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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亂江湖 北南 1238 字 2021-04-09

一邊想著,白氏往佛堂走,進屋時梅子已經奉好供品。她囑咐道:「梅子,你叫小廚備些吃食,再做些江南的點心,去和杜錚商量著辦。」

梅子心虛似的:「這點活計還用與他商量。」

白氏道:「別嘴硬,明明心里高興得很。」她燃三炷香,「臨風對我提過,太平了,就許你和杜錚完婚。」

小丫鬟臊得站不住,臉紅成山楂果,一溜煙兒跑得沒了影。

佛堂陡然清靜,高案上供奉著霍釗的靈位,白氏面帶笑,盯著那靈位上鐫刻的字看了半晌。

「侯爺,定北軍勝了。」她將香火插入香爐,「我知道你惦記,先來告訴你一聲。」

霍釗離去將近一月,這一個月說短也短,過起來說長也長。白氏端庄地立著,道:「侯爺,這一仗戰勝,定是你在天上保佑的緣故。我知道,對於此戰、對於你的死,臨風斷不會善罷甘休,你一定要繼續保佑他平安。」

白氏在佛堂待了很長時間,一言一語的,猶如從前與霍釗說體己話。倘若說得乏了,便停下來,安靜地望一會兒靈位。

這時家兵來報,霍臨風和容落雲已經進了城。

白氏出屋朝外走,叫丫鬟扶著,綉鞋踩踏一道清雪,至垂花門,碰上同樣去迎接的霍驚海。霍驚海親自扶她,母子倆走到府門前,還未站定便聽見疾馳的馬蹄聲。

遠處,霍臨風和容落雲各自縱馬,狐裘飄搖著,一股英姿勃發的意氣。霍臨風眼尖,沒到門前先高喊一聲:「娘!大哥!」

白氏心頭喜悅,卻又怕結冰的路面危險,喊道:「當心些!」這把年紀,定北侯夫人的身份,都不曉得多久沒大聲嚷過了。

她撫著胸口,待霍臨風與容落雲翻身下馬,招手叫寶似的:「快來,快來。」

霍臨風一步跨上三階,利落地邁過門檻,白氏端詳他,捧他的臉,揉他的肩,確認他完好無傷。「娘。」他叫一聲,「天寒地凍,怎的親自出來了。」

白氏說:「三日前兵,今日才歸,娘哪里還等得及。」

霍臨風哄道:「戰後雜事繁忙,沒法子。」

容落雲在霍臨風後側立著,那樣安生,沉默地羨慕對方一家。娘親,兄長,高門大戶卻不生分,言語之間透出十足的親昵。

這種時候,他總是有些寥落,仰面望一眼天空,此刻也沒有那對相伴的星星。忽然,白氏叫他:「小容,在瞧什么?」

他立即回目光:「伯母,沒事。」

白氏推開霍驚海扶她的手,道:「我明白戰後事多,你們兄弟倆定要商議,去忙罷。」上前一步,將容落雲從霍臨風身後拉近些,「走,陪伯母回主苑去。」

容落雲的心咚咚跳著,為何他覺得,白氏待他的神情和姿態,與待霍臨風無異,是他自作多情了嗎?他扶著白氏往回走,偷偷地打量,像個初次行竊、戰戰兢兢的小賊。

兩人的背影漸遠,霍臨風回視線,隨霍驚海邁入正廳。

霍釗已去,霍驚海身為長子,擔起侯府的大小事務,就連行走坐卧也頗具霍釗的風范。霍臨風瞧得真切,在外征伐勇猛夠了,這會兒渾身一輕,道:「大哥,我好想你啊。」

霍驚海覷他一眼:「渾沒正形,都二十四了。」

霍臨風較真兒:「還有七八日才是生辰,眼下還是二十三。」揭開小蓋盒,冬日,糖漬花片漬的是梅花,他嚼一片咂著香味兒。

兄弟二人對坐片刻,外頭的雪又下起來,霍驚海問:「阿扎泰押入大牢了?」

「嗯。」霍臨風應道,「這一仗慘烈,十年之內,雙方都無力再發動戰爭。突厥和欽察傷了里子,賠款是賠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