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部分(2 / 2)

我耐心又等了幾分鍾,看妮子仍是沒有出來,便趕忙提起皮箱向洗手間走去。

當來到洗手間門口時,方才意識到這是女洗手間,我無法進去,便站在門口大聲喊了起來:妮子,你快點啊,馬上就要到登機時間了……

我接連喊了好幾聲,妮子方才緩緩從洗手間出來,她已經將臉洗凈,但她的臉色卻是更顯得蒼白了。

她看著我,沉聲說道:大聰,我們不能回去。

啥?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說的是真的,我們現在走了,以後可能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妮子,我們已經盡力了……

我在里邊洗臉的時候,考慮了很久,我們如果真的就這么走了,康伯父康伯母心里會更加難過的。尤其是康伯母,她的病情又會反復的,這幾天她都正常起來了,但我們臨出門的時候,她又突然糊塗了,我真的放心不下……

妮子,你的意思是……

她點了點頭,說:我們再返回去,現在康伯父康伯母已經到家了,我們直接回家。

我搖了搖頭,說:妮子,你不要想的太簡單了,康伯父康伯母之所以這么毅然決然地讓我們走,他們早就經過深思熟慮了。我們現在再返回去,他們不接受我們,把我們攆出來怎么辦?

攆出來就攆出來,大不了我們再回旅館。

妮子,今天是春節啊!旅館要是不營業了,我們到哪里去啊?天這么冷,你的腿又時不時地疼……

我沒事,不要緊的,暖和過來就不疼了。

妮子,我現在真的擔心你的腿出問題,我們先回去,等天氣暖和了,我們再回來不行么?

不行,我們回去了再回來,意義就不一樣了,到那時康伯父康伯母可能更不會接受我們了,這是我們的最後機會。

看著妮子堅定的神情,聽著她堅定的語氣,我的心比候機大廳外邊的天氣還要寒冷。這丫一旦認准了的事,就會不管不顧。執拗起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何況老子還不如一頭牛的力氣大,我不禁更加愁苦起來。

這時,候機大廳傳來了我們這架航班要檢票的聲音,我不由得更加著急起來,說道:妮子,我們還是回去吧,不要做無謂的努力了。

妮子搖了搖頭,更加堅定地說:直覺告訴我,我們再返回去,事情會有希望,也是我們唯一的一次希望,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聽她這么說,我真的絕望了,焦急地道:一旦康伯父康伯母把我們攆出來,又沒有地方住,我們要在大街上過夜么?

她看我急赤白臉的樣子,禁不住也生氣地說:在大街上過夜就在大街上過夜,有什么了不起的?

暈,這丫的執拗勁果然上來了,我只好偃旗息鼓,這種時候,我不能再和她硬頂了,只能是智取。但在這種情況之下,卻是無法智取的,看來我要真的陪她再返回去了。

她看我默不作聲,知道我同意她的意見了,嘿嘿笑道: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

我無奈地說:妮子,實際上這件事沒有辦成,我也很是著急,我這也是沒有辦法。

她柔聲說道:你到那邊坐著等我一會兒,我給姑姑打個電話。

妮子,這段時間你不是每天都和姑姑通電話么?

是啊,我一般都是晚上和她通電話,但今天這事來的太快了,我現在就給她打。

好吧,你把今天這事委婉地告訴姑姑,別讓她著急。

我知道。

我提著皮箱來到排椅上坐下,妮子則掏出手機來撥通了姑姑的手機號碼。我看著排隊等候檢票的乘客,更加無奈起來,不知道再返回去是個什么樣子,禁不住愁完眉又苦起臉來。

妮子和阿花的姑姑很是有緣,雖然只是見過一次面,相處的時間也就那么一兩個小時,但她們之間已經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親的就像親娘倆一樣。

十多分鍾後,妮子終於和姑姑通完了電話。看妮子的臉色有了些紅潤,我心中也輕松了不少,忙問:妮子,你和姑姑都說了些什么?

我把今天的事都給姑姑說了,姑姑說她猜也是這樣,她太了解她哥嫂了。

你和姑姑說要再返回去嗎?

嗯,說了,姑姑讓我們見機行事。

姑姑會不會給康伯父康伯母打電話啊?

應該不會的,姑姑也說了,她如果現在給他們打了電話,可能會適得其反。

哦,現在姑姑倒和你成了一條戰線的人了,呵呵。

她抿嘴一笑,道:把皮箱給我,你坐在這里等我一會兒。

你要干啥?

