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反派角色(中).(1 / 2)

攝政大明 蟲豸 2303 字 2021-01-23

此時,或是有求於人,肖文軒一臉的認真,少了些許嘲諷刻薄,卻也不似之前那般讓人討厭。

只是他口中的話語,卻著實為小人之言。

另一邊,許慶彥根本沒想到,原本僅只是自己的譏諷之言,肖文軒竟還真的提出了這般卑鄙無恥的要求。

所以,肖文軒話聲剛落,不待趙俊臣答話,許慶彥已是勃然大怒,大聲斥道:「你這個家伙,沒臉沒皮了不成難道你就不是媽生爹養的」

許慶彥還想再罵下去,但話到一半,就被趙俊臣揮手打斷。

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眼前的肖文軒,趙俊臣問道:「那些銀子我既然已經送人,就不再是為我所有,又豈還能要的回來不過,我倒想聽聽你的理由。」

見趙俊臣拒絕,似乎不可商量,肖文軒眉頭一皺,似乎想說些什么,卻又搖了搖頭,緩緩道:「看你資助李瑞銀兩,一出手就是三五十兩,怕是家底豐厚,明明一個不知世事的紈絝,倒難得有一副好心腸,卻不知自己好心辦了壞事。但也正因如此,我雖有我的理由,但與你也說不清楚,即使說了你也無法認同,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解釋罷了罷了。」

說話之間,肖文軒就要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譏諷刻薄的嘲弄笑意,再次浮現在他臉上,一幅「眾人獨醉唯我獨醒」的模樣,讓人不喜。

見肖文軒如此,許慶彥又是大怒,就打算動手,卻還是被趙俊臣攔了下來。

「我能不能理解,怕是我的事情,而你既然提出了要求,總要說明白原因才是。若是你真能說服我,我未必不會答應。」

趙俊臣說道。

肖文軒的這般表現,卻是引起了趙俊臣的興趣。

聽趙俊臣這么說。肖文軒眉頭微皺,但還是停下了腳步,又打量了趙俊臣幾眼後。終於冷聲問道:「公子你覺得,以李瑞如今的這些所作所為,當真是在為他過世老母盡孝」

「難道不是」

不待趙俊臣回答,許慶彥已是反問道。

肖文軒冷笑道:「庸人之見李瑞的老母辛苦一生。又竭盡所能,只是為了供他讀書識字,期望他有朝一日能夠考取功名,然而如今春闈將近,以李瑞的才學。本大有可能杏榜題名,卻因為老母過世,僅僅只為了一個孝子之名,就輕易放棄了他過世老母好不容易才他為爭來的機會,使他老母一生辛苦化為流水,一生期望盡皆破滅,這般作為,難道當真是在盡孝道」

顯然。許慶彥從未這般考慮過問題。不由一愣,隱約覺得有理,但還是反駁道:「你這是在強詞奪理,我朝春闈,每三年就有一次,但李瑞他為老母送葬守孝的機會卻只有一次。照你這么說,僅僅只是為了一次會試春闈。他難道就要任由自己老母入土為安時草草了事無人送終不成」

「所以我說你是庸人之見。」肖文軒撇著嘴角,滿是譏諷:「固然。我朝春闈每隔三年就有一次,但天有不測風雲,放棄了這一次春闈,下一次春闈就已是在三年之後,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誰知道在這三年時間里會發生什么事更別說那李瑞不過是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無知世事不懂經營,三年之後,他怕是連來京的路費都湊不到了。」

頓了頓後,肖文軒又說道:「還有,李瑞他如今已是二十有七,若再耽擱三年,就到了而立之年,再也算不得年輕,精力心力,皆會由盛轉衰。到了那時,即使學問有所精進,但杏榜題名的機會,反而還遠不如今日。即使僥幸通過了會試,在殿試上由陛下定奪名次,他年紀稍大,也會極為吃虧,明明二甲之才,最終怕只能屈居三甲,如此一來,他又如何對得起自己的過世老母而這般作為,又如何算是在盡孝」

說到這里,肖文軒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間似有黯然之色一閃而過。

聽著肖文軒的解釋,許慶彥還有些不服,趙俊臣卻暗暗點頭。

科舉一途,年齡大小看似無關緊要,實則影響極大。

科舉看似在考驗才學,但體力精力的影響卻也不可忽視,就拿春闈會試為例,前後共考三場,每場考試時間長達三日,考試場所極小,長寬不過四五尺,放入桌椅後,更是連轉身也難,三日之中,吃喝拉撒睡,皆在其中,其辛苦艱辛之處,自不用提,年紀稍大、精力稍遜者,根本就熬不過去,又如何能在會試中取得好成績

更何況,會試之後,還有殿試,名次由帝王決定,這般時候,為了顯示本朝文治興盛,一甲二甲三甲的排名,往往是年紀輕者更占便宜,兩名才華學問相差不大的貢生,亦往往是年紀越輕,排名反而越高。

自古以來,科舉一途,總是年紀尚輕時出成績,年紀越大希望反而越加渺茫,也正是這般原因。

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眼前的肖文軒,一直沉默不語的趙俊臣,突然開口笑道:「原來你的這般所作所為,皆是為那李瑞考慮,亦是我好心辦了壞事。不過聽你這么說,我反倒更加好奇了,這些話你為何不親自向他解釋據說所知,你與那李瑞曾是好友,如今雖然反目,但若是耐心解釋,想來他也能聽得進去,又何必要扮演惡人」

見趙俊臣言語之間,似乎已是認同了自己的觀點,肖文軒反而一愣。

在明清時期,儒家觀點早已是統治世間,「孝乃百行之本眾善之初」的觀念,早已是深入人心,尤其是在讀書人眼中,在父母過世時,就算天大的事情,也不如為父母送葬守孝來的重要。而肖文軒的這些觀點,在這個時代說是叛經離道也不為過。

但接下來,肖文軒神色間的譏諷嘲弄卻愈加明顯,冷聲道:「世間庸人俗人無數,能看透者又有幾人那李瑞本就是愚孝之人。只知道百行孝為先,卻根本不知如何才算是盡孝,我的這些話在他看來不過是歪理邪說罷了。他又哪里能聽得進去」

接著,沉默了片刻後,肖文軒聲音微低,又說道:「更何況。他早已與我割袍斷義,我雖與他說過這些,但卻讓他更不齒我的人品了。」

然後,似乎不想再說太多,又似乎不習慣向人展現本心。肖文軒表情漸漸變得不耐,話鋒一轉,雙目與趙俊臣對視,問道:「我贏去他手中銀錢後,斷了他的返鄉指望,言語相激下,本已是讓他有了重新參加會試春闈的心思,沒想到貴主仆突然善心大發。卻是壞了我的謀劃。如今我已是將原因說明。看來你也不似迂腐之人,竟沒有對我大加斥責,想來也有所理解,既然如此,你可願意把資助於李瑞的那些銀錢要回來」

趙俊臣卻似笑非笑,再一次打量著眼前的這位肖文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