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0 俱入彀中(2 / 2)

冠冕唐皇 衣冠正倫 1615 字 2021-01-20

就算是因為那《街使曲》懷疑他與少王暗通款曲,不肯盡力構陷少王,但這似乎也不值得丘神勣將他狗陷入死。而且憑著丘神勣的權勢,本身又是統領左金吾衛的大將,要收拾他一個屬下將領,也完全不必用這種手段。

還有,那幾個賊徒糞工,他們所持洛陽令弓嗣明家門引,又有什么深意緣故?

滿懷雜思,使得陳銘貞頭疼欲裂又完全梳理不出一個頭緒,心情更是惡劣到了極點,恨不能大聲嘶吼以泄心中的苦悶。但又唯恐被人瞧出言行詭異,不得不耐著性子繼續巡警。

前半夜街上安然無事,可是時間剛過子時,突然另有一隊游騎對面馳來,遠遠便呼喊道:「陳街使可在伍中?」

「我在,生了什么事?」

陳銘貞越眾而出,開口應答。

對面街徒游騎策馬向前,並回答道:「安喜門長街,時邕坊左近現犯夜幾人,不肯透露身份,只言要見陳街使。」

陳銘貞本就心弦綳緊,提防會不會有新的意外生,聽到這話後心跳更是疾若擂鼓,語調都變得有些顫抖起來:「人在何處?引我去?還有無旁人知曉此事?」

「卑職等將之暫扣景行坊武侯鋪中便出尋街使,轉過街來便見街使,還未及上報……」

聽到這話,陳銘貞先松一口氣,然後便打馬當前而行,很快便抵達了景行坊的武侯鋪子,踏入門中,便見幾人背縛兩臂,面牆而立,他沉聲斥問道:「爾等何人?因何事要見我?」

幾個人將頭轉過來,陳銘貞一見,更覺驚異:「弓……你們先退出去。」

見到當中一個乃是翊府弓六,陳銘貞驚詫之余,也是滿懷的謹慎,擺手驅退鋪中其他人等,自己留在這里,才又問道:「弓六你今日不在翊府值事,怎么浪行犯禁?」

「今夜何事,丘大將軍難道沒有通知陳街使?」

聽到陳銘貞問,弓氏諸子俱都神色一變,弓六更是忍不住開口驚問道。

陳銘貞聽到這話,一時間也是心神大震,背過身去掩飾其驚容,口中則徐徐說道:「大將軍當然道我,否則我怎么聞訊之後便即刻趕來。說說吧,你們的打算。」

弓六聞言後才松了一口氣,轉又繼續說道:「大將軍果然信人,多謝陳街使今日義助。我兄弟若能生離神都,來日必有厚報!」

「生離神都?」

陳銘貞喃喃重復此語,眼眸中則驚疑不定,轉過身來後則又強自鎮定,抬手一指弓六說道:「但做事之前,我還有一事囑你,且隨我來。」

說話間,他便抬手示意弓六跟隨他進入武侯鋪的內堂,待見左右無人,他才上前將那弓六撲倒在地,抽出腰際佩刀橫在對方頸間,神情也轉為極度猙獰,口中則低吼道:「丘神勣與你家謀劃何種奸事?我家今日被投送禁物,是你弓家指使?」

「我、我……丘大將軍、陳街使你怎么……」

眼見陳銘貞如此,那弓六一時間也驚駭欲死。

然而陳銘貞卻不給他謊言蒙混的時間,手中刀鋒一沉,已經割破對方頸皮:「休想隱瞞我!稍後我一個個逼問,若你言有偏差,即死此中!」

「卑、卑職……是、是丘大將軍,知我家門將禍,秘信示警,安排陳街使接應我兄弟逃離神都城……」

弓六這會兒也是徹底的慌了,尤其頸間刺痛嚇得他魂不附體,戰戰兢兢將事情盡數交代出來。

「果然是狗賊要害我!」

陳銘貞聽完弓六講述,臉色慘淡如紙,沒想到自己懵懵懂懂中竟然卷入這么大的一樁事件中!

弓六一人所言,他不敢采信,之後又接連逼問弓家其余幾子,招供都大同小異。而這時候,陳銘貞也已經是大汗淋漓,仿佛被從河里撈出來的水鬼,身軀更是犯了瘧疾一般止不住的顫擺。</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