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1 / 2)

「唔,這個不錯,比上次進步多了,再撒點姜花吧」宋夫人把剩下的一半魚r喂進嘴里,r嫩湯濃,煮進了味,「再用湯汁澆一層,小醉喜歡吃稍微粘稠點的」

聽到母親的表揚,宋天朗笑著說,「有進步吧?我研究了很久,上次她不是說想吃嗎」

宋夫人感嘆:「想我們宋家也是硬朗之氣,竟能出你這么個下得廚房的男人,也算祖宗顯靈」

宋天朗悅色,「是那丫頭難伺候,口味怪的很」

「哎,我倒覺得小醉最近呢,是有些挑食了,你有沒有發現她很愛重口味?」

宋夫人一說這個就來了興致,特別期待能從兒子口中得到些什么消息。

「呵呵」宋天朗問:「你覺得呢?」

「哎,媽跟你說實話,我這么大年紀了,是有私心想抱抱孫子,天朗你是不打算再折騰了吧?小醉為我們宋家吃了不少苦,我也疼她,你倆是該找個日子定下來了」

定下來,這三個字聽得他心一軟,干干脆脆的一個「好」字應允了下來,頗有塵埃落定的感覺。

「至於她最近挑食,媽,不是您想的那樣」

宋天朗低笑,燒好的魚在盤子里格外誘人,他切了兩片西紅柿放在魚頭上,看的宋夫人好別扭,偏偏他自己極為滿意。

「我早就把小醉辦了,不過啊,我自己在床上做過些什么,我還是知道的」

他又加了片西紅柿放在魚尾,首尾呼應才好看嘛。

陳醉回來的時候,宋天朗獻寶一樣捧著盤子竄到她面前,「有沒有感動到痛哭流涕?這魚好看么?兩片西紅柿你喜歡嗎?」

陳醉正低頭換鞋,所以沒有來得及看,宋天朗對著盤子吹了吹,香氣飄了過去,小醉這下你可饞了吧。

「恩,好香」

她對他笑了笑,其實根本就沒正眼看過盤子。

「來來,嘗一口」殷勤的夾了一下塊遞到陳醉嘴邊,「不燙的」

陳醉看著眼前的魚r,她動了動嘴角卻沒張開,眼睛垂下,看不到什么情緒。

「端上桌吧,讓小醉先來喝碗湯」宋夫人招呼著,此兒甚居家,祖宗顯靈啊。

陳醉喝湯、陳醉吃飯、陳醉吃了宋天朗做的小半條魚,陳醉不忘給宋夫人添菜,乖巧的模樣一如往常。

宋天朗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兩人在一起久了,就算表情再平常,也能有情侶間的默契和自然。

陳醉洗了澡之後陪宋夫人看了會電視,三個人坐在沙發上,倒真是和諧。

十點多的時候宋夫人就去睡覺了,宋天朗在沙發上對陳醉伸手,笑容暖和和的,為她當一個快樂的小廚男。

把手交過去,自然而然的十指交纏。陳醉順著力貼他而坐,玩著她的頭發,看著無聊的電視,其實兩人,都是沒有看進去的吧。

「天朗,我想問你件事」

「恩?」

「公司的事都處理好了么?」

宋天朗眉頭微鎖,很快又撫平了去,笑著說:「怎么?怕我養不起你?」

陳醉搖頭,「不,你說笑了」

這話聽的生疏,宋天朗坐近了些,把她輕輕按在懷里,「前些日子是讓你擔心了,但我保證一切都過去了,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

陳醉點頭,「恩,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

他心里的怪異感越來越明顯,偏偏從她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宋天朗不想讓這么怪異的氣氛深化,他轉移話題,「小醉,媽今晚跟我說,想讓我們選個日子定下來」

「結婚嗎?」陳醉說:「恩,我知道,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聊」

她的前半句話讓宋天朗偷歡,接下來的話卻如一潑涼水澆了下來。

「那你今晚要跟我說什么?」他略微不悅,語氣也有了不耐。

「你公司,你出事,於書彥,財務問題,一個一個聊,或許還有別的」陳醉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或許,你也有什么要對我說的」

