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見性成佛(2 / 2)

漢魏文魁 赤軍 1794 字 2021-02-23

是勛不去理他的辯解,冷笑道:「吾昔日亦曾遇一華僧,德量無對,彼亦不敢言使中國為佛國,獨汝井蛙而生宏願,豈不可笑彼僧曾誦詩四句,以諭修行,汝若能解,吾掉頭便去,若不能解,且自斟酌,收其妄念,如何」

聽到這話,緯氓不禁感起興趣來了,於是點一點頭:「太尉請言――貧僧若能解,還望太尉助我得成宏願;若不能解,願不可息,然再不敢教化太子矣。可否」

是勛說好,要的就你是這句話,你且聽來――

於是高聲吟誦道:「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緯氓聽了這首短小的詩篇,不禁肅然起敬:「此真高僧大德所為也。」而且肯定是華僧所做啊,西域僧也好,天竺僧也罷。在此之前還真沒有誰精通漢語,進而能用漢語做詩的――他們大多只是粗通中文,還得在中國人的協助下,才能順利翻譯佛教經典。

這詩中的含義可深了去啦。然而――緯氓說倒還難不倒我:「菩提為道,身與道通;明鏡懸照,以助心行。修行如拂塵,使身不離道,使心不煩惱。漸拭漸凈,明心見性,乃合於道而從於佛矣。如是否」我解得對不對啊

是勛心說我怎么知道你解得對不對……看起來這個緯氓確實有兩把刷子嘛,我不出絕招那還真不行啦。於是瞬間推翻前諾:「此詩易耳,尚有一詩,得願聞否」

緯氓趕緊說:「願聞。」他一個痴迷於佛法之人,驟聞如此妙音,咀嚼之後,滿口余香,中心大暢。聽說竟然還有第二首,豈有不想再聽的道理呢還怕是勛不肯吟誦,於是重申前諾:「若貧僧不能解,亦不再敢教化太子矣。」你別廢話了,快說吧。

是勛淡淡一笑,於是吟誦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佛教能夠成為世界四大宗教之一,重點不在創生,而在繁衍。對於是勛這種基本上唯物。不信鬼神的人來說,根本不相信古老的奴隸社會當中會生出一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佛陀來,就算那真是個天生聖人,後無來者的偉大哲學家、宗教家。也不可能一語道盡百年、千年後事,明了宇宙間的真諦。佛教倘若止步於釋伽摩尼所言,估計比那些原始的薩滿教也好不了多少。關鍵是代代傳承,不斷完善和衍化,通過歷代高僧大德的添磚加瓦,佛教才能成為在現代社會依然擁有一定生命力的成熟宗教。

尤其佛教東傳進入中國以後。結合中國傳統的哲學思想,更開出一朵絢爛奪目的奇葩來――即為中土禪宗。緯氓和尚坐井觀天,他哪兒知道這些啊,這會兒別說中土禪宗了,就連天竺禪宗是否真正源起了都不好說――達摩自稱為禪宗第二十八代,但是水分很大。

是勛所吟誦的兩首詩,其實不是詩,乃是禪宗的「偈子」,在後世知者頗多。第一首偈子的作者為中土禪宗第六代、北漸派的始祖神秀,第二首的作者則是中土禪宗六祖、南頓派的始祖惠能。據說中土禪宗五祖弘忍某日召喚門人,要大眾各作一偈,若真的領悟了禪意,便即交付衣缽,稟奏朝廷,命之為六代宗主。於是上首弟子神秀先作一偈「身是菩提樹」,眾皆贊嘆,以為必得真傳矣。

可是弘忍卻並不怎么滿意,對神秀說:「汝作此偈,見即未到……若覓無上菩提,即未可得……」回去重新再作一首來吧。

為什么「見即未到」呢是勛自然無法明白其中道理。他只是猜測,禪宗就理論上而言,雖對傳統佛教進行了較大的變革,但也是站在傳統佛教基礎上,臻於大乘以後才敢獨辟蹊徑的,所以雖不同時,雖不同道,卻是同源,達摩肯定比面前這個緯氓要精通佛學,而得達摩衣缽所傳的弘忍,必然也不是緯氓可比呀。神秀為弘忍首徒,後來單開一派,為其宗祖,說不定也比緯氓要強。所以他才先吟了神秀的偈子讓緯氓去解。

嘿,你別說,緯氓和尚還真解出來了――雖說是勛也不知道這解得究竟對不對。無奈之下,只得再祭出了六祖惠能的偈子。

惠能當時只是寺中舂米的一個小行者,而且還大字不識,從未讀過佛經,而只見天兒偷聽弘忍而已。可是神秀回去冥思苦想了好幾天,都作不出更好的偈子來,惠能聽說此事後卻以其舊偈為基礎,新作了一首「菩提本無樹」出來。

惠能後來提出的理論是:「世人性本自凈,萬法在自性。」修行只是手段,不是求佛的真諦,要在明悟自性,見性即可成佛。他就此得到弘忍的首肯,傳以六代衣缽。

緯氓你能解神秀之偈,那么再來試試惠能的偈子吧。未完待續。

ps:對佛教教義理解有限,所以只能淺嘗輒止,未免貽笑大方,希望讀者朋友們原諒――順便,給張月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