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坐在椅子上,長發還沒打理,乖乖貼服在他挺直的後背上,像條蜿蜒的河流。
項玉孿站在門口,身後的顏蓁貼心地為他們關上了門。
「我……」
「我……」
他們倆同時開口,陽先退縮了:「你先說。」
項玉孿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他心里有千百種話想講,偏偏又講不出來,如果他是子謙,肯定就更能剖白心扉。
「你又想說,你不如子謙?」陽一直想不通,項玉孿既然沒有曾經的記憶,又怎么會拿自己和子謙做對比?
「沒有,這些天,我好好反省了。」
陽垂著眼眸,安靜地聽他說。
「之前是我不對,不應該妄自菲薄。因為我總是夢見從前的事,知道我和他……我和過去的我,完全不同。」
吃自己的醋,他可能是這世界上第一個。項玉孿沒有臉皮,但也知道這在尋常人看來很丟人:「我以為你喜歡的應該是他,而不是我。」
陽說:「你現在還這么想?」
「看見了它,就覺得都是我想得太多,」項玉孿說,「其實我……」
陽:「?」
「還是我自私,我不願意再回到過去,看見那一幕。」
這讓陽更疑惑了,「哪一幕?」
「我看不清楚,看不真切,夢也總是會在那個地方就斷……」項玉孿說,「我只記得,再回想的時候,心里那種痛苦,就像被挖了什么東西出來……」
痛徹骨髓。
突然「嘭」的一聲,床上飛來了一個人。
陽:「……」
門外,顏蓁靠在左側,元驊靠在右側,兩個人門神似的,把出來喝水的顏韻藍嚇了一跳。
「你們干什么?驅邪?」
顏蓁:「項玉孿來了。」
顏韻藍馬上也貼了過來,留意起了里面的動靜。
「都聽不見他們吵架的聲音,」顏韻藍說,「難不成已經親上了?」
顏蓁說:「行了媽,再近就成偷聽了。」
「行吧,」顏韻藍直起腰,順便錘了錘肩膀,「腰酸背痛的……李玄靜那小子又出去浪了?」
作為一只有夜生活的單身狗,李玄靜自告奮勇睡沙發,然而沙發被他寵幸的會並不多。
至少這次是沒有了。
他叼著個包子,從窗戶一躍而入,正好摔在了床上。
項玉孿:「……」
陽:「……」
李玄靜在沙發上斜躺著,宛如一位貴妃。
「都坐吧,在本宮的地盤,不需要拘束。」
幾個人確實沒跟他拘束,各坐各的,顏韻藍還拿他的腿當靠枕。
項玉孿說:「我和陽商量了一下。」
「因為李道長特意為了我們的事情而過來,」陽抱歉地說,「不能辜負李道長的一片好心,懇請李道長幫我們找出真相。」
李玄靜其實是因為升遷,當了華東地區的總管轄,而華東各部又人才輩出,實在不用他過於操心,所以給自己放了一個月的假,幫這個忙實在是閑的蛋疼順便幫一幫。
另外,他也想順便調查另一樣東西,才選擇留下來。
「我昨晚也下定決心,要破除心的弱點,昨夜有魔物想趁我心神大亂,奪取我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