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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記得,雷劇第一集,庄思宜便已在京城,且已有舉人功名。也就是說,他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在雷劇劇情發生以前。

而此時庄思宜的心情也很差,任誰被家人發配來鄉下都很難高興,更何況,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事。

想著臨走前那些人的嘴臉,他心里就一陣惡心,但面上卻始終掛著合宜的笑。

突然,他感覺一道鋒利的視線刺向他,庄思宜雙眼微眯,不著痕跡地掃視一周,可惜並沒有找到視線的主人。

一眾學子們雖然都望著他,眼中有好奇、友善、欣賞、甚至嫉妒……但不曾讓他有芒刺在背之感,和剛剛那道視線截然不同。

難道是錯覺?想他初來乍到,又有誰會對他抱著如此敵意?

庄思宜薄唇輕抿,最終,將目光落在後排一位少年身上。

他並非懷疑少年,畢竟他倆並不認識。事實上,從他剛走進講堂就看見了對方,因為少年十分出眾,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倒不是少年有多俊朗,庄思宜從小見過的美人何止百千,自然不會為外貌所動。而是少年的氣質清清朗朗,安安靜靜,和講堂里的學生都不一樣,很像清貴家族出身的子弟。

海夫子簡單介紹了庄思宜一番,便指著程岩身前的座位,「姜平潮家中有事,暫時不來社學了,你便坐他的位置。」

庄思宜點點頭,又看了程岩一眼,不急不緩地走過去。

等庄思宜坐下,程岩放在膝上的手死死掐住,半晌才若無其事地翻開書卷。

蘭陽社學的教授內容主要是四書和五經,蓋因科舉命題試士只在其中選題。

至於《小學》、《千字文》之類,蘭陽社學是不教的,因為社學里的儒生都不是毫無基礎。

但想舉業上有所建樹,只讀四書五經也是不夠的,類似諸子百家、律法史書等等,學生們一樣得背,從他們啟蒙開始到考中進士,就必須一直埋首書海,與書作伴。

海夫子蒼老的聲音回盪在講堂,程岩看似聽得專注,但卻根本靜不下心。

畢竟前生宿敵就坐在他前頭,兩人當年斗得勢同水火,他心里的怨氣又豈是重生就能消退的?

而他如此惱恨的一個人,在他死後,竟將搖搖欲墜的大安國變得那般強盛,實現了他最初的抱負。

程岩心情很復雜,更多的是自我懷疑,若庄思宜是對的,難道他真的錯了?

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源於忠君愛民,為何無人理解?還被後人視為「奸」?

說來也是好笑,他前生到死也不過一個四品官,之所以聲名狼藉,被後人指指點點,還是沾了庄思宜的光呢,若不是……

想到這里,身前的人突然轉過頭來,對著他笑了笑。

程岩抑制住狠狠皺眉的沖動,默默垂下眼。

直到頭頂的視線消失,他才暗自舒了口氣。

一上午,程岩都在走神中度過。

等到海夫子離開講堂,學子們的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

身旁的錢忠寶低聲道:「阿岩,去食堂嗎?」

程岩點點頭,好書卷,和錢忠寶一塊兒離開。

大多社學是沒有食堂的,但蘭陽社學作為社學中不差錢的清流,建個食堂實屬尋常。

程岩記得,食堂中的伙夫就有三位之多,做菜的手藝不比酒樓里的大廚差,每日菜品不但豐富,而且還便宜。

盡管如此,一些學生還是消不起,他們要么自帶干糧,要么准備好食材拿給伙夫處理,只用交一點兒柴火。

程岩自認很窮,當然舍不得花錢吃食堂,但早上他忘記將干糧帶來,只能奢侈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