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芃姬道,「誰讓子孝越發有慈父氣場了呢,日後教養孩子肯定很拿手。」
衛慈:「」
這話讓他怎么接
因為奔波勞碌,姜芃姬沒有當天接見楊濤,而是擇定第二日。
這一夜,太多人因為各種原因輾轉反側。
楊濤自然不用說,顏舒窈作為他的枕邊人,自然知曉丈夫的處境,但她只能無聲安慰。
「不知明日會是何等處境」
楊濤的聲音帶著罕見的迷茫,仿佛站在十字路口左右環顧的孩童,聽著有幾分脆弱。
顏舒窈側著身子瞧他,「不論是什么結局,妾身都會陪著你,你去哪兒,妾身去哪兒。」
楊濤虎著臉嚇她,「胡言亂語,若是為夫去見閻羅王呢」
顏舒窈道,「那就等妾身將孩子撫養成人了,再去尋你。」
楊濤怔了一下,更加用力地環抱著她,夫妻二人一夜無話。
顏霖那邊也不平靜,楊柔嘉將孩子哄睡了,發現丈夫提筆在錦緞上繪畫什么。
「這是」
顏霖道,「南盛一部分州郡的坤輿圖,我軍撤離匆忙,許多東西未能帶走。」
聰明人的記性大多不錯,顏霖也是其中一員,盡管不如楊思或者史忠那種人過目不忘,但也超過尋常人一大截。許多機密文件都是仔細瞧了,深深記在腦子里然後再銷毀的。
擱在腦子里的東西,最不容易被人偷竊窺探。楊濤投降是不可更改的定局,未免姜芃姬輕視,顏霖先布下一局,再獻上這些坤輿圖,助她順利拿下南盛,楊濤的處境會好得多。
楊柔嘉嘆道,「夫君為兄長籌謀甚多」
顏霖道,「這世上,為夫只有你們幾個親眷,若是連你們都護不住,這人間寂寥得無趣。」
這一夜,除了他們幾個,安慛等人也是心煩意亂。
姜芃姬帶兵抵達漳州的事情已經傳入他們耳畔,安慛表面上看著鎮定,內心卻煩躁得不行。
姜芃姬還未發跡的時候,安慛便認識她了,親眼看著這人從小小縣令成了盤踞一國的諸侯。
如今人家提著屠刀直指他的要害,安慛沒有壓力是不可能的,但他不能表現出任何畏懼。
心煩意亂了,安慛便去尋心腹求對策,借此汲取安全感。
花淵與他暢談一夜,仔細分析了敵我雙方的優勢劣勢,燭火徹夜未熄。
天未亮,帳外有人通稟說呂徵軍師有要事找安慛。
安慛離開花淵的營帳,後者起身相送。
帳外的呂徵死死盯著花淵,暗中握緊了腰間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