕如笑容更苦:「也不只是我,大嫂的嫁妝貼補得比我更甚。」嫡長媳,家計不夠的時候拿出嫁妝來養家簡直是天經地義的。

魏側妃連聲嘆氣,把女兒埋怨一通,最後道:「來京里也好,京里總是門路多,汝陽侯這些年總還有些親朋故舊罷,姑爺可有些朋友?」

「他哪有什么得用的朋友!」趙燕如忍不住想拭淚,「兩個兄弟都在外任上,又是庶出的,半點幫不上忙。他大哥仗著將來有爵位,憑什么也不做還要擺世子的架子,上個月剛納了個妾。我,我還想回來求父王的。」看了趙燕和身邊的秦采一眼,目光掠過她頭上新樣累絲嵌珠的蓮花釵,眼中閃過一絲羨慕,「二哥如今也好了,聽說在五城兵馬司也是極得力的,你那妹夫也是個學武的,不知二哥能不能——」

魏側妃連忙道:「你二哥也是進去的日子不久,自己腳跟還不曾站穩呢,還是求你父王給托個人的好。」

趙燕和想了想道:「若有空閑,容我也見見妹夫再說可好?」

趙燕如不由得露了喜色,連聲道謝,又說了幾句話才告辭。出了門,上了雇來的馬車,趙燕如臉上的笑容就倏地沒了,看蘭姐兒抱著一個大攢盒,不由得皺眉不耐煩道:「什么東西還要自己抱著,給丫鬟們拿著就是。」

跟著她的是陪嫁丫鬟素蘭,如今嫁了人已經做媳婦打扮了,忙答道:「是王妃給姐兒帶回去的點心,有五六樣呢。」

趙燕如看女兒歡喜的模樣,不由得苦笑:「她倒想著,我自己的親娘卻不記得給點東西,就連求著二哥幫忙她都攔在頭里,生怕我妨著了二哥前程似的。怎不想想我也是她親生的,這些年又念著我什么了!」越說越是傷心,看著蘭姐兒掉下淚來,「女兒也是她生的,眼里卻只看得見兒子。可憐我的蘭兒跟我一樣命苦,連吃個點心也這樣歡喜……」

蘭姐兒被母親的哭聲嚇住了,半晌才小心地道:「娘,我不吃了,留給弟弟吃。」這么一說,趙燕如哭得更傷心了。

一路回了汝陽侯在京里賃的宅子,地方小,一大家子加上仆婦下人六七十人,擠得滿滿當當,就是趙燕如嫁了個嫡子,也不過分到一處極小的院子,天氣已經漸熱,卻沒有冰,一進了宅子就平白地覺得燥熱了些。先去向婆婆請了安,把兒子帶回來,大廚房便傳上簡單的飯菜來。留在家里的大丫鬟翠蘭笑著解釋:「夫人說京里東西貴,除了璋哥兒身子不好不能減份例,其他人的份例都減了。」

趙燕如嘆了口氣,打開攢盒把點心拿出來,分給兒女們。三歲的璋哥兒被養得十分霸道,看見點心就攬到自己面前,趙燕如皺著眉拿出些來給蘭姐兒,璋哥兒便不肯了,哇地一聲哭起來。趙燕如本來心煩意亂,見兒子這樣地鬧,抬手想打,手舉到半空中又舍不得打下來,跺著腳叫r娘過來把兒子抱走了。

正亂糟著,汝陽侯的嫡次子韓晉帶著一身酒氣走了進來。趙燕如連忙迎過去,略帶埋怨地道:「怎喝成這樣?母親那里去請安了不曾?」

韓晉笑道:「今兒在外頭遇見了東陽侯的大公子,說起來,東陽侯也是你的外家,怎不去給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們請安?」

趙燕如自嘲地一笑:「爺又不是不知道,我母親只是個側妃,說是外家,我怎么好去的?」

韓晉略有幾分醉意地笑道:「我瞧著秦大公子人很是和善,見了我還叫表妹夫呢,聽說我如今還是白身,還指點了我幾個朋友,叫我去托問一下。過幾日,你也該去東陽侯府拜見一下才是。」

從前趙燕如沒出嫁的時候,秦王妃逢年過節倒是也帶她去過東陽侯府,以表示對嫡庶子女一視同仁,但到了秦家,秦家的兒女們對趙燕妤眾星捧月一般地寵著,對她卻是冷冷淡淡,甚至還要暗中使個絆子,不過幾次,她就再不敢去東陽侯府了。如今韓晉說秦大公子還指點他門路,趙燕如可真是不敢相信,但若是能多一條門路自然只有好處,當下點了點頭:「我明日就去。」

