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殷捂嘴笑了半天。
他在心里想著,這只名喚泰恆的鳳凰當真是厲害得緊,看不出那樣落魄的模樣下還藏個膽大包天的靈魂。
若是將來也肯有人為討他歡心而願意傾盡己力,散下一場篷梧雪該多好。
他再見到泰恆是在仙界,泰恆已與霖止結識,他去尋霖止麻煩的時候,恰看見泰恆在一側,原想上去尋泰恆說些話,泰恆卻全然不記得他的模樣,咬著帶笑的聲音,問他:「你是誰?」
夫殷那日便喪了要尋霖止麻煩的心,他騎著仙鶴回了瀛洲界,趴在長褚膝上抱怨這只記性差的鳳凰,長褚撫著他的長發,輕笑道:「笨蛋殷兒,做什么這樣生他的氣。」
他鼓著臉說:「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長褚捏了捏他的耳朵,說:「你便原諒他罷,聽人說,他那是受了場大病才忘了許多事。」
夫殷立時不氣了,他著急的支起身子,問:「發生了何事?」
長褚道:「鳳族先祖設下的法陣豈是他這樣的後輩能輕易破壞,他強行破陣,遭了法陣反噬,足足在鬼門關前掙扎了將近一個月,才撿回一條命。」
夫殷一臉心疼。
長褚溫聲道:「他仙根損壞,記憶也出了些問題,你與他不過匆匆見過一面,記不得也是理所應當,便不要生氣了。」
夫殷連連搖頭,說:「我不氣了。」
他心疼還來不及,哪里還顧得上生氣。
再往後,泰恆雖仙根受損再習不得高深仙法,身邊卻多了個霖止,他也不似從前那樣調皮搗蛋,法力淺薄的鳳凰再未遇到過大挫折,直至如今,同族慘死的噩夢重重壓在了身為族長的他身上。
泰恆放下了碗筷。
他垂著眼,輕輕道:「長姐的手藝還是沒有長進。」
他像是想閑聊,夫殷便陪他聊。「不可口?」
泰恆點點頭,「切莫與我長姐說。」
夫殷答:「好。」
他答得極認真,泰恆都忍不住轉過臉來看他神情。
夫殷去碗筷,泰恆卻將他手一攔,輕聲說了句:「放著吧。」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雙手抱著夫殷的腰,臉朝內側側躺在了夫殷腿上,夫殷臉上紅了紅,順著泰恆的動作坐得直了些,讓泰恆能躺得更舒服。
「你聽見了嗎?」泰恆問。
夫殷疑惑,「什么?」
「哭聲,哀樂。」泰恆低聲說,「他們開始送葬了。」
夫殷原本想碰他的手一頓,靜下心來聽,果真聽見了些模糊而遙遠的聲音。
他問泰恆:「你不去嗎?」
泰恆將他抱得緊了些,悶聲道:「我無顏前去。」
身為族長卻無法手刃殺害族人之真凶,甚至連對方的影子都未曾摸索到,他哪里來的臉出現在送葬隊伍中。
夫殷俯下身,將他抱緊。
「你還沒輸,泰恆,」夫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