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印天使(第二部)(141-142)(2 / 2)

淫印天使 小強 3725 字 2021-01-24

而只要能讓我們感受到愛,哪怕只有一瞬間,我們也都會無可就要的愛上對

方。

這也導致,在不得不分開時,我們也還是會難過得要死,聽起來是一大問題,

卻避免不了,要浪漫一點,把這視為是優點,說來容易,卻已先給我們的內心帶

來陰影。

一定的,我想,輕咬雙唇。

在佑還活著時,被寄予厚望的不是絲和泥,而是我。首先,根據蜜的說法,

我的外貌最接近人類。

「雖說頭發還是那個樣子,但至少皮膚很白。」蜜強調,神情冷靜。很像是

再分析一只待宰的牲畜,讓我聽了有點不舒服。

接著呢,則是因為「按凡諾的描述,你可以做到讓感情收放自如;連深層暗

示都不用,僅只是自我要求便可。我不知是什么原因才導致這樣的結果,但──

我猜你早猜到了──那也表示,與佑的能力配合,你可以在心靈幾乎不受到影響

的情形下,讓其他觸手生物都獲得術能」。

聽起來很完美,要不是那時我根本沒找到喂養者,這應該能成真。

明可能還不曉得佑的能力。要是我們提供更多資料,她應該會更好奇佑的感

受。

我若沒記錯的話,佑的誕生,原先可不在凡諾的計畫之內。她是唯一按照蜜

的要求,訂做出的觸手生物。

說得更直接一些,是做為「分配術能的工具」而生,凡諾老強調自己是天才,

卻又得在別人的建議和要求下,才能制作出擁有這種能力的觸手生物,這究竟是

意味著他想得不多,又或者是她有什么藝術家式的堅持

總之,佑常被形容成是最關鍵的一塊拼圖,我不過被視為是尋找喂養者的秘

密武器,而要談到真正不可或缺的存在,只可能是佑。

問題在於,蜜很少注意她的感受,似乎──還會在有意無意之間,要她壓抑

自己的情緒。

搞不好是我誤會了,這類過於複雜,又不知該從何關心起的問題,通常都不

會在我腦中停留太久。

她的死,我是否也有責任

當初,要是我更積極的──。

不,此時再想這些,都已於事無補了。

話說回來,蜜對我的理解,主要都是來自於凡諾留下的書面資料,或幾段口

述,可靠嗎

那個幾乎和瘋子無異的老妖怪,根本懶得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吧

在我剛回到這個大家庭的期間,我不認為蜜有好好認識我,但我也很少吐槽

她,主要是因為──我也不是那么的了解自己。

這是真的,不只是我不想再給她增加壓力而已。

且就客觀來看,老石對我的研究,與我對自己的了解,是不太可能比創造者

要來得深入。

凡諾這傢伙,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有時還會暗示自己的豐功偉業不輸

給神話人物。的確,他是很不一般,但要說他有多偉大,我都不怎么想承認。

唉──都是一些陳舊到不行的問題,有關我的許多質疑,及各種人類目標間

的差異等等,應該是連蜜都懶得在去回想了。

連停留在紙上的必要性都沒有,嗯哼──稍微提到就好了。特地紀錄,不過

是為了證明我的恢復情形良好。

明是個很好相處的人,雖然沒花多少時間去掌握她的喜好。但這樣也正好顯

示出,她有多么適合當喂養者。先是闖入她的生活,再成功建立極為浪漫的關系。

如果是老電影,接下來應該會出現極為狗血的情節──不,沒那種可能性。

所有曾讓我們擔憂的問題,都因為明的個性而可以拋倒一邊去;盡管一堆觸

手生物都這么認為,我還是覺得,連人家的思考習慣都沒摸清楚,就進展到喂養

的階段,實在是既愚蠢又胡來。

我曾有所表示,還不怎么委婉;蜜和泠保持沉默,泥則一直回避我的視線。

只有絲,看來仍是那么的天真、可愛。雖然她常對我張牙舞爪的,但這一點

個性,也讓她更有味道,嗚呼呼──。

面對我的問題,絲堅稱:「就是要荒唐一點,才會更顯得甜美」。

她是從哪學會這種台詞的一點也不像小孩,可愛度扣分。還有,她明明是

最年輕的觸手生物,卻一副我好像不會比她懂似的。

稍微抬高眉毛的我,隨便回一句:「那以後你們也沒資格教訓我了」。

通常,我才是表現得最有問題的;如果她們都同意「有點胡來才是浪漫的根

本」,那我的表現自然是該被更為容忍。

邏輯牽強,但還是讓他們啞口無言;很得意的我,稍早時常故意挺起胸膛,

在那幾個石雕般的傢伙面前蹦蹦跳跳;泥和泠不用說,蜜到是難得讓我有高她不

只一截的感覺;這一刻,我當然要好好把握。

目前,我們和喂養者尚處於蜜月期;可說到默契,似乎只限於觸手生物之間。

不奇怪,我想,眉頭輕皺;我們不僅不是人類,甚至與這個時代有些脫節。

事實上,許多不正常的部分,都已開始侵蝕明的生活;我們還一直維持著低

罪惡感,這樣好嗎

雖說許多小細節,喂養者也不怎么計較;向來最辛苦的她,還常提醒我們:

