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0(1 / 2)

霍亂江湖 北南 1249 字 2021-04-09

只狼!

「二哥,你帶它做甚?!」他壓低音調,「哪有帶活物的!」

容落雲啜著淡茶:「你不也是活物嗎?」正說著,飯菜端來,他捧起熱乎乎的一碗飯,「吃罷,小活物。」

陸准禁不住招逗,乖順地吃起來,眼睛卻一直盯著竹筐。奇怪,這一路顛簸,那小畜生竟未露過頭,也未曾嗷嗚一聲。

方才掀開蓋子一瞧,似乎還在睡覺?

他問:「二哥,狼崽怎的這般安生?」

容落雲說:「敲死了。」

陸准嚇掉筷子,虎毒不食子,這位哥哥好狠的心。轉念一琢磨,他在對方眼中亦是「活物」,若惱了他,會否也一掌給個痛快?

小財神戰戰兢兢,雞翅膀,魚肚肉,嫩生生的菜心,全夾到容落雲的碗里。容落雲抬眸看他,他奉上莞爾一笑,猶如朝暮樓中善解人意的小娘子。

容落雲則是無情的恩客,只一味地吃,當下又啃起雞翅膀來。剛咬掉翅尖,隔壁桌杯盞相碰,旁若無人地痛飲。

其中一人說:「還是江南太平,那苦寒之地熬煞人也。」

另一人附和:「沒辦法,咱兄弟走的是皮貨生意,怎能不受那份罪。」斟滿酒,酒氣摻著怨氣,「奈何北邊打仗,罷了,早早到江南過冬去。」

這句說罷,心照不宣地露出笑,隱約有一絲腌下流的意味。「兄長也沒帶妻兒?」年輕些的說,「聽聞兄長在江南置了宅子,還娶了一房美妾?」

容落雲豎著耳朵,面上低眉斂目的,好似專心地吃,實則聽得津津有味。這些往來南北的生意人,在老家有妻有子,在江南置辦外宅,何其負心。

「弟弟聽說沒,那霍將軍前陣子就住這兒。」年長的說道,「霍將軍若一去不返,他在西乾嶺的嬌妾、小情兒,得多寂寞?」

陸准聞言,偷瞄容落雲一眼,那顆青瓜蛋子的心有些抽搐。不待他緩和,隔壁又說道:「聽聞霍將軍不愛尋花問柳,頗為潔身自好。」

另一人反駁:「天下哪有那般的男人,掩飾罷了。」而後放低聲音,隱秘地說,「那是做給上頭瞧的,堂堂小侯爺,要娶的女兒定是名門閨秀,公主都說不定,怎敢傳出風流不羈的花名?」

字句盡入耳中,容落雲撂筷,朝旁邊輕瞥一眼。陸准生怕血案發生,悄悄拉扯容落雲的衣袖。

容落雲掙開:「我乏了,上樓休息。」

陸准立即起身,拎著包袱竹筐回房間去,關好門,把狼崽抱出來擱在榻上。「二哥,你氣惱嗎?」他猶豫道,「其實那兩人說得有點道理……」

容落雲繞至屏風後,寬衣解帶,撲通坐到桶內。有何道理,娶名門閨秀的道理,還是娶公主的道理?

陸准說:「要緊的並非娶誰,在於會否婚娶。即使他還惦記你,若他爹要他成親,他違抗父命不成……」

屏風後的光景朦朦朧朧,飄散的熱氣煙煙裊裊,偏生容落雲的話冷硬非常。「父命?」他輕哼一聲,「那我殺了他爹,還有何父命?」

陸准瞠目,駭得抱緊狼崽,蒼天哪,連心上人的爹都敢殺,也忒瘋了。他既驚懼又好奇,倘若霍臨風真的婚娶旁人,該當如何呢?

嘩啦水聲,容落雲裹著袍子繞出來,周身冒著濕熱的氣,臉蛋兒,膝蓋,一雙水淋淋的足,哪哪都透著浸泡後的淡粉色。

人恰如其名,一張好面容,流雲飛落的繾綣態。

這模樣,該是文文弱弱的公子哥,執書握筆,說些酸詞和詩賦。可他走近了,奪下狼,捋著小畜生問道:「你說什么?」

陸准喉結一滾:「若是霍臨風婚娶,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