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吧。」顧清眠思索片刻,一本正經道,「我又不傻。」
「只是同你算一筆賬,我們之間如何兩清」顧清眠靠在椅背,「顧子清殺了你爺爺,你又殺了我爺爺;清寒觀利用你對付顧家,你再利用我對付清寒觀。」
「這么一想。」顧三眼中更冷,顧清眠卻笑道,「這賬怕是無休無止了核桃好吃么?」
顧三又剝了一片入口,聽顧清眠笑問:「有沒有人告訴你」
「不要在丹修面前吃東西?」
話音未落,顧三一笑。一道風聲碾過,顧清眠只覺人騰空而起,被重重抵在了門上。
「哐」
那張椅踉蹌兩下,翻倒在地。
顧三抵著他,一把長劍壓在顧清眠耳邊,再多一寸,便要將他整個左耳折下。顧三笑:「那有沒有人告訴你」
「不要在焚琴面前耍花招?」
焚琴起樂,焰火燎燎。然而顧三還是胸口一痛。他頃刻運功,將血硬壓回去,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然而顧清眠看著他,那雙眼極深極靜,就像滲了毒的寒潭。顧清眠玩味道:「哦?想來焚琴不如道長想得那么有用嘶」
顧三提起劍,手起劍落。問塵一整個刺入,從顧清眠肩骨下穿過,將他釘在門上。鮮血瞬間染上了顧清眠後背前襟。
顧三:「那又如何?不妨試試,是你的丹毒,還是我的劍快。」
顧清眠也笑:「道長當明白,劍是有形的,而丹是無形的。」
以有形防無形,是防不住的。
二人對視片刻。顧三拔出長劍,顧清眠直呼「疼」,撐在門前,就差涕泗橫流了。
顧三:「解葯。」
顧清眠抬手,扔過去一包粉末。顧三低頭一看,卻是「靜心粉」這壓根算不得丹葯,玄門里都是喂吵鬧不休的嬰孩,因此靈力極少,性情極平。門前顧清眠自己摸出一瓶葯,吸著冷氣給自己抹上了。
「你心緒不平,外多壓抑,而提升實力的丹葯又多性烈。長期服用,加之久伴焚琴,顧清遼又是你一根逆鱗。觸之,火長,傷得是你自己。」
自從顧子清第一次將顧三清領回,他暗地找上顧清眠。顧三清大半的丹葯,都是顧清眠准備的。顧三清防人之心不輕,每次送來的單子上,總會少些或多些丹葯,會有一些去找別人做。
但顧清眠,他真看不出來么?
顧清眠生冷不忌,仙魔不挑。早在顧三清入顧家前,他就已將顧家以及清寒觀所有丹方,所有葯材秉性、特征,所有雜七雜八的相生相克一一記下,丹葯一一煉熟。之後更是四處搜羅,添一方煉一方。
九洲的丹修本就不多,只攻丹道的更是鳳毛菱角。顧清眠作為這鳳毛菱角里的佼佼者,一個門外漢的糊弄,自然是糊弄不住的。哪些丹葯一並服用最佳,哪些丹葯不宜共食;那些丹葯分別是何作用,合起來又是怎樣效果;增一分劑量如何,少一分劑量又如何,顧清眠一清二楚。
別說顧三清在單子上添減丹葯,就是他在丹方上做手腳,顧清眠沒准都能一眼看出。
所以他從來都知道,顧三清在用什么葯,在吃什么方子。所以他也一直清楚,這個人的身體如何,哪里最薄弱。
這是他手里的一把「刀」,為顧三清量身而做。他有上千種方法殺了他,連毒都不必用。
故而他壓根沒有在核桃上下葯。有著焚琴的無形之火灼燒,倘若葯粉還能滲過,這仙神兵不要也罷。
顧三顯然懂他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