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九章 彈劾福王(2 / 2)

回到明朝做昏君 紂胄 3095 字 2021-01-21

如此一來,方能夠震懾所有人。讓那些小看他趙秉忠和通政司的人,乖乖的收起那些小心思。這也是最為關鍵的一點。

聽了朱由校的話,趙秉忠連忙躬身說道:「聖明無過陛下!」

「請陛下過目,這是洛陽縣送來的密奏。」說著,趙秉忠將手中的密奏呈遞給陳洪。

陳洪不敢怠慢,連忙雙手接了過來,直接送到朱由校的面前。

伸手將陳洪手中的題本拿了過來,朱由校翻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表情也認真了起來。

他看著趙秉忠說道:「愛卿果真大手筆。」

說完,隨後向後翻了翻,朱由校看了一眼落款,洛陽知縣陳奇瑜。

又是一個熟悉的名字。

只不過現在自己的關注點不能放在人的身上,而是放在這一份奏折上。

在這份奏折上面,陳奇瑜參奏了好幾個人,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河南知府。

在這個奏折里面,陳奇瑜寫了河南知府的一些事情,比如貪贓枉法、搜刮地皮、收受賄賂、攤派各種寫得很詳細。

在後面,陳奇瑜還寫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河南府各地方官員配合某大戶侵奪百姓田地的事情。

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這種事情大明每天都在生。

陳奇瑜上這樣的奏折,朱由校不意外,原因也非常的簡單,這種事情本身就是大事,而且很多,有地方官員上這樣的題本不意外。

自己還可以順著這一條道查一下,估計這樣的事情很多,能查出很多人。

只不過陳奇瑜彈劾的這個大戶不一樣。這個大戶,是位於洛陽的一個藩王,即大名鼎鼎的福王。

按照輩分算的話,福王應該是自己的皇叔。皇爺爺萬歷皇帝,可是很疼愛他的這個小兒子。

當然了,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鄭貴妃。

這期間生了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據說便宜老爹的死和鄭貴婦也有關系,現在她還在宮里面蹦著呢。

甚至有記載客巴巴和鄭貴婦也有勾結,至於真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看來這個陳奇瑜在此時上這樣一份題本,這顯然是在向自己施壓。

朱由校看了一眼趙秉忠,自己的這個臣子在推波助瀾。

說白了,一句話,他們想看看自己的決心。如果自己弄出來的這個通政司只是針對文官的話,那么他們和錦衣衛東廠就沒有什么區別,只是皇帝手里面的一把刀。

這是他們不願意見到的。如果自己不做這件事情的話,恐怕想做通政司就做不成了,從朝野到地方上的文官全都會反對,這一點絕對不會改變,就像現在他們看不上魏忠賢和駱思恭一樣。

陳奇瑜上了這么一份題本,趙秉忠就來了一個順水推舟。

一群老狐狸玩的都很溜,估計這個消息應該傳出去了吧。

朱由校抬起頭看著趙秉忠,說道:「這份密奏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回陛下,還有人知道,都是通政司的文書,他們負責拆解這些密奏。」

