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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契合[ABO] 十九瑤 1245 字 2021-04-09

讓我回到那個遇見他的雨天,我會晚十分鍾,不,晚一小時出門,等到最高的那級台階上已經沒有他的身影,才屏住呼吸,悄悄經過,不落下一枚花瓣。

第十章

傍晚風雪交加,淵江高速公路車禍連連,交警開始引導車流,依序封道。

一輛溜圓的大眾甲殼蟲突破重圍,愣是靠著湛的駕駛技術在深街窄巷左突右竄,穿越了大半座淵江市,一腳急剎在何岸家門口。車子慣性大,引擎蓋懟上前頭邁巴赫的屁股,光車漆就刮飛了程修兩個月的薪水。

他不心疼錢,只恨甲殼蟲不是金剛鑽,沒能把老板的車鑽個頭尾對穿,暗地里罵了句媽賣批,靈活的身體就像彈煙頭一樣蹦了出去,在樓道里順利著陸,卻不幸因為光線太暗,踩了一鞋底稀碎的豆腐和菜葉。

推開門,客廳一片狼藉。

抱枕滾得橫七豎八,沒一個待在原處;何岸喜歡的那只馬克杯成了一地碎瓷,從牆這邊鋪到了牆那邊,大塊些的瓷片上還辨認得出咖啡店的logo;禮服外套被丟棄在了沙發上,黑色領結掛在毛毯邊緣……

虛掩的卧室門內突然傳出了一聲痛吟,程修腦袋轟隆一炸,踩著瓷片沖了進去。

看到屋內慘烈的景象,他當即倒抽一口涼氣。

天寒地凍的,這房子本就供暖不足,何岸還被鄭飛鸞扒了個赤身裸體,佝僂著縮在床沿,全身蜷成一團。裸露的兩條腿絞著被褥,上頭只剩蒼白與艷紅兩種反差極大的顏色。大腿遍布血斑,腿根處漫開大片刺目的猩紅,鮮潤的血痕淌了一條又一條,混著大量胎水,幾乎把臀下淺灰的床單浸成了黑色。

他很冷,冷得無處不在顫抖,卻疼出了一身熱汗,整個人濕淋淋的,像一截在水中泡久了的藕。頰邊的枕巾被他咬在口中,因為腹痛,牙關咬得極其使力,竟讓那張清秀溫潤的面孔看起來有幾分猙獰。

他的雙手被牢牢綁著幾番掙扎,終究沒能擺脫,反倒是手腕皮膚薄,被粗糙的皮帶磨出了血。

程修看到皮帶,背後的汗毛全豎起來了。

身為罪魁禍首的鄭飛鸞渾然不知自己造了什么孽,正戀戀不舍地與何岸擠在一張床上,從後面擁著他,手掌覆住何岸高隆的肚子輕柔安撫,儼然是一位憐愛妻兒的好丈夫。他閉著眼,低頭嗅聞何岸的頸子,表情沉醉,嘴唇流連於肩線,印下一串淺而碎的吻痕。

察覺到生人闖入,鄭飛鸞立刻戒備地抬頭,目光凌厲如刀鋒。

空氣中憑空多出了一絲beta的氣味,鄭飛鸞被瞬間激怒,周身alpha信息素瘋狂激漲,幾秒內抵達峰值,隨之釋放出驚人的排斥氣場,唬得程修腿肚子打顫,差點沒當面跪下來。

「滾。」

一個字,簡潔明了。

同時上臂肱二頭肌鼓脹,砌成一道牢不可破的城牆,將心愛的omega護在懷中,如同守衛財寶的凶煞惡龍。

聽到響動,何岸沾著水珠的睫毛顫了顫,片刻後,才吃力地撩開了眼皮。

「程……」

他張了張嘴巴,分明想說什么,卻發不出聲音。程修心急,朝他邁近了一大步。這一步就像觸及了某條隱形的警戒線,鄭飛鸞的怒意驟升一大截,挺身吼道:「滾!」

「飛鸞,安靜。」何岸咳嗽了一聲,嗓音嘶啞,「他是程修。」

他說話氣若游絲,卻異常奏效,好似一道鎮妖封印拍在妖物頭頂。鄭飛鸞聽話地閉上了嘴,果然不再作聲,瞪向程修的目光卻越發凶惡了,像是要用殺氣彌補失語的缺陷,一舉嚇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