「要更輕松一點」。

那所謂的「一點」,究竟是多少,我不是在找碴,但──若這是一件很重要

的事,就該弄得清清楚楚才是。更討厭的地方在於,通常不用等誰開始計算,一

票人就已經開始對我的輕松方式產生懷疑──還可能抱有敵意──。

還有,稱喂養者為「大人」,聽來或許天經地義,可當著她的面叫,感覺又

有點怪怪的。

除表示尊敬之外,好像還把她視為是母親,甚至在那之上的存在。

打從一開始,明就不介意扮演多種角色。所以,她不是我一個人的媽媽──

居然連這種設定都有人要跟我搶,太可惡了。

扯遠了──總之,和明在一起很舒服,但我們都沒忘記,她最多只是開始脫

離孩子的階段,還不到能被稱之為女人的地步。

話說,她看起來比絲和泥都要來得大,還能被稱之為少女嗎

這不重要,我提醒自己,年齡相符就好;類似的疑惑,可不能讓明知道。

我就是因為太常在意這些無聊的小事,才會常讓大家都感到尷尬。難怪,蜜

常叫我行事務必慎重、小心。

可於這同時,我也發現,大家在服侍喂養者之前,好像都不需要經過什么演

練。對此,蜜的解釋為,明很少特別要求些什么。

好像也沒有太多顧忌──嗯,說明的個性跟老石差不多,好像又怪怪的。

此外,在該強調什么人類中的模范時,一直強調老石,好像我活了快兩個世

紀,只熟他一個人似的;這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會承認。

比起反省自己為何對於認識其他人類都沒那么積極,我更想沉浸在對於佑的

懷念中。

我的好姊妹,你看見了嗎;真的有人願意站在我們這一邊,並於如此短的時

間內,就肩負起喂養我們所有人的責任。

佑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喂養者會喜歡她的。如今,我這么強調,已不具有多

少意義,最多就是證明自己沒有忘記她。

我也不想增加明的內心負擔;再說,她現在還年輕,不會一直都是這么的無

怨無悔的。一但她開始渴望正常生活,便會希望我們離開;無論是一陣子,還是

永遠的,我們都不會太感到意外。

說得更直接一點,我們甚至沒資格去要求她盡什么義務。因單就這一個月左

右的時間看來,我們從她身上得到的,已經太多了;想要已久的,甚至是連想都

不敢想的,她都已經──。

吸一下鼻子的我,先是伸展一下自己的雙手,再輕輕揉捏自己的雙腿;運作

狀況絕對沒問題,連外型都漂亮到了極點。

佑不該錯過這些──正確的說,她比我們之中的多數人都要有資格先獲得;

自很小的時候開始──算是一輩子──她就不得不發揮自己的專長:從蜜的身上

獲得術能,然後再分給我們;雖說視覺上沒什么大不了的,但在某種程度上,那

搞不好等同於將自己開膛剖肚。

像一只千瘡百孔的水蛭;即便肉體沒受到什么傷害,給精神帶來的打擊,仍

是不容小覷;無庸置疑,佑是最後一塊拼圖──一個完美的工具。描述起來非常

簡單,可之中的意義,實在是過於沉重。

她當然會成為我們所需要的那種人,八成還有一套相應的本能;畢竟是訂做

出來的,但──我們可沒有詢問過她的意見,甚至沒有關心過她的感受。

是為了回避良心譴責,或是根本沒把她當人看──無論有沒有自覺,蜜在提

出要求的那一刻起,就成為和凡諾差不多的貨色。而她也是逼不得已的;遲遲未

找到喂養者,貝又只可能給她術能;無論多么單薄,均勻分配後,我們就能夠繼

續追逐希望。

我們都知道,故──對此,我們不會輕易譴責蜜;她承擔的壓力,不會比佑

要來得少,而她雖然想交棒於我,現實卻沒有那么配合。

過了這么多年後,才去認真計較誰更辛苦,根本沒有意義;換作是我,大概

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或者,是跟佑一樣:乾脆放棄求生的本能,直接沖向終點。

或許有人會瞧不起那種做法,但──不用想也知道──尋死也是需要勇氣的;

就我看來,佑是完結了人生,而這並沒有真的對不起誰。

因為明的出現,那些既哀傷又灰暗的覺悟,我們已不再需要去培養;在感到

慶幸的同時,也會覺得自己對不起佑;會這么想的,應該不只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