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安【1-3】(1 / 2)

華胥引小說 唐七公子 1126 字 202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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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山上,那片詭異的紅葉林後別有洞天,也有長青的山水,也有成蔭的薯樹,林木掩映中露出半座竹樓的模糊輪廓,正是慕容安的住所。

自拜師以來,蘇珩舉止正常,行為得體,對慕容安晨昏定省,除了吃飯睡覺基本是在練劍,就像一個單純尊師重道、醉心劍術、資質聰穎後天又努力的好徒弟。

我疑心有時候慕容安是在試探蘇珩,也許她也搞不懂這少年在想什么,或者一個人的態度為何前後會有這樣大的差別。以前聽君瑋講過一個故事,也是兩師徒,說有天晚上師徒練劍時,師父累了躺在樹下休息,一不小心被徒弟給輕薄了,此後萬般糾纏不可盡說。

但明顯蘇珩就比那個徒弟有自制力得多,有段時間慕容安天天在他練劍的林子里睡午覺,還專揀他累極休息之處安置藤床,他也只是修養良好地換了個地方,沒有對這個師父表現出半分不敬。

但越是這樣,慕容安卻仿佛越是好奇。剛開始蘇珩從師於她,她還只是偶爾出現,多半是在蘇珩遇到疑難之時,漫不經心指點兩句諸如要讓招式快過眼睛,就不要用眼睛去看東西這樣一般人完全聽不懂或者聽懂了也不曉得怎么辦的鬼話。

後來卻幾乎日日同蘇珩在一起,指點劍法也比過去認真許多,偶爾興致上來,還會拎起劍同蘇珩對拆幾招,但僅止於教導徒弟如何更好地用她的劍法拆招罷了,算起來兩人硬碰硬的較量,倒還一次都沒有過。

但那一日過招卻似乎有些不同。

正是十一月大雪封山,練劍的林子被積雪襄透,呼氣成冰的苦寒天氣,針葉松被凍咸冰柱子,一株株散亂杵在雪地中。

頭頂的太陽只是一個極淡的白影,吐出看上去就沒什么溫度的冷光。兩人手中劍似流芒,全沒了往日對招的點到即止,來往皆是刁鑽路數。一模一樣的劍法,輕守重攻,沒什么花架子,一招一式只是講究誰快,誰比誰更快,針葉松上滴水珠的次墜地,就已完成三次面對面的短兵相接。

林中只聞撲朔雪下,和著劍身相撞的清冽之聲,寂寂雪光中,竟透出一絲幽禪之意。

而一次劍光之後,慕容安身旁的冰柱轟然倒塌,她身子本能向右後方躲開,只在一剎,蘇珩黑色的身影似游龍急掠過去,沒看清他是如何出招,她手中長劍卻已被重重格開,脫手時在他身上劃出一串血珠,劍尖尤有血痕,半空中打了個轉穩穩扎進雪地里,八土處滲出一縷紅絲,而他的劍穩穩比在她的喉嚨口。

又是一樹冰棱倒塌,雪渣飛濺,兩人微微地喘著氣,他的劍並沒有收回去,定定看著她:還記得你那時說過什么嗎,師父。

她伸手將擱在脖子邊的劍推開一點,偏頭道:我還困惑了許久,看你此前一心沉醉劍術的模樣,以為那個一本正經地說著喜歡我,想要得到我的人被我記錯了。

他收劍回鞘,血順著右手掌心滴下,卻混不在意似的:若不使出秘術魂墮,單比劍術,如今你已無法勝我,但倘若你要對我使出魂墮,窮盡此生我也無法打敗你,我的想法從未變過,一切只在你的選擇。

他逼近她一步,腳下積雪暗啞,卻啞不過他的嗓音:你要對我用魂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