汝陽侯一家進京,少不得增加了京城官宦人家許多談資。綺年現今有閑著的時間,也忍不住感慨了一下當年一進京時看到的十里紅妝:「當初,一條街都滿了,怎的如今蘭姐兒那孩子穿的衣裳都是舊的?」料子倒還不錯,但一看花色就不是今年時新的了。

趙燕恆半躺在床上,正扶著品姐兒在自己身上「翻大山」,聞言淡然一笑:「這嫁妝也是有講究的,看著抬數多,卻也有虛抬一說。且當初大妹的嫁妝,古董綢緞器物多,現銀和鋪子田地少,抬起來看著好看,成親之後卻是沒多少進項。進的少出的多,自然不夠花銷。我記得,當初王妃說這是嫁到外地,京城的庄子店鋪管理不便,只給她在京郊陪了幾百畝田土,每年能有多大進項?那些綢緞器物不必說,過了這些年價值有減無增,古董就更不好說了,哪有個准價呢?何況堂堂汝陽侯府若到了出去當賣東西的地步,那臉也丟光了。」

綺年撇撇嘴:「用到兒媳的陪嫁,這臉已經沒了吧?」

趙燕恆扶著女兒的小胳膊,隨口笑道:「那些沒落的勛貴家里,用兒媳嫁妝的真不在少數,你沒見過罷了。長媳主持中饋,家里兄弟姐妹一大群,哪個不要吃穿不要人伺候?要想維持住家里的臉面,少不得就得拿自己的東西填出來。何況汝陽侯自己也荒唐,單是妾室就置了七八個。汝陽侯世子有樣學樣,今年說起來還不到四十歲,據說已經有四房小妾了,這還不算通房丫鬟呢。只他一房,庶子女就生了五六個,大妹妹只生了一兒一女,這在韓家算是極少的了,除了最小的庶子未成親,其余兒子們房里少說也有兩三個子女。你算算,這是多少張嘴吃飯?」

綺年心里盤算了一下,不由得咋舌:「光吃飯倒還好了,哥兒姐兒們,哪個也得配備上r娘丫鬟,嫡出的還要尊貴一些,斷不能只用一兩個人——我的天,光是這些下人得有多少?」

趙燕恆嗤笑:「你還沒算上那些妾室們用的人呢。且這些人成日里就是挖空心思地穿戴打扮邀寵,這又是一大筆花銷。汝陽侯世子那個得寵的小妾今年才十六歲,聽說每月都要一件新首飾。」

「敗家!」綺年忍不住要唾棄一下,「汝陽侯世子養得起嗎?」

趙燕恆哈哈大笑:「他是侯府世子,自然當自己是養得起的,至於錢從哪里出來,他就不管了。」

品姐兒覺得父親的胸膛在自己的小腳丫下面一陣陣地震動,十分有趣,咯咯笑著抬起小腳丫亂跺,看得綺年嘴角直抽,趕緊握住女兒的腳:「不許亂踩你爹爹。」

「無妨。品姐兒才多重一點點。」趙燕恆笑著扶住女兒腋下,讓她在自己肚子上跳。

「小心慣壞了她,回頭長大了還到你身上跳,看你受不受得了。」綺年輕輕責備了一句,看著女兒小腳亂蹬也覺得有幾分可笑,「這樣人家,嫁進去做什么!」

趙燕恆微微彎了彎嘴角:「侯府的嫡次子,說出去名聲多好聽。二弟有一個嫁到侯府的妹妹,將來自然多些方便。」

「這是什么話!」綺年不由得皺眉,「難道是為了兒子賣女兒嗎?再說二弟的前程,汝陽侯府可有幫過忙?」

趙燕恆淡淡一笑:「魏氏永遠覺得父親眼里沒有庶子,永遠覺得二弟分到的東西太少。當初她懷了大妹時一心想生個兒子,將來兄弟兩個相互扶持,結果生了個女兒——聽說自己氣得哭了一天。王妃也算是摸透了她心思,只要說是侯府的嫡子,她自然忙不迭答應,哪里還會想得太多。何況韓晉這人還算不錯,雖然平庸了些,卻不是胡作非為之輩,只是汝陽侯府實在太亂。當初大妹嫁的時候家業也還過得去,誰想得到不過才六七年就敗落成這副樣子。」回手摸摸綺年的肚子,「將來我們有了兒子,斷不能養得這樣敗家。」

