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雲支吾:「黃色那把。」
霍臨風抽出,素白扇面桃絲扇柄,綉的是一株白果樹。老孺說:「這柄貴些,兩面綉可工夫呢。」翻過一看,背面鵝黃扇面,綉的是一株清白玉蘭。
兩個大男人,一個喜玉蘭白花,一個喜白果黃葉,對著這把扇齊齊心動。霍臨風買下,包好塞入驢背掛袋,繼續朝前逛了。
途經論茶居,里頭口藝人一拍案,聲情並茂的故事流淌到街上。霍臨風一聽,怎的那么耳熟?定睛一瞧,台上之人湛藍羅袍裹身,竟是杜錚。
他停住,這呆子在做甚?!
實在不能怪杜錚,主子一入宮門將他忘卻,他只好找些事做。講故事省力,他隨便說說北邊的趣聞,便能引得聽客歡喜,得恁多賞錢。
容落雲問:「你認識?」
霍臨風好沒面子:「我兄長……」
他們進去飲茶,臨窗落座,容落雲盯著杜錚端詳。瘦削肩,細長眼,開口便知中氣不足,是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他又看霍臨風,對方氣沉丹田穩如青松,由骨到皮沒一處不英俊。
「你哥哥和你好不像。」他說,「看來一個隨爹,一個隨娘。」
霍臨風掩著心虛,為容落雲將茶斟滿。恰逢杜錚拍案,故事講到高潮,周圍茶客竟紛紛落淚,仔細一聽,講得是北邊一深門大戶,小廝與丫鬟私定終身。
一人哭道:「那小廝離府參軍,小丫鬟定要嫁作他人婦了。」
杜錚撩袍拭淚,小廝參軍走,丫鬟望其歸,卻天不遂人願,少爺將丫鬟了房,待七年後小廝當上將軍歸來,只剩物是人非。
霍臨風險些噴口熱茶,這呆子在胡唚什么?一扭臉,卻見容落雲支著下巴,模樣格外認真,待故事講完還跟著長吁短嘆。
掌聲雷動,杜錚捧著小碗要賞,一圈繞完行至窗邊。少爺!他瞧見霍臨風,眼中登時蓄水兒,又瞥見容落雲,於是把眼淚生生倒流回去。
霍臨風咬牙:「哥哥。」
杜錚一抖:「……弟弟。」
容落雲旁觀「兄弟情深」,口潤舌清後想起花缸還沒買,於是擱下茶錢走人。霍臨風抱肘跟在後頭,杜錚牽驢,三人在街上閑逛。
一處攤前停下,容落雲兀自挑選,那主仆二人等候。杜錚小聲問:「少爺,怎的當大弟子還陪逛呢?」
霍臨風說:「還給捏肩捶腿呢。」
杜錚痛心疾首,霍臨風懶得理,上前陪容落雲挑選。
十來口陶缸壘著,容落雲欲買素面無花的,奈何素面的太大了些。正糾結難定,霍臨風走來身旁輕巧地說:「大有何妨,再給你捉幾條魚便可。」
容落雲點點頭,一副聽人勸的模樣。取下荷包付錢,說時遲那時快,撞來一人搶奪荷包飛奔而去。
「杜仲!」他脫口而出……猶如小兒告狀。
霍臨風道:「等著。」說罷追了過去。
熙熙攘攘,容落雲獨立春風,目光追隨但寸步不移。
作者有話要說:小容心情日記:初春,晴。昨晚杜仲給我做了大保健,有點痛。今天杜仲帶我趕集,見到他的哥哥。他哥哥和他差距好大,我卻和姐姐一樣傾國傾城。我哼的歌的是我有一頭小毛驢,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