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驚訝的是,第一個站出來的竟然是鍾鳴義。在場的誰不知道,他是冉妮的「鐵粉」,是經理絕對的自己人。
那么他的表態,就是冉妮的意見嗎
「我代表我自己說兩句,這兩天在看一本哲學書,也忘了是在哪個地攤上買回來的。」
鍾鳴義神情平靜的說道:「里面有一個案例,說的是一個火車道上有五個人正在玩鬧,沒有看到遠處有一列火車正在過來。這時候你手旁有個道岔扳手,能把火車改道到一條支線,支線上正有一個人過鐵路。問你是搬下還是不搬下這個道岔扳手」
「我想了又想,最後決定不搬下這個道岔扳手。守規矩的人,不應該給不守規矩的人付出代價。今天死了五個人,但人們都知道在火車道上玩鬧是要死人的,未來就不知道要少死多少人。」
「我們電子計算機公司就像一列火車,今天我們不把超載的這列火車上趕下去一些沒票的人。明天整列火車的人都會因為這些不守規矩的人而死。」
「那些認真工作的職工,為什么要因為有人不認真工作,在未來某一天看著自己為之奮斗的企業失敗沒有這樣的道理。我們作為企業的管理者,職責本來就是,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鍾鳴義的話音落下,會議室里半晌沒人說話。他們露出思考的神情,不知是在思考那個哲學寓言,還是在思考如何在下崗這件事上表態。
直到過了許久,這才有人發出聲音。
「鍾廠長說的,也有道理。」
「沒錯,如果還是像原來那樣吃大鍋飯,還要我們的改革做什么」
「實際上別說下崗,就是辭退這種事情,新科集團不是也早就做過了」
「可是新科集團畢竟是s企,這個算是特殊情況吧」
「s企可以,我們就不行沒有這個道理嘛國企是全t國民所有的企業,可不是全t職工所有的企業。我們應該負責的是整個國家,而不是向企業職工負責。」
「嗯,這個說法有點意思」
「企業經營是以向國家負責,經營方式與所有制」
「好了」冉妮打斷了會議室里有些要跑題的勢頭,面無表情道:「既然焦廠長做了這個提議,那么我們就進行表決吧。」
她看著左右眾人,聲音起伏無波的說道:「同意對全t職工進行考核再上崗的同志,請舉手。」
「我同意」
「我也同意」
焦廠長和鍾鳴義先後舉起手來,而後會議室里陸陸續續的有人跟著舉起來。四個副廠長先舉起手,讓人驚訝的是廠委書記薛凱竟然也當先把手舉了起來。
只是他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舍,嘴里不住的念叨著什么。
電子計算機公司的書記並不是一個實權職位,在平常的經營中,權力和冉妮比起來要小的多,更多是負責一些黨務工作。
但即使如此,薛書記的這一票,還是很有帶頭作用的。
很快,會議室里一棵棵手臂立了起來。不僅超過了半數,甚至是除了工會郎主席以外,全都同意了這個提案。
冉妮是最後舉起了自己的手,將這個提案一錘定音。
「好,這次表決以十票同意、一票反對」
「冉經理,我並不是反對,我是棄權。」工會郎主席連忙強調:「作為工會主席,我不能對這種變相裁員的提案投贊成票。」
「好吧,十票同意、一票棄權,我宣布這項提案通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