綺年也摸了摸肚子:「你怎知道就是兒子?」說不忐忑也是假的,這世道就是這樣,趙燕恆如今是郡王了,他很需要一個嫡子,盡管在綺年心里兒子女兒都是一樣疼,但事實上兒子和女兒在這個世界就是不一樣的。

「你不是連名字都起好了?器,若是叫器姐兒,能聽么?所以當然要是個兒子,器哥兒,這才是好名字!」趙燕恆笑著說,把玩累了的女兒抱下來放在床上,輕輕搖了搖,「品姐兒說,你娘肚子里的是弟弟還是妹妹?」

「弟弟!」品姐兒斬釘截鐵,張嘴就來。她現在已經能分得清弟弟和妹妹有啥區別了,但並不明白意義何在,只是整天聽如鴛等人說母親要給她生弟弟,於是牢牢記在心上,一聽父親問,立刻堅決地回答出來。

趙燕恆樂得哈哈大笑,抱著女兒狠狠親了一口:「乖女兒!」

品姐兒也摟著他的脖子回親過去,塗了趙燕恆一臉口水。綺年忍著笑叫人拿帕子來給趙燕恆擦了臉,再看品姐兒已經打起呵欠來,開始把腦袋往人懷里鑽了,便輕輕拍得她迷糊睡過去,叫r娘悄悄抱去了她自己房里。

到了這時候,丫鬟們都很有眼色地退下去了,綺年也覺得有幾分累,靠著趙燕恆躺下來道:「我看大姑乃乃的意思,是有意求父王幫忙的。」

趙燕恆不大在意地道:「韓晉為人尚可,幫他謀個小小差事也未為不可,只是這么一大家子人,若指著有了個差事就一步登天那卻不可能。」怕就怕趙燕如胃口太大。

「若是人還行,能幫就幫一把,大姑乃乃過得不好,父王心里怕也不自在。」

趙燕恆笑了笑:「好。這些事你就不要c心了,只管養胎才好。」

綺年小小翻個白眼:「你說得好似養豬一般。」

趙燕恆笑著把手伸到她肚子上摸一摸:「這樣的豬,養來只怕賠了本。」

綺年笑著掐他的手:「就是養豬如今也養不成啊,總得等三弟的親事完了,家分出去,我才能安心養胎。說起來,真是多虧了肖側妃呢。」

「也沒幾日了。」趙燕恆算算日子,皺皺眉,「到了那日,少不得她還得從丹園里出來,你小心些。我總覺上回大長公主的病重有些不對。」

「我還當大長公主會求父王解了禁足呢,倒沒想到她沒提這事兒,也沒順勢塞幾個人進來。」

趙燕恆搖頭道:「沒求未必是好事。這事兒就是求了父王也不會答應,沒准大長公主是料到了,所以才不提。但我斷然不能相信,她會眼看著這事不管,畢竟這可是她的獨生女兒。罷了——」他翻個身,把綺年摟進懷里,「見招拆招罷,不塞進人來總歸是好事,省得你還得費心去看著。」說著,聞到綺年鬢發間散發出來的淡香,深吸了一口,「今兒用的什么香,這樣好聞?」

綺年被他緊摟著,已經感覺到了變化,臉上不由得一紅:「哪里有用什么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來也不愛那些香料,有了孩子就更不沾了。」她沒那么豐富的香料和醫葯知識,為保萬無一失最好的辦法就是沾都不要沾。

「就是香……」趙燕恆在她頸間貼得更緊,呼吸吹拂到耳根上,綺年也忽然覺得這天氣真是熱得不行了:「還沒到三個月,那什么,我幫幫你……」聲音到後頭越來越小,最後就低得聽不見了,直接被另一種聲音壓了過去……

郡王府和總兵府的聯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能比三皇子的大婚還引人注目,當然這注目更多的是來自柳府那邊兒。柳家剛出了一個昭儀,還得了個「賢」的封號,如今孫女又嫁到郡王府,真是如日中天,當紅一時。只不過這個輩份論起來似乎有點兒亂,昀郡王跟柳總兵應該算是一輩兒的,可是現在下卻是他孫女嫁給了昀郡王的兒子。不過若是從皇帝那邊來說,昀郡王跟皇帝是一輩兒的,那么他的兒子娶了皇帝妃子的侄女又正好了。總之天家這種事,真是亂糟糟。

亂歸亂,私下議論歸私下議論,並不影響眾人紛紛來赴宴。當然,也不影響有些人一面吃著人家的酒席,一面還要議論人家的不是。

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