宋天朗被她這冰冷的態度激的有些怒,陳醉今晚的狀態完全不像平時,掐架掐不贏,罵架罵不過了,就橫著一條心,撲到他身上撕咬啃扒,最後撓他癢癢。

宋天朗實在是鄙視陳醉的這種土匪行為,不斯文不藝術,滿肚子的壞腸子,偏偏他宋天朗就怕這一招,就差沒捂著肚子裝烏龜蛋。

而此刻,陳醉又冷靜又有底氣,似乎是有備而來,非得要個結果。

「我沒什么要說的」宋天朗手一揮,從沙發上站起時衣擺劃了一小圈弧,衣角上縫制的扣子刮到陳醉的臉,她吃痛,捂住臉眉頭緊皺。

「別動,我看看」宋天朗急忙俯□,「疼不疼?小醉你把手放開」

手沒放開,陳醉倒是一把將他推開。

宋天朗一下子怒了,「你這是要干嘛,一晚上就沒給個好臉色」

「你要的起?」

陳醉輕輕的說:「我的好臉色,你還要的起?」

這段時間本來就事多心煩,宋天朗這會還真被陳醉刺激了,他一腳踹開茶幾,放在上面的瓷杯晃動了兩下,差一點就要掉在地上。

「生氣了?」她起身,和他面對面站著,眼里平靜的很。

「陳醉你今晚是磕錯葯了!我懶得跟你說!」

宋天朗面容y沉,不想跟她吵,那就走開好了,哪知陳醉死死攔著他的路。

「我只問兩個問題」

她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宋天朗不知為何,心里突然涌上一陣慌張,這樣的陳醉是他沒有見過的,凌厲果斷,還有一種心如死灰的決絕。

「賬目虧空,你被扣押,這場風波從頭至尾,都是你自己安排的?」

空氣仿佛靜止,宋天朗的呼吸都要停止,他萬萬沒料到,陳醉竟然這么直截了當的問了出來。聯想到她今晚的一切,宋天朗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不回答?」陳醉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避他的眼神,「那好,我問你第二個問題」

「我在煙鎮發生的一切,菀一出的事,這些你也都知道是么?你一早就知道是么?」

一說到這些,陳醉終於失控,她眼睛有些濕。沒有大吵大鬧,沒有天翻地覆,也沒有生死相。只是她看他的眼里,懼恨比愛多。

沉默,壓抑,今天的夜晚,與美好絕緣。

良久,宋天朗回答:

「是」

陳醉本以為,已從別人口中得知真相,就算再聽到他親口承認,也不會太痛了吧。

但他一個字,卻徹底讓陳醉體會到什么是墜入冰窟的感覺。

宋天朗有驚慌,有失措,有無法言說的失落。

她的語氣依然平靜,「下午我去看菀一,李寓言把我攔在門口指著我說,陳醉你會遭報應的」

「現在我終於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了」

陳醉眼睛又清又冷,有悔有恨,就是沒有眷戀和依賴。

「宋天朗,我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報應」

話一完,她眼里的淚就掉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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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