等會你就知道了。她邊說邊提起皮箱來轉身走去。

第22卷第197章酷寒朔風

我不知道妮子提著皮箱去干什么,困惑不解地看著她的背影,卻發現她提著皮箱走進了候機大廳的更衣室。

候機大廳的更衣室真的為乘客帶來了極大的方便,天南海北,來來往往的乘客,從不同的地方來,到不同的地方去,出發地和目的地存在著較大的氣候溫差,有了這么一個更衣室,真的是太方便了,能把猴子變成熊貓,也能把熊貓變成猴子。從別個溫熱地帶來到這個苦寒地帶,下了飛機後就得立馬進入更衣室從猴子變成熊貓出來。從這個苦寒地帶要到別個溫熱地帶去,臨上飛機前,就得立馬進入更衣室從熊貓變成猴子出來,當真是方便之極。

當妮子提著皮箱進入更衣室之後,我忽地醒悟過來,這丫該不會是進去換衣服吧?乖乖龍的東,這丫可不是到別個溫熱地帶去,而是從溫暖如春的候機大廳再次進入能把人凍成冰g的苦寒地帶去。

想到這里,我忙快步走了過去,想要制止她,但已經晚了,這丫已經進入了女更衣室。我懊惱地拍了一下額頭,後悔自己反應的太慢了。

此時我們本該乘坐的那架十二點的航班早已停止了檢票,現在也該起飛了。今天是春節,這也是飛往我們那里的最後一架航班。現在再想回到老家去,除非自己能生出翅膀來。

無奈,真的是無奈,現在只能是破釜沉舟了,想想康伯父那冷峻的臉,我就渾身發冷,感覺自己仿佛掉入了冰冷的深淵里。

過了十多分鍾,忽地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我扭頭一看,發現妮子已經出來了。我定睛細看她,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這丫果真更換了衣服,她已經將康警花的那身警服穿上了,只不過警帽沒有換上,她還是戴著那頂橘紅色的棉皮帽,她將貂皮大衣罩在了警服的外邊,但最要緊的是她把保暖皮褲給換了下來,想起她那腿遇冷就疼,我不由得著急起來,禁不住埋怨道:妮子,你要是換阿花的警服,到家了再換不行么?

到家了就來不及了,只能是現在換。

但你這腿受得了么?外邊這么冷,你也太不愛惜自己了。

妮子似乎又找回了自信,巧然笑了笑,道:不要緊的,我們從這里出去就打的,直接到家。

妮子,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自信了?洗了把臉前後判若兩人。

嘿嘿,天無絕人之路,人在絕境中往往是逢生的。

說是這么說,但做事最好是往壞處想,往好處辦。如果我們真的被康伯父康伯母給攆出來了,那該怎么辦啊?真要在大街上過夜,不被凍死也能被凍僵。

呵呵,這你就不用c心了,剛才我和姑姑通電話的時候,已經和她說了最壞的打算,姑姑已經安排好了,如果我們真的被康伯父康伯母給攆出來了,我就立即給她打電話,她安排我們到省公安廳招待所去住,那里條件又好,更重要的是免費的,而且是食宿全免,嘿嘿。

暈,你這丫頭也學得這么聰明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嗯,我們走吧!

好。我接過妮子手里的皮箱提著,和她向候機大廳外走去。

剛從候機大廳出來,仿佛從赤道一下子進入了南極,真tm冷的出奇,我縮了縮脖子,妮子也打了個寒顫。我知道如果再在外邊待久了,妮子的腿肯定又會疼起來,老子的手也會疼起來,必須盡快坐上出租車才行,最起碼出租車里也有暖氣。這個地方在冬季如果沒有暖氣,真的沒法讓人活。這破地方,不但苦寒還tm更是酷寒。

此時天空y沉沉的,厚厚的雲層幾乎快要壓到頭頂了,似乎預示著一場特大爆雪的來臨。這還不算,朔風緊吹,就像刀子一樣,無情地摧殘著大地上的一切,順風幾乎要被吹倒,迎風則是舉步維艱。我們走的方向恰恰就是迎著寒風,我和妮子都緊緊地縮著身子,努力向前邁步。

走著走著,我發現有點不對勁了,機場內平時停放出租車的地方,竟然空盪盪的,一輛鋸鋸齒也不見了。納悶地道:怎么回事?出租車司機集體罷工了還是咋地?怎么一輛出租車也不見了?

