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婦人之言(1 / 2)

漢魏文魁 赤軍 1655 字 2021-02-23

曹c詢問曹丕,說你若是辭了太子之位,我又當以何子為嗣呢曹丕無奈之下只好提了曹植的名字。其實曹丕素來與曹植不和,如今關東消息傳來,曹彰中毒而死,曹沖也險些喪命,曹丕本能地感覺到:幕後黑手很可能就是子建

然而他不是真想讓位,只當曹c在試探自己,那么無論按照親疏論,還是按照長幼論,自己之後就只能輪到曹植啦――別的兄弟多不夠格,而若提曹沖,倘若曹c追問:「汝與子建一母同胞,胡不言之,而及倉舒」又該怎么回答說自己懷疑曹植是幕後黑手根本沒有證據啊。會不會被老爹認為自己心胸狹窄,從而更加惱怒

當時曹c只是長嘆一聲,並沒有再說什么話,隨即擺擺手,就讓曹丕退下去了。消息通過校事傳入是府,桓范當時就評價說:「太子此舉,以退為進,實善策也。」你這會兒就不要多事,只要跟老爹把話說清楚了就好,除了表忠心外,別的話說多了都是錯――「以此觀之,儲位或可固也。」是勛同樣點頭,心說這一條時間線上,雖然沒有賈詡教他,曹子桓天性聰明,裝忠臣孝子仍然裝得很到位嘛。

他卻沒有注意到,兒子是復轉過頭去,眼神略略有些閃爍……

是復所稟報的,其實絕非他從盧洪處所獲得的全部情報。

因為事關重大,這一日盧洪喬裝約見是復,把相關消息詳詳細細地向他說明白了。是復聽後微驚,隨即關照盧洪:「茲事體大,今卿毋來也,吾亦無所聞也。」你就當自己什么都沒有說,而我也什么都沒有聽到。盧洪點頭:「太尉固不當再涉此事……洪便告辭。」

那么是復究竟隱瞞了哪些內容呢原來當日曹丕從曹c榻前退下,才出殿門,迎面就撞見了自己的正室夫人甄氏。甄氏作為太子妃,又向來得曹c的歡心。故此曹c患病後,她就經常前來探視,並且親自服侍曹c的飲食起居。曹丕趁便關照甄氏,說你好好伺候陛下。覷陛下心情好的時候,多幫為夫我說幾句好話;陛下言談間要是提到我,或者提到儲位之事,你也記下來,回宮後稟報我知道。

甄氏應諾。曹丕便退。隨即甄氏端著食案進殿,伺候曹c用膳。曹c盯著她瞧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口:「適於殿外,子桓與汝言何」甄氏素來孝順,也不敢隱瞞,就說:「太子欲婦恪盡孝道,以侍陛下,期陛下之疾早日得瘳也。且欲婦進言,道其知過,懇請原宥。」

曹c點點頭。隨即又問:「朕不在時,子桓與陳長文常有來往否」甄氏回答:「太子荷監國重任,陳卿為吏部尚書,豈可無往來然止論國事耳,未及其它。」曹c挺滿意她的回答,微微一笑道:「汝在深宮,所知卻多。」甄氏聞言嚇了一跳,趕緊伏下身子:「妾非敢探聽國事也,但在宮中,不見太子與陳卿往來。若在外朝,所言必國事也,以是揣測之。」

曹c伸手拍拍甄氏的頭,說我就是隨口一問。沒有懷疑或者責備你的意思,不必太過謹慎小心了。眼瞧著甄氏已將膳食布下,便即端起飯碗和筷子來,吃了幾口,瞟甄氏一眼,眉頭微皺。問道:「吾固儉約,亦告誡汝等,即在天家,不得過奢也。然汝為太子妃,正不必布服――子桓前載數簏絹入,得無皆為柴氏做新衣耶」你也穿得太寒酸了點兒吧,是不是曹丕對你不好啊

甄氏忙道:「太子遵從父命,亦向來儉朴也,即柴氏昔日,與婦穿著無二。所言輿絲帛入,未審何人所言婦不知也。」

曹c「嗯」了一聲,面色略顯y沉。

當時盧洪對是復轉述二人對話,就此c言解釋:「前太子初立,請以朱彥才為東宮官署,而天子不允,雲彥才放肆峻急,多與人仵,太子不當與之往來。後丁儀奏,太子常以車載簏,納彥才其中,深夜密議。天子因問太子,太子請罪雲,為後宮多貪絹衣,故載數簏入,後再不敢也……」

朱彥才名鑠,與曹丕私交甚篤,為其心腹之人――在原本歷史上,他與陳群、司馬懿、吳質並稱「魏太子四友」。這家伙雖然有才,但是心眼兒小、脾氣急,口無遮攔,經常得罪人,所以當曹丕請求讓他擔當東宮屬吏的時候,曹c一口就回絕了,還告誡曹丕少與此人來往。

然而曹丕離不開朱鑠――在這條時間線上,司馬懿、吳質都不跟他一撥兒了,陳群身為吏部尚書、朝廷重臣,需要避嫌,雙方非常默契地保持著一定距離,「四友」里就只剩下了一個朱彥才――於是便暗中用車裝著竹筐,讓朱鑠藏在竹筐里,偷偷潛入東宮,去與他商議大計。

在原本歷史上,鑽竹筐的是吳質,隨即為楊修偵得,稟報曹c。曹c打算親自去攔截,曹丕得信後以問吳質,吳質說沒關系,你明天再裝一車竹筐進門,我就不去了,筐中只盛絲絹,那就不怕遭到主公的盤查啦。曹丕依計而行,果然瞞過了曹c,還使得曹c疑心楊修離間他們父子,就此開始對楊德祖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