「宋天朗,我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報應」

話一完,她眼里的淚就掉了下來。

宋天朗站在原地沒動,一絲反應也沒有,陳醉這句話真是……狠。

他來不及體會心里的感覺,後知後覺才發現,真痛。

陳醉只是流了兩行淚,就真的沒有再嚎啕大哭了,其實這些眼淚早就流光,在煙鎮,在余光墓前,在菀一出事的那日凌晨。

追溯起源,應該是聽聞宋天朗出事的那天吧,她從睡眠中悠悠醒來,懷里似乎還有男人熟悉的溫度,然後是急促的敲門聲,得知的這個消息,驚慌失措了她到宋家後所有安定的生活。

那刻的突然,讓她知道宋天朗在自己心中的重量。

不必刻意提起,卻早已不敢忘記。

陳醉想不到平日能打能扛的宋天朗也會出事,也會讓外人見到他的狼狽。陳醉以為,除了怕癢,這個男人真的沒什么致命弱點了。

現在證明,他是真的沒有致命弱點,「原來你最擅長的,就是玩別人的命」

陳醉越說越難過,她說:「我的朋友就不是人了么?宋天朗,菀一跟我說,你是真的會疼人的男人,要我改變一下自己,試著跟你處日子」

「我父母死的早,朋友沒多少」陳醉看著他的眼睛,濃濃的哀傷怎么也隱藏不去,「你不出現,你都忍心不出現,如果那日換做是我出事」

「……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出現了」

宋天朗眉頭一緊,臉的線條緊綳,眼色一沉,看到陳醉這般心如死灰的狀態,他是真想將她死死擁抱入懷。

可滿身的情不自禁,終究是壓制了下來,抖著的手收在背後緊緊的握成拳。

到底是,於心有愧,有錯在先。

「宋天朗,做錯事,要么就一輩子別讓我知道」

她接下來的這句話,讓宋天朗徹底混亂,所有的自持和忍耐或許還有那些愧疚,全部泄放。

她說:「我知道了,就不會再把自己的一輩子……交給你去消磨」

再也不會了。

陳醉今晚能把話說的這么絕,她是早已想明白的,也許這個男人,她是從來沒有認清過,又或者,是她從來沒有認真擺正他的位置。

宋天朗是宋家的二少爺啊,生意做的這么大,他再怕癢,再跟她小打小鬧,平日的小脾氣再幼稚,也終究是個成熟的男人,是宋家的男人。

他沒有拱手相讓自己江山的氣度,也不打沒把握的仗,事態漸漸嚴重之時,他杜絕後患的方式:一招斃命,死而後生。

陳醉就像突然被棒子打醒,對宋天朗,真的不能太痴戀太妄想,也許過去那么多年,自己的所有抵抗是對的。

就算不保護自己,至少能保護菀一。

幡然領悟一件事,是極其心酸的。

陳醉轉身就要上樓,動作間帶動輕微的風,她身上清淡的香傳入宋天朗鼻間,像是猛然蘇醒,宋天朗扣住她的手,幾近野蠻的把她拉扯到自己懷里,「你要干嘛?!陳醉你要去哪!」

臉撞到他結實的胸膛,尖銳的疼讓她一下子飆淚,她根本沒有掙扎,宋天朗卻把她越抱越緊,那股狠勁就像是要揉進骨子里,「你在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你不會出事,我根本就不會讓你出事,你打的是什么破比方!」

陳醉心里怎么會不苦,被他壓的動彈不得,一口咬上他胸前的r,死命的咬,「我不要再跟你有什么關系了,宋天朗你這個自私的人!!」

她說的含糊,偏偏像把鋒利的刀,正中他紅心。

宋天朗怒的攔腰抱起她,翻轉間竟把她扛在了肩上,「說的什么狗p話!陳醉你就算死,墓碑上都得刻上我宋家!」

陳醉頭暈的慌,血一下子沖到腦心,「放,放我下來」

宋天朗不理,扛著她就朝樓上走,她動來動去,怕把她摔著,宋天朗怒的狠狠打了下陳醉的p股。

「放我下來,宋天朗!」陳醉怒火燒心,從沒覺得宋天朗這么討人厭。

兩人的糾纏把宋夫人嚇了出來,「你們在演電影么?」

又吵又鬧的,眼前這場景真不讓人省心,陳醉哭的稀里嘩啦,兒子也是動了真怒,冷冽的表情讓宅子沒有一人敢上前勸解。

「我要分手!我要跟你分手!」陳醉一下子爆發,「宋天朗,我不要再跟你有半毛錢關系!」

他冷靜的很,「嘴硬」

宋夫人摸不清狀況,心里急慌慌的,「有事好好說啊,小醉是不是天朗欺負你,我幫你做主」

「媽你別管,我們自己解決」

宋天朗扛著她從宋夫人身邊經過,「啪」的一聲門落鎖,隱約傳來陳醉的哭聲,宋夫人滿臉擔心,舉到一半想敲門的手最後還是垂了下來,也罷,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陳醉坐在床沿不理他,宋天朗悶聲在一旁不停抽煙,她被嗆的咳嗽,拽著衣角緊緊的。

遲疑兩秒,宋天朗還是擰熄了煙,揉了兩下頭發極暴躁。

「分開吧」良久,這三個字落進他耳里,陳醉淡淡的說:「宋天朗,我們分開吧」

桌上的煙夾很漂亮,還有一盒火柴抽出半截,上面是繁復的花紋。宋天朗沉默許久,拿著煙夾把玩,指節分明的手突然用力,煙夾被重重扔在地上。

「陳醉,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知道」她走了過來,和宋天朗面對面站著,這個男人給了她新生活,也填補了她感情的空白,自他出事,才明白他有多重要,那種焦慮和無措,陳醉揪著自己的頭發唉聲嘆氣不想再試第二次。