妮子也是四顧眺望,說:可能因為今天是春節的緣故,出租車司機也要回家過年了。

我不由得叫苦不迭起來,這要是找不到一輛出租車那可就麻煩了,總不至於步行著回去吧?真要步行著回去,估計半路上就被凍成冰g了。

我忙擋在妮子的身前,替她擋著凜冽的寒風,問道:妮子,你的腿沒事吧?

沒事,還沒有疼,我們快點往前走,看前邊有沒有出租車。

嗯,好。我邊應著邊心中狂罵:mlgbd,就是基地的恐怖分子開著鋸鋸齒,老子也絕對毫不猶豫地鑽進去。

第22卷第198章傲然挺立

當我和妮子迎著寒風艱難地走出機場後,仍是沒有看到一輛出租車,我更加擔心起來。

這時,凜冽的朔風慢慢緩了下來,不再那么肆虐似刀狂吼咆哮了,我和妮子頓感也輕松了不少,妮子道:這里也沒有出租車,我們再接著往前走吧。

嗯,只能是走了,光等也等不來啊。狗日的出租車放著大錢不賺,回家過什么年啊?

不要罵人,快點走吧。

我們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慢慢緩下來的朔風徹底停止了,當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我和妮子相視一笑,快步向前走去。

但走了沒多久,天空卻飄起了雪花,暈,來到這個苦寒地帶好多天了,這還是第一次趕上下雪。天空y的更厚了,這才是下午,感覺就像是黑天了一樣。

妮子,壞了,下雪了,這雪要是再大點,通往市區的高速公路就該封路了,我們可就慘了。我邊說邊惶恐起來。

妮子抬頭看了看天,也明顯地焦急起來,忙說:我們快點走,前邊就是高速公路,那里應該有出租車的。

我和妮子不由得小跑起來,很快就來到了高速公路上,我和她站在路邊,焦急地等待著出租車的出現。

tmd,高速公路就是高速,過往的車輛也明顯地多了起來。車多肯定就有出租車,果不其然,很快就過來了一輛出租車,我和妮子忙伸手招停,但出租車連停也沒停,因為車上有乘客。我看著坐在出租車上的乘客不住地看著我們,神情竟然是幸災樂禍的鳥樣,氣的老子直瞪眼,忍不住狂罵了幾聲。

我和妮子站在路邊連連跺腳,以便取暖,但這暖怎么也是取不來,腳丫子越來越涼。天空中的雪花稀稀拉拉地往下飄著,我不由得祈禱道:老天爺啊老天爺!您老人家要是下雪,就這么下吧,千萬不要再大了,不然我們可就慘了……

過不多時,接連又過來了幾輛出租車,但每輛出租車里都載有乘客,我的耐心被一點一點地磨光了,直想跑到路中央去攔住那些載有乘客的出租車。

雪雖然不大,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氣溫的不斷下降,路上覆蓋上了一層薄白,高速公路上過往的車輛明顯地更加快了起來,都是卯足了勁地提速,想趕在大雪封路之前離開高速公路。

這時,我想站在路中央也不行了,因為過往的車輛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都是從身邊刷地一聲就過去了,帶起來的風幾乎能把人刮倒,很是駭人。

我和妮子焦急地等待著,我瞪大眼睛仔細辨別著,我哪里也不看,就看每輛車的車頂,只要發現鋸鋸齒了,立即抬手招停,但總是沒有招停住,因為車速太快,光線越來越暗,也不知道是車上載有乘客還是那些司機急著趕回家過年,反正就是不停。

此刻,用叫苦不迭已經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了,用徹底絕望似乎也表達不出我悲觀焦躁的心情。

開始我和妮子還在不停地跺腳跳動來取暖,但到了後來,我和她都是一動不動了,因為我們的心思都放在盯注出租車上了。

越盼什么越不來什么,慢慢地高速公路上的車輛銳減起來,越來越少,有時過去幾分鍾方才開過來一輛車。

我開口問道:妮子,你的腿疼不?

她想點頭但卻是立即又搖了搖頭,說:不疼,你的手疼嗎?

