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莒縣奇案(2 / 2)

漢魏文魁 赤軍 1608 字 2021-02-23

是勛長吸了一口氣:「還有陳元龍和陶使君……他們再告訴誰……倘若那些人早來一日,曹家便難以幸」

「不錯,」曹德疑惑道,「既知你帶兵前來衛護,為何不能提前來攻我家庄院」是勛解釋,自己先往華縣去拐了一個彎,那些兵是問臧霸要的――「如此說來,定是陶使君告訴了旁人,旁人再指使此間縣令,調兵去襲擊尊父子。」

曹德突然又問:「徐、兗合縱,甚至將徐州拱手送於家兄,曹、麋兩家都贊同了嗎」是勛這才恍然,其實想把徐州獻給曹操,只是他本人的意思而已,曹宏和陳登都表示出了有限度的贊同,但還有一個人,還沒能得到他的表態――「麋子仲」

不錯,曹嵩究竟住在哪兒,相信陶謙不會去到處嚷嚷,只可能告訴自己的心腹,那么他的心腹除了陳登和曹宏兄弟外,那就只有麋竺了。當然曹豹也可能起意謀殺曹嵩,但他肯定早就知道了曹嵩的住處,要下手也不會晚到現在。只是,還是那個理由,來人竟敢光明正大地喊出奉了陶謙之命來捕殺曹氏父子,難道陶謙的名聲毀了,對他麋竺就有什么好處嗎

「還有兩人,」聽了是勛的分析,曹德提出了不同意見,「陶使君若在,相信卿等不會獻了徐州,而倘若陶使君辭世,誰不願意徐州落入他人之手」「你是說陶商和陶應」是勛連連搖頭,「他們若有如此見識,我等也便不會起意獻州了。」

「難保他們身邊,沒有有見識之人啊」

曹德的話音剛落,是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呼」的一下站起身來,沉聲道:「去查查他往來的信。」曹德搖頭:「我注意到了,火盆中有簡牘的殘灰……」是勛愣了一下,隨即步沖回屋內。就見管家和那些仆役、婢女還在圍著屍體哭呢,估計是等什么能夠主事兒的人前來處理。是勛冷著臉吩咐道:「把屍體翻過來。」

管家抬起頭,淚眼婆娑,詫異地望了他一眼。曹德跟過來,雙目圓睜,怒喝道:「翻過來」他好歹是堂堂三公之子,那份衙內氣度深深地鏤刻進了骨子里,真要一發威,這小小一個縣令的管家還真抵擋不住,當下急忙招呼幾名撲役,把莒縣縣令的屍體翻了個身。

是勛撩開屍體的衣領瞧了一眼,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是謀殺」

他前一世不是偵探小說的粉,但多少也看過幾部,對普通上吊和勒死的分別還是有印象的。只見縣令脖子上的勒痕一直延展到脖頸後側,並且略有交叉――如果是正經上吊的話,勒痕只會延續到頸部兩側,這明顯是先讓人用繩子勒死,然後才掛起來,偽裝成自殺現場的。

他把自己的分析跟曹德一解釋,曹德也不禁變了臉色,轉過頭去問那管家:「這幾日,可有什么人來拜見過縣令么」管家正在回想,忽聽門口響起一個聲音來:「汝等是何人」

來的原來是莒縣的縣丞,管家他們就是正等著這位過來主持大局呢。當下是勛把公文給縣丞看了,縣丞立刻換了一副諂笑著面孔。轉過頭來再問管家,管家回答道:「前日確有一個陌生人來到,拜見縣尊,關上房門密談了少頃,隨即縣尊便調兵出外……」

「那人是誰此刻何在從哪里來」

管家回復說,那人自稱從郯城而來,瞧模樣是大戶人家的仆役,但是生得孔武有力,至於姓名、具體來歷,那就不清楚了。他跟縣令談完就走了,是不是出了城,誰都不清楚。

線索到此,徹底斷掉。終究是勛既不是叼煙斗的英國紳士,也不是長胡子的唐朝官僚,沒有那份探案的天賦,再繼續琢磨,也琢磨不出個子丑寅卯來。終他只好問管家索取了筆墨,把經過之事和自己的初步分析,詳詳細細地寫下來,打算吩咐縣丞連夜派人去郯城,交給陳登。他還要求暫且安置好縣令的遺骸,不要下葬,把縣衙中的各色人等都看管起來,不得走脫,且等郯城派員前來調查――希望以陳元龍的智謀,可以很便揪出那幕後黑手來吧。

曹德一直看著他寫字,完了說一句:「是先生這字體倒也有趣。」是勛這才發現自己寫的不是純粹的隸――因為他前一世雖然練過法,卻並沒有練過隸,所以這時候心情一緊張,不自覺的就用上了很多楷的技法,並且還帶了點兒連筆,就變成了章草加行楷的四不象。當下只好隨口敷衍:「心不靜,事又急,寫得不好,見笑,見笑。」

抬起頭來望向曹德:「如此看來,尊父子還是應當即刻離開徐州,前往兗州去避禍才是」

曹德點點頭:「我會盡力說服家父……」話到這兒,他突然頓住了,然後思路瞬間漂移――「是先生,據你說來,陶商和陶應都不成器」是勛點點頭。曹德突然一拍手掌,切齒道:「我知道了,知道究竟是誰定要取我父子性命而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