「宋天朗你要事業無可厚非,我也怪你不起,我現在唯一埋怨的只是自己」

陳醉慢慢的,慢慢的牽住他的手,柔軟的感覺一如往昔,宋天朗有點發愣,陳醉一下子安靜,這么心平氣和的樣子,讓他有錯覺。

「如果我當年沒到宋家,如果我沒有愛上你,我的余光和莞一就會沒事的吧?」陳醉握起他的手貼上臉頰,細細摩挲時熟悉的觸感讓宋天朗心熱。

她說:「是么?天朗?」

他說:「……是」

「陳醉,可你就是愛上了我,我也不打算放你走」宋天朗佛開她的手,嘆著氣:「小醉,我今晚去別的地方睡」

他把陳醉抱在懷里,可不是么,這一生的寶早在八年前被他撿到。

「可以鬧,但是不要鬧太久,還有,不要跟我說分手」

邵菀一被李寓言帶回了老家,菀一走之前想跟陳醉打電話,李寓言用力奪了手機,「太晚了,他們也睡了」

「只有十點呢,寓言,我打個電話給小醉好不好?」

「睡吧,我幫你打,讓她明天來送你」李寓言哄著菀一,幫她蓋好被子,又給她把小米放在鍋里慢熬,明早起來就是香噴噴的粥了。

邵菀一沒做聲,翻了身背對著他,也不知有沒有睡著。

李寓言在廚房里待著,手機上還有菀一按下的號碼,他沉默很久,最後還是把電話關了。

走的那天,邵菀一在車站左看右看,她好失落,「怎么搞的嘛,昨天你都告訴她了,也不肯來送送我」

李寓言一手提著行李,一手護著她的腰,「走吧,車要開了」

去檢票的時候,他想了想,還是給陳醉發了條短信:「走了,別找」

陳醉此時正在超市買衛生棉,看了眼短信就把手機收好,繼續若無其事的逛,在看到貨架上一對雙生兒造型的玩偶,手牽手不分離的模樣時,陳醉頭一低,眼淚就下來了。

陳醉這段時間哪兒都沒去,也沒再跟他吵,宋天朗早出晚歸,新聞里倒是經常聽到關於他的消息,氣勢如虹,一路殺氣縱橫,不似往日的低調神秘。

宋夫人看到陳醉完全沒有反應的樣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端坐在桌前吃早餐,握刀拿叉抿果汁,體貼的為宋夫人倒牛奶,乖順的就像以前一樣。

只是安靜,太過安靜。

「小醉」

「嗯?」

宋夫人心里嘆氣,陳醉漫不經心的模樣,純粹是應付。

她和宋天朗都變了,同在屋檐下,卻是沉默的不能再沉默,宋天朗偶爾回家吃晚飯,陳醉坐他身邊,添飯盛湯遞紙巾。

「好」「沒關系」「嗯」

她還是會跟他說話,但最多的就是這三句。

漸漸的,宋天朗也不刻意緩和了,宋夫人好懷疑,兒子和小醉是不是真的在一起過。

宋天朗不知道是第幾次把自己灌醉,公司哪有那么多事要做,他不想回家,他怕看到陳醉,他也受不了那種形同陌路的感覺。

啤酒加了大半杯的冰塊,桌上一震,「嘩」的一聲泡沫直冒,仰頭一杯下喉,麻醉的又豈止是喉嚨。

有女郎過來搭訕,風情萬種,每一個動作都是用心泄露的誘惑。

捏著高腳杯,拇指微微翹起,「嗨。一個人?」。

宋天朗醉了,咪著眼睛打量眼前人,呵,他的小醉,不會卷發,不會用這么焰的唇膏,不會穿這么露的絲裙。

「沒興趣」

他低沉的笑,推開女郎搖搖晃晃的走出了酒吧。

凌晨兩點的家,只留一盞小燈昏黃的光,宋天朗進門時踩到鞋子踉蹌了一下,沒穩住還真摔在了地上。

他悶哼一聲,捂著手肘吃痛。

陳醉從廚房走出來,手里握著冒熱氣的水杯,淡藍色的拖鞋出現在眼前,宋天朗一抬頭,就看到陳醉在他面前站著。

「摔著了么?」

她清淡的聲音在夜里格外清楚,宋天朗笑出了聲,痞子一樣賴在地上,撐著胳膊,外套斜斜的掛在身上,他說:「小醉,我摔死了,你心疼么?」

陳醉看了他兩秒,兩人交匯的眼神里有各自的光亮。

她沒有理,轉身上了樓。

宋天朗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步步走向前,抓著她的手腕用力一扯,陳醉結結實實撞入了他的懷抱。

「我們現在算什么?嗯?小醉你告訴我」

酒味不好聞,但能醉人心,宋天朗的手也不老實,在她背上、腰上、臀上亂摸,最後從衣擺里滑了進去,一寸寸撫摸著她的皮膚,熱火過度,倒真有點不受控制了。

一把抱起她,宋天朗本來就有些醉,這些身子不穩的倒了倒,陳醉急的摟緊他的脖子,「慢一點,你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