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建藩封國(1 / 2)

漢魏文魁 赤軍 1660 字 2021-02-23

倘若證實了是勛確實為冒充的是氏子弟,那這性質可能比是儀改姓加惡劣,將會使是勛的聲望直線下滑到谷底。然而以是勛如今在朝堂上和儒林中的地位,足以引發一場政界和思想界的大地震文藝界另說,文人而行者比比皆是也所以柳毅和是峻都不敢輕易摻和此事,知道了也當不知道,盡量置身事外好。

可能那二位還會時不時地想道:我知道這事兒干嘛其與飛來橫禍也沒啥區別啊

故此柳毅雖然通過信,就墓碑一事給了是勛暗示那墓碑不是他一個人瞧見的,終究隱瞞不過去卻始終不肯直言真氏勛尚在。而是勛也只是憑猜測逐漸接近的真相,並不打算在柳毅面前捅開這層戶紙,有些事彼此心照即可,倘真宣之於口,反易產生齟齬。因此初到樂浪,他就派荊洚曉去通知柳毅,傳話說我有尊長在側,你對我恭敬一點兒,多給點兒面子當然啦,沒有料到柳毅竟然大禮參拜,還自認門生想要用柳毅的態度來威壓和提示氏氏;其後兩人對酌,是勛先以自己即將辭職為名,暗示朝廷已經足夠信任柳毅了,只要有自己幫襯,他的樂浪太守職位便可動搖,進而又告誡柳毅要嚴密關防,以備小人內外勾結也就是真氏勛跑出去找證據。然而話語始終都沒有挑明,只說:「前或齟齬,今如逝水……朋友相交,正不必多言。我所觀卿者。心也。」

以前的事咱不提了。你就算對我有所隱瞞,我也不打算追究,關鍵是你的內心啊,究竟是不是向著我的呢

所以是勛根本不可能要求柳毅去開墳驗屍,柳毅也不會自作主張地去掘開是勛之父雖然已經知道不是親父的墓冢。他所以坦然地指著墳墓說挖吧,一則是故意試探是儀、氏勛,二則么就算里面沒有骨殖,那又如何我有說過里面有嗎隔了那么多年才安葬、立碑。找不到骨頭不是很正常

再說了,我已經講過是請柳毅幫忙建的墓了,有事兒你們找柳毅去

當然啦,經過察言觀色,是勛已經猜到了這只是一座衣冠冢而已,所以是峻催他趕緊遷葬,他特意微微一笑:「此中恐只有衣冠耳……」

是儀當場就急了,但他再不敢發作是勛,只是指著兒子是峻喝罵道:「汝殺此人,恐再不得汝叔父之骨殖矣」氏伊的遺骨究竟埋葬在何處。那是只有死鬼氏勛才知道的事兒啊。

是峻不耐煩地撇了撇嘴,心說老爹你有完沒完啊「大人何因死骨而棄生子」你是真要把咱們是家和你的兒孫們都玩死才踏實嗎

是儀聞言。頹然坐倒塵埃,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是勛一瞧,老頭子不打算插話啦那好,還是由我說了算吧。當即吩咐,喚從人和伕役過來,掘開墳冢,里面不管是真有骨頭也好,只有衣冠也罷,都裝進預先置辦好的棺木里,運回營陵去。「吾為朝廷守牧一方,不可久離,還煩子高代遷吾父。」事已至此,我也不必要給老頭子什么好臉色看了,遷葬的事兒,是峻你幫忙辦了就成,我就不奉陪啦,直接閃人,回幽州去。

是峻躬身答應,同時追問一句:「待事畢,吾可返薊,仍從七兄乎」事兒我可以幫你辦,但你不會不要我了吧是勛微微而笑:「吾待人,但觀其心耳。」說著話便拂袖而去就連掘墓的過程,他都不想多瞧了。

不過臨行前,他還是指著地上的屍體關照是峻:「終為鄉里,不可使罹鳥雀之食也,子高可善葬之。」這是你正牌的族兄啊,死就死了,不能讓他曝屍荒野,你幫忙埋了吧。

於是撇下是儀、是峻等人,光帶著自家部曲,騎馬返回朝鮮城。柳毅一直心中忐忑地等待著,聽說是使君回來了,急忙出府相迎,可是見了面也不知道該不該詢問結果,光從是勛臉上,竟然任何情緒都瞧不出來。後囁嚅半晌,只憋出來一句:「使君事畢否」

是勛點一點頭:「事畢矣,吾明日即離朝鮮,自南浦航歸幽州去。」柳毅說那我設宴為您餞行吧。是勛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說不必了,然後又重復了一遍前日所言,同時也是剛跟是峻說過的話:「我所觀卿者,心也。」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近總喜歡拍人肩膀,大概是當領導當得意了吧。拍肩這種舉動,其實在本時空的士林中並不流行,那就不是上官對下級的態度,而似尊長對待晚輩。但是柳毅這般鄉儒偏偏就吃這一套即便他的年歲比是勛為大當即拜倒在地,表態說:「臣附使君驥尾之心,今已堅如鐵石矣」

干脆不再自呼己名了,「臣」字出口,仿佛是勛就是他該管上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