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獸人,竟有一雙湛藍的眼眸,澄如晴空,浩若怒海。
她很美,那是一種獸性的,瘋狂的,帶著蓬勃的生命與侵略的美。哪怕鎖在籠里,也半分不怕。她嘶吼一聲,嘴里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話語,眼神狠辣,仿佛一匹狼。
程舟:「這人我好像見過。」
「是啊。」子撇他一眼:「就那個跟在慕萬水後頭的,另一個女鬼。」
慕滄瀾。
他已經知道了結局,冷笑道:「皇帝都換了,還抱守陳規。」
前皇帝貪戀美色,顧朝歌卻不。且他現下最恨的,應當就是這種「籠中鳥」。
果不其然,顧朝歌笑了:「大人好興致。」
「國難剛去,倒是有錢糧去山野抓『美人』?」
他還在說話,子卻蹲下,端詳起籠中人。玉妖一面看,一面「嘖嘖」兩聲。程舟蠻以為這位祖宗發現了什么,湊過來:「前輩,這姑娘有什么問題么?」
「絕色?」子,「笑話,她哪有本座好看。」
程舟:「……」
啊?
這也能比?
你比這個作甚?
玉祖宗以往講究了些,卻從沒在乎過容貌。如今他宛若鬼上身,程舟實在不知作何回答,硬憋一句:「是是,您最好看。」
「那是自然。」子漫不經心道,「本座還有雙鳳眼,還很厲害。」
只可惜他語速與表情不符,最後一句不但不灑脫,還說得快且含糊。像想讓人聽見,又叫別人別聽見。程舟不負其望,未曾聽清,敷衍道,「是是是,您有鳳眼很厲害。」
突然間,有人道:「你要干嘛護駕!」
二人扭頭,便看見抬籠子的一人撲上前,袖中冷光乍現。
四周大臣驚呼,忽見一人飛身而起,「唰」一聲抽出侍衛佩劍,手里一擲。佩劍破空而去,一劍扎進刺客小腿,將他生生釘在地上。
只聽刺客慘叫一聲,緊接著被蜂擁而上的侍衛按住。
一切就在電石火光之間,擲劍人上前一步,「陛下受驚了。」
那是個中等年紀的男人,乍一看頗有點儒雅書生的意味。然他劍眉星目,同慕千山倒很像。
又或者,慕千山像他。
那刺客離得很遠,遠不及顧朝歌身前。他起身道:「驚倒未驚,有勞慕太尉了。」
慕長冬頷首,抽刀,同那幾名侍衛道:「壓下去吧,好好審一審。」
刺客「呸」了一聲,怒道,「你殘害忠良,殺兄篡位,天理難容唔」
侍衛動手快,飛速壓住了他的嘴。然而晚了,「殺兄篡位」四字一出,連侍衛也是一哆嗦,直接讓刺客咬了手。
程舟:「什么?」
「這不是胡說八道么?」
宮中事變,加之先皇殺人如麻,臣子不知換了多少個。有人未見過當年景象,頓時嚇得臉色慘白,以為自己聽到了什么驚天秘事。
顧朝歌猛地看向刺客。
他手越握越緊,縱臉色不變,額頭已蹦青筋。
突然,他怔住。
程舟:「這不是,這不是血口噴人么?」
他受過這樣的事,於是格外憤怒:「這些人不會信吧?」
「信不信重要么?」子,「他中計了。」
程舟:「什么?」
「這宮里頭的事情,能有多少人親眼見過?傳著傳著,也就成真相了。」子道,「有人想造反,由頭都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