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秦因何亡(1 / 2)

漢魏文魁 赤軍 1816 字 2021-02-23

要是擱剛穿越來那會兒,估計是勛也就只好再編名老頭的故事了,但這幾年他在士人圈中打混,見得也多了,識得也廣了,嘴皮子也練出來了,那等級就從街頭小騙子直接上升到了傳銷頭目,瞎話張嘴就來啊。

他想起當年在樂浪郡氏家庄院里,給氏公子行冠禮、起表字的那位自稱曾就學於鄭玄的耆老來了那老頭兒在氏家破門前不久就掛了,死對證。於是他就開始編啦,說有一位樂浪朝鮮的馬先生,自稱曾於先生門下就學,返鄉後枯居海隅,日以研究訓詁為樂,某的字就是他給取的,一些訓詁的基礎,也是他給教的。

想不到鄭玄老歸老,記性還挺好,並且那馬老頭也不是空口白話瞎吹牛「樂浪馬訟之啊,與鄭某同歲,不知可還安好腿傷已愈否」

「馬師已在初平元年便辭世了。」

「可惜啊,可惜,」鄭玄長長嘆了一口氣,「故交零落,使人感傷。未知他在海隅,可有得否」

是勛心說干嘛見個人就要刨根問底啊,我編瞎話容易嘛我。他腦筋略略一轉,想到一個橋段,當下就問:「馬師曾以為倉頡造字,有兩字恰恰造反,百思而不得其解。」

旁邊的鄭門弟子們一說到學問,都來興趣了,王經就湊趣地問:「哪兩字」

是勛道:「一為短字,以矢著豆,豈非射乎一為射字,其身如寸,豈非短乎」

劉琰聽了這話就有點兒失望,說:「是未讀許叔重許慎之說文也。說文雲:短字以矢為衡,表意,以豆表聲;射字之寸實為手也,以手……」

是勛心說這我還不懂嗎兄弟你中了我的套啦「然而以手著身。得撫乎安得為射卿乃以手射之乎」

劉琰以為對,倒是鄭玄比較淡定,笑著問道:「既出此題,想必馬訟之已有所解」

是勛拱手道:「馬師曾苦思此字不解,後偶得一先周銘器,上有古籀,辨其文字。以上下意乃得射字原來今文之射誤矣,古文之射,左非身也,是一弓形。」說著話,就伸手在席子上大致描畫了一下。

「原來如此,」鄭玄點頭。「字固有其流變,明其流變,才能識其本意,古文之與今文不同,即在於此。若僅以今文按查古籍,異於緣木求魚也。」

是勛心說行了,咱們閑話也說得不少了。我今天又不是來拜師門、求學問的,咱們也該步入正題了吧:「朝廷欲召鄭先生為大司農,並諸弟子同赴許都,重建太學,以廣古文之學。請先生俯允。」

鄭玄伸出手來指一指身旁的幾名弟子:「此皆學有所成,可為博士者也。此外國子尼國淵在遼東,程德樞程秉避難交州,孫叔然孫炎或在關西。若能征辟,亦堪入太學為師。崔季珪崔琰仕於袁冀州、孫公祐仕於劉豫州,或不易致。」

是勛拱手問道:「勛皆當上薦於天子然則先生……」

鄭玄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吾垂垂老矣,唯望埋骨鄉梓,實不願跋涉山川,仕立於朝,以阻卿等少年之路。」

是勛心說這可不成。要是光征召你這些弟子,哪兒用得著我專門跑這一趟,朝廷里那么多吃閑飯的家伙,誰來不成啊他左右望望。低聲說道:「勛有一言不恭,請諸君海涵。諸君既就先生而學,必有所長,然而姓名不彰,恐以懾諸小、定人心……」想做為鄭學的旗幟立在朝中,你們還不夠格啊,除非把崔琰從冀州請了來那當然是不可能的,袁紹不會放人。

許慈說:「吾等雖潛心就學,尚所成,是少府所言是也。」當下幾個弟子一起開口勸鄭玄,郗慮還說先生年事已高,又親人,正需要弟子們服侍,先生要是不肯赴許,那我們也不能去,得跟這兒照顧您。

鄭玄擰不過那么多弟子,終只好再嘆口氣:「汝等都出去吧,容某與是少府獨言。」是勛心說怎么的,不讓我拉幫手,要跟我一對一地較量好啊,來吧,誰怕誰啊你老先生雖然學問夠高,但我懂的很多玩意兒你聽都沒聽說過,只要不是光談經,我就不怵你

等眾弟子都出去以後,鄭玄注目是勛,淡淡地問道:「讀經何用」

是勛畢恭畢敬地給出常見答案:「為正人心,寧世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