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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愛霍去病 陸路 1283 字 2021-01-29

桑弘羊頂替原來孫夫子的位置,當娃娃臉的桑夫子第一天出現在太學課堂上的時候,學堂一時間被此起彼伏的欽慕聲、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以及個別人失望不滿的起哄聲所淹沒。我們都聽說過這位年輕的心算小能手,只是沒想到他居然只是個未冠少年,和小舅差不多大的樣子,與孫老夫子站一塊,真是反差萌。

及至出了孝期,喜好鄭音的天子宣布正式開設樂府。之前的音樂課,太傅帶我們唱唱祈雨的歌謠,祭祀的神曲就結束了。這次天子專門從平陽長公主那里請了一位叫做李空侯的伶人,教授《詩經》和二十五弦瑟的樂譜,據說學成後天子還會抽空親自考兌各位學子。

天子這次來真格的!聽到這個消息,瞬間學堂里哭做一團。

我倒不是很怕考兌,雖然小姨唱的是衛音,據說她那首《桑中》連小姨夫也贊不絕口,不過各家樂譜什么的應該差不離,考試前可以去她那抱佛腳。

我瞅了一眼滿地打滾的曹襄和痛苦不堪的李敢,稍稍幻想了一下他倆唱鄭音是一個什么樣的場面。

冷風吹過堂,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開春之前,禁軍統領程不識將軍被指派去北方戍邊,中尉段宏跟隨程將軍一同赴任,太師之位便空了出來。

李敢的爹親李廣將軍升任兩宮衛尉,李敢為此洋洋得意了數日,直到這天射御課上,翹首企盼新太師的學子望見一襲紅色的身影自未央宮方向奔馳而來。

來人一身勁裝大紅色胡服,兩腿一夾馬肚,一陣風似的飛馳而至,沿途的宦者宮女紛紛躲避。眼看人和馬將要沖進人群,騎馬之人不慌不忙,左手揚了轡向後一扯,黑色的駿馬前蹄騰空,一陣長聲嘶鳴,穩穩地落在了站得最前的李敢面前,馬蹄揚起的塵土嗆得他連連咳嗽。

膽敢在這長安城攻防之地縱馬飛馳,並毫不吝嗇地展示高超御術的紅衣人,除了韓嫣,又能有誰?

之前春祭的時候我遠遠的在祭台上見到他,若說他同兩年前有什么最大的變化,便是英挺的鼻尖之下蓄了一枚齊唇短髭,昭示著年齡的漸長。胡服的領口沒有繁縟,右鎖骨附近那道泛白的疤痕隱隱可見。

眾人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投向另一個人。人群里,十幾歲的黃發總角少年牽著馬仰起頭,同那騎在馬上的黑發弱冠青年四目相對,仿佛一面銅鏡的正反兩側,當中隔著的是十年的風霜。

韓太師的目光從韓說身上挪開,緩緩掃過眾人,在我身上停留片刻,最終望向我身旁的白馬。

雖說大宛汗血馬長不到匈奴馬那么高,可畢竟是匹馬,火雲三年來個頭竄了不少,雖然我也在努力的長高,終究趕不上一匹馬成長的速度。我向來不願踩任何人的脊背上馬,好在火雲非常聽話,二舅又是馴馬的好手,我需要騎馬的時候,火雲會主動跪卧下來,方便我爬上去。

「你們平時就是在這兒上射御課的?」韓太師端坐在馬背上,舉起馬鞭朝我們四周畫了一個圈。朝日的光暈自他背後的天際灑下來,胡服的裙裾隨著秋風擺動,發出颯颯之聲。

「巴掌大的地盤,能練出什么名堂?一群花拳綉腿嗎?」

「我們不是花拳綉腿,」李敢立即挺身而出反駁道,「我們將來要當將軍的!」

韓太師並未置喙,只是取過背後那把長弓遞給李敢,指著遠處一個人形草靶道:「你,去把它的頭射下來。」

作為我們之中射箭一等一的好手,李敢自是信心十足地選定方位,擺好駕勢。然而那長弓似有千斤重,竟使他綳不開足夠的距離。他硬著頭皮松開手,箭矢離了弦飛出幾丈遠,便失了後力跌落入草叢中。

人群中發出哄笑。李敢面上現出懊惱的神情。

韓太師從李敢手中接過長弓,輕蔑的眼神掃過眾學子,緩緩道:「你們這樣的要是當了將軍,匈奴人恐怕不是被你們殺死的,而是被你們笑死的!」

說話間,只見他張弓搭箭,並未刻意瞄准卻已松了弦,只聽「錚」地一聲,金矢破空而出,草靶上的人頭應聲而落,那箭卻從草人頭中直穿而過,繼續向前飛了數丈遠,釘進一棵樹樁。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出神入化。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現在全部上馬。」韓太師調轉馬頭,「你們,跟我走,去上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