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經注我(1 / 2)

漢魏文魁 赤軍 1547 字 2021-02-23

王必從許都程,按照路程的遠近,先往河內,再赴河東,所以他宣詔後不久,跟是勛酒還沒喝完呢,曹仁的使者也前後腳到了從使者掐著點兒來,是勛可以想見,曹子孝是真想趕緊拿到自己手中的兵馬,好展開對並州的面攻擊。

雖說兵權被奪,是勛卻並不怨恨曹仁還不如當日聽說曹仁率軍奔官渡去了來得郁悶哪身為武將,聽說自己的權限可以擴大,兵馬可以增多,毫士人風度地急著辦交接,本是人之常情。他跟曹家班的武將除了太史慈、典韋等寥寥數人外,大多也就點頭之交,幾個姓曹的相對融洽一些,不過經過這件事,即便曹仁不因此心生愧疚,也肯定要承自己的情吧,從這個角度去考慮問題,未必不能把壞事辦成好事。

所以他並不為難曹仁的使者,只是說今日將晚,明晨交割,派人把使者領下去,安排宿處,好生款待。

當夜輾轉難眠,怎么也想不明白荀彧為啥要趁機落井下石唉,看起來自己對政治斗爭還是門外漢啊。只是他本能地察覺到並且認定,荀文若的用意,並非明面上擺出的理由那么簡單。

翌日起身,先召來曹仁的使者,交割了兵符。他把屯扎在永安境內的兵馬都交給曹仁了,仍駐安邑之卒,算是河東本身的郡兵,則不交與。當然啦,理論上只要曹仁需要,行文來討,不但河東郡兵。就連是勛自己都必須帶著部曲上陣去。但那終究是後話了。

送走使者以後。是勛又陪著王必在安邑內外巡視、游玩了三日,然後恭送王必返都。等一個人再回到衙署,坐於案後,打開公文來,卻半天都瞧不進去。鋪開一張紙,提筆蘸墨,連寫了三遍「趙達」,然後忍不住惡狠狠地摶作一團。擲在地上「賊徒,吾必不與汝善罷甘休」

他知道趙達遲早是要被曹操當替罪羊提拉出來,明正典刑的,因為那家伙得罪人太多正所謂「千夫所指,疾而終」。想到這點,心里略微舒服了些。至於跟自己還有點兒交情的盧洪,史上卻並未記載其下場……何不寫封信給盧洪,言及往日之情,略述今日之事,再聊聊日後的發展「校事」組織。自己現在還不敢去碰,既然如此。何不暫且分化那二人,拉盧洪一把的同時,也給趙達再埋點兒釘子

想到做到,當即信付盧洪,遣人送出他知道盧洪不敢隱瞞,這信很可能終落到曹操手里,所以並不敢寫得太過明白,甚至不敢直接抱怨趙達,而只是略述了一番校事可能的危害,勉勵盧洪要忠勤辦事,「毋傲上,毋凌下,毋縱惡,毋逾法」而已。

一邊寫信,他一邊也想,趙達究竟為什么要劾自己呢是因為往日的仇怨,還是特意揪出個曹家親眷來刷名聲,從而擴大自己的威望,甚至妄圖擴充校事的權柄對於趙達那種人,是勛不憚以大的惡意揣度之。不過還好,看起來他的劾只是一個契機而已,曹操剝奪了自己的兵權,雖因劾而起,卻並非認同了劾的內容否則就把劾抄送自己看啦。那么,自己除了乖乖聽命外,又該如何應對呢

話說自己這些年,對曹操是不是太過惟命是從了他讓自己往東自己就往東,讓自己往西自己就往西,只要不悖大義,不逆統一進程,幾乎從違拗,頂多也就半真半假地犯幾天懶,請幾天假而已。其實自己的身份乃是朝官,非幕府之臣也,與曹操分屬同僚、上下級,卻並非君臣當然啦,表面上是如此,卻並不代表實際也如此太過聽話,會不會反為人所看輕趙達膽敢劾自己,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考慮,覺得自己肯定逆來順受,不會給曹操臉色瞧,所以也牽累不到他

這都是先入為主之害啊。曹操是何等貨色,他得志後將會如何猖狂,這年月沒人比自己瞧得清楚也說不定賈文和是例外所以盡量不觸其怒。你說孔文舉,如今會想到自己遲早要掉腦袋嗎還有荀文若,如今會料到自己終的下場嗎在他們眼中,曹操不過霍光也,只要不犯路線斗爭的錯誤,只要不起意謀害曹操,曹操就不會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樣。

只有是勛明白,曹操一代梟雄,非霍光那種官僚可比也,逆鱗不可觸

然而如今曹操的逆鱗終究還並沒有奓起來,他的驕狂,得在平滅袁紹,一統北中國以後才會逐漸顯露。人都是會變的,在變之前即當變之後來看,自己是不是太過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