「不過通政司有規定,凡是負責拆解密奏的文書,一律不得離開通政司,也不得與外界聯系。如果他們家里有什么事情的話,可由外界向里傳遞消息。」

「除此之外,通政司的這些文書,只有在拆解完最後一封密奏的半月之後,才會允許他們放假回家。」

「期間這半個月他們不負責拆解密奏,只負責傳遞等其他事宜。所以陛下不用擔心這份密奏泄露出去。」趙秉忠擲地有聲的說道。

「可是朕覺得消息很快就會傳得沸沸揚揚。」朱由校隨手將奏折放到了一邊,語氣十分肯定的說道。

朱由校就是十分的肯定,不然他不會說這樣的話。

趙秉忠連忙說道:「陛下,臣以項上人頭擔保,絕對不會泄露出消息。」

輕輕的擺了擺手,朱由校笑著說道:「行了,不是說你,朕說的是這個陳奇瑜。如果朕沒有猜錯的話,恐怕他的題本已經在路上了。」

聽到朱由校的這句話之後,趙秉忠頓時就是一愣。

隨後他反應了過來,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他不會這么大的膽子吧?」

「為什么不會?」朱由校笑著說道:「要是朕的話,朕就這么做。」

「一旦消息傳出來之後,沒有人會在意他是不是彈劾了自己的上官,也不會有人在意是不是上了密奏,反而所有的目光都會集中在福王的身上。」

「通過密奏彈劾福王,這是什么?」

「這是大無畏之舉。不但沒有人怪陳奇瑜,反而都會誇他,同時所有人都會向朕施壓,希望朕能夠嚴懲福王。」

「如果朕不這么做的話,你覺得密奏是什么?難道是一個擺設嗎?」

「河南府的知府處理不處理?如果處理的話,那么要不要牽扯到福王府?」

「如果不牽扯到福王府,單單處理河南知府,外面的人會怎么說?他們會怎么想?」

「也不一定非要上題本,暗中把消息散布出去不行嗎?」趙秉忠緩緩的說道。

「那就是在質疑密奏制度的保密性了。」朱由校笑著說道:「寫了密奏,自己放出消息,一旦消息泄露,朝廷肯定會查,那會弄巧成拙的。聰明人肯定不會這么做。」

「在得到密奏制度設立的消息之時,陳奇瑜第一時間就上了密奏,同時弄了這么一件事情出來,這人就是一個聰明人,所以他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既簡單又好用的辦法,上一份題本,同時不小心的在題本中寫上,他已經上了密奏。當然也可以大膽的寫,他既上了密奏,又上了題本,還可以剛烈忠義一些,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來。」

說著說著朱由校自己先笑了,說道:「愛卿覺得這人說的有沒有道理?」

趙秉忠覺得很有道理,但是他不能這么說,因為實在是太丟人了。

這么干,一點為臣子之道的意思都沒有,這不是臣子該做的事情。

他有一些尷尬的站在旁邊。

朱由校擺了擺手說道:「你不用如此,朕不會處置這個陳奇瑜。朕只會覺得悲涼,這天下究竟怎么了?要臣子這樣來伸張公義嗎?」

「河南知府有沒有罪?」

「他有罪,他該殺。

「福王有沒有罪?」

「福王也有罪,他也該殺。」

「一個洛陽知縣想要上告尚且要用這樣的辦法,想要懲治他們也要用這樣的方法,看似是在逼迫朕,可是實際上呢?」

「實際上是他們沒有別的辦法了。堂堂洛陽知縣,朝廷命官,被逼得去想這樣的辦法上告。那天下普通的百姓呢?他們到哪里去求?他們到哪里去告?」

「他們沒有地方去求,他們沒有地方去告。他們只能忍氣吞聲,任由那些人對他們盤剝,對他們欺壓。」

「然後在某一天,他們受不了這種盤剝、受不了這種欺壓,他們就會逃離自己生存的土地,就會去做流民,去做盜匪。」

「如果都這樣了還活不下去的話,那么他們就會造反,就會天下坦盪。」

「到了那個時候,自然是遍地烽煙四起。朝廷會派人殺了他們。平定了叛亂,人死了自然什么問題都沒有了。」

「可是這樣的事情還在繼續,終究有一天,天下所有的百姓都受不了了,他們就會一起造反,到了那個時候就是亂世風雲,大明朝這個大廈也就徹底的塌了!」

「朕不但不會懲罰陳奇瑜,反而會獎賞他。因為他讓朕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這天下很多事情朕不知道,很多人想對朕說話,朕同樣聽不到。」

「通政司就是朕聽話的方法,你們就是朕的耳目。所以愛卿放手去做吧,朕不會戳瞎自己的眼睛,也不會堵上自己的耳朵。」

「還有一件事情,愛卿要記住,朕不會戳瞎自己的眼睛,也不會堵上自己的耳朵。但是朕也不允許別人戳瞎朕的眼睛,堵住朕的耳朵。」

「愛卿你明白嗎?」說這句話的時候,朱由校緊緊的盯著趙秉忠,目光十分的犀利,語氣也很低沉。

聽了朱由校的話,趙秉忠連忙跪地道:「陛下放心,臣明白。通政司就是陛下的眼睛,通政司就是陛下的耳朵。沒有人能夠堵住陛下的耳朵,如果有人想這么做的話,那臣就把他的頭砍下來。」

輕輕的點了點頭,朱由校靠在搖椅上,擺了擺手說道:「行了,去吧,該怎么做就怎么做。朕困了,要睡一覺。」

「是,陛下。臣告退。」趙秉忠連忙躬身行禮,隨後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走出去很遠之後,趙秉忠才轉過身,步伐堅定的向著西苑之外走了出去。</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