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5 惡人自須惡人磨(1 / 2)

冠冕唐皇 衣冠正倫 1692 字 2021-01-20

「什么事?說清楚!」

望著狂奔沖入廳堂的家奴,竇尚簡皺眉冷哼道。

家奴見其神情不悅,心中又是一慌,勉強壓抑住急促的呼吸,然後才將事情斷斷續續的詳細講述一遍。

原來是竇尚簡族弟的正室娘子前往城東靈感寺禮佛,夜宿寺中,結果第二天卻被現橫死於佛舍之中。

「一個個,真是不讓人省心!」

竇尚簡本來就因為家事憂煩不已,聽完之後更覺頭疼,但還是不失警覺的追問道:「是被強人殺害?」

見家奴點頭,竇尚簡心緒陡地一沉,直接從席上站了起來,抬手指了指席中兩名子弟疾聲道:「你們二人,隨我前往靈感寺。余者安在宅舍,不准隨意接待外客,並警告家人近日收斂言行!」

說完之後,他便匆匆出門。

竇氏作為關中大族,族人自然眾多,多有公私就事於外者。即便不論其他,竇尚簡作為留守鄉業的主事人,家中生這種惡事,總要親自過問詳細、妥善處理。

一眾竇氏豪奴簇擁著主人打馬疾行,穿坊過曲,沒過多久的時間,便來到了位於城東樂游原新昌坊內的靈感寺。

靈感寺作為長安名剎之一,日常多有權貴人家往來,常有門庭若市的喧鬧。不過今天卻是一個例外,寺前坊街上行人稀少,也不見各家豪奴與知客僧眾,取而代之的則是眾多持戈甲士。

「已經驚動了留守府?」

眼見這一幕,竇尚簡臉色便驀地一沉,喚來報信家奴低聲問道。

如今長安城雖然沒有正職的留守,但留守府還是有長史、司馬、參軍等一系列官佐,可以代行一部分職事。

「仆、仆不知……」

家奴有些慌張的搖了搖頭,並加了一句:「仆剛才出城走告時,這里還只有萬年縣衙役們圍守。」

心中雖然自覺奇怪,但既然已經來到了門前,竇尚簡也只能下馬上前,入內細看。

寺中僧徒居在前堂廊舍,眼見竇家人至此,便有主持僧長上前,連連頓請罪。

竇尚簡眼下滿心狐疑,見狀只是擺手道:「先引我去事地探究,過後再追究你們這些僧徒責任!」

主持聞言後,忙不迭起身喚來兩名知客僧徒帶領竇氏家人向內而去,鋥亮的腦殼上滿是汗水,心中不免有些懷疑莫非近日禮佛不夠心誠,引得佛陀降罪示警?否則怎么這么多邪事生!

佛陀是否有靈暫為可知,只是這個主持肯定是得罪了某些人而不自知。某人得知馬場買來的價格後,心里可是氣得不得了。

待到轉入佛寺左廂院,正有一群人圍聚在一處佛舍前,竇尚簡抬眼望去,臉色已是陡然一變:「河東王怎么在這里?」

知客僧支支吾吾說不清楚,竇尚簡心中卻是警兆大生,恨不能即刻拔足返身退走,再也沒有心情去細看弟媳死狀。

可是他這里心念剛轉,佛舍前被眾人圍聚當中的河東王已經看到了他,並擺手大聲道:「竇家話事的人已經來了,咱們這些閑流趕緊退開,不要擾人家事。」

眼見這一幕,竇尚簡自然不好轉身離開,自度河東王應該只是湊巧在這里,況且眼下眾目睽睽,料想他也不敢對自己如何,於是便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眼見竇尚簡走過來,李潼擺出一副頗為沉重的表情,對他點頭說道:「還請竇君節哀,唉,賊徒真是凶狠,尊府婦人死狀有些凄慘。」

竇尚簡自無心情應付河東王的寒暄,只是見其人還有心情來安慰自己,心里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氣。只是當他登入佛舍,守門甲士散開,看清楚里面情形的時候,仍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佛舍面積不大,本身擺設頗為素雅,但是眼下卻滿室塗血,他那弟媳癱卧在一具座榻上,早已經沒了聲息,死狀很是猙獰。

「誰、誰做的?」

眼見這一幕,竇尚簡心中也是驚悸不定,抓住一名看守此處的兵長便疾聲問道。

「眼下還未有眉目,還想請問竇七公觀此物之後,可想起什么余情以供斷案?」

說話間,兵長向旁側甲士招手,兩名甲士上前,將一方帷帳擺開,只見帷帳上用血寫著幾個赤紅大字:「平康孤厲索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