已經疼過了,現在沒有感覺了。

我知道妮子是怕我擔心,才說不疼的,估計現在她也感覺不到疼了,因為我和她都被凍的麻木了。nnd,就連嘴頭子凍的都不願開口說話了。

此時天色越來越暗,雪也越下越大,路上的積雪更是越來越厚。完了,高速公路上的車輛也幾近絕跡了。

我活動了幾下快要被凍僵的嘴頭子,悲觀絕望地說:妮子,我們快回機場候機大廳去取暖吧,我們今天是回不去了。

再等一會兒。

還等什么等啊?就是有出租車,也早封路過不來了,你沒看到路上都沒有車輛了么?

妮子也著急地用牙齒緊緊咬住嘴唇不再說話,但還是站在路邊不動,沒辦法,我也只好咬牙陪著她。

又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我和妮子都快要被凍的不能動的時候,老遠看到燈光傳來,終於過來車輛了,我忽地看到那車的車頂上有鋸鋸齒,禁不住狂喜起來。但再細看之下,心卻涼了,那車的形狀絕對不是出租車,那車體似乎是輛大面包車,我又絕望起來。

妮子忽地對我喊道:快接住這車,這車好像是警車。

啥?警車?

哎呀,快點截啊。妮子焦急地喊著,看我沒有動,她忽地一步跨到路上,雙手連連揮動。我一看,也忙跑到路中央,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高高舉起皮箱來,就像董存瑞高舉著炸葯包一樣,傲然挺立在那里。

第22卷第199章很是溫馨

車終於來到了近前,這車的速度不快,可能擔心路上的積雪太滑,離我們十幾米遠的時候就剎住了車停了下來。

我仔細一看,這輛車頂上的鋸鋸齒要比狗日的出租車上的鋸鋸齒大的多,還不時地交替發著紅藍之光,果然是輛警車。老子想當把董存瑞都不成了,忙將高舉著的皮箱放了下來,邁著小碎步和妮子迎了過去。

走進一看,司機果真是個身穿制服的警察,車上還有另外幾個警察,不由得心中狂喜,遇到困難找警察叔叔,此話當真不假。

沒等我開口說話,那個開車的警察搖下車窗玻璃,問道:你們是干啥的?

警察同志,我們要急著趕回市區,在這路邊等出租車,等了半天也沒有等著,實在沒辦法了,能幫個忙,讓我們搭你們的車回市區嗎?

我的口氣既充滿了激動又充滿了哀求,那個警察扭頭和旁邊的警察低聲說了幾句,又問:你們是從外地來的?剛下飛機嗎?

對,對,我們是從外地來的,中午下的飛機,下了飛機之後,就一直在這路邊等出租車。

你們是趕回來過年的?

是,我們是趕回來過年的。

該早趕回來啊,干啥非得要趕在年三十回來?這不是找罪受嘛。我們這是巡邏車,正好也往回趕,算你們趕巧了,以後記住,不要趕在大年三十出門。好了,快點上來吧。

謝謝!謝謝!太謝謝了!給您們拜個早年!

我邊點頭哈腰地鞠躬邊忙不迭聲地說著謝謝,往後走了幾步,將後車門拉開,拽著妮子鑽進了車里。車子又緩緩開動起來,向前駛去。那幾個警察都坐在前邊,我和妮子坐在後邊,這是一輛高速公路巡邏車,車上坐著的都是交警。

謝天謝地!終於坐上車了,危難時刻,多虧了警察叔叔,我又連說了幾聲謝謝!

我沖妮子笑了笑,沒想到妮子卻忽地用雙手緊緊捂住臉,低下頭忍不住悄悄哭了起來,還好,她沒有發出聲音來,我忙伸手摟住她,趴在她耳邊低聲說:終於上車了,怎么哭了?

她不說話,仍是忍不住地在哭。我知道她這哭是喜極而泣,在寒風冰雪中站了那么長時間,幾近凍僵,才萬幸碰上了這么一輛巡邏警車,要沒這輛警車,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妮子哭了一會不再哭了,將眼淚擦干,這才露出了笑容。但沒過一會兒,她卻是低頭用雙手緊緊捂住雙腿,我悄聲問:是不是腿疼?

她低頭咬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不要和我說話。

我不知道她這是腿疼還是怎么了,只好不再說話。往車窗外看去,雪越下越大了,竟然變成了鵝毛大雪,乖乖龍的東,這樣大的雪,偶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看到,警車行駛的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