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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岩皺眉:「怎么病了?」

程柱仿佛多說一字也嫌累,「風寒。」

小三郎跟著補充道:「夫子前幾天就一直咳嗽了,還請了郎中來開葯。」

程岩揉揉他的腦袋,對程柱說:「那我待會兒去探望下夫子。」

程柱:「海夫子不見人。」

三郎也點點頭,小臉上寫滿擔憂,「大哥,今天朱爺爺都沒讓我們進去,說夫子病重起不了身,不便見外人。」

他口中的「朱爺爺」便是海家那位老仆了。

程岩一愣,心情頓時沉重起來,「居然如此嚴重?」

三郎小大人一樣嘆了口氣,「昨天夫子還說沒大事,夫子騙人。」

很快,程家其他人也聽說此事,李氏想了想,道:「我聽說張郎中的爹回村了,張老爺曾在京中醫館干了二十多年郎中,醫術不凡,不如咱們去請他為海夫子診病如何?」

張郎中就住在清溪村,程岩記得對方的父親確實在京城待了好多年,便道:「我現在就去請吧。」

但很可惜,程岩並沒有請到人。

張郎中說他爹帶著葯童上山了,得晚上才能回,程岩無法,只好明日再來。

他心里藏著事,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寧,到了晚上吃飯時,家里人正聊著過年的事,突然,程松連著打了倆噴嚏。

李氏一急,「咋了?三郎是不是也受寒了?」

程松看上去有些懨懨的,卻仍犟嘴道:「三郎身子好著呢。」

李氏不放心地探探他額頭,見並未發熱才舒了口氣,「這天寒地凍的,三郎可要多穿點兒,晚上別老踢被子。」

程松眼睛一轉,「三郎和哥哥睡就不踢被子。」

程岩被逗笑了,「那行,晚上你就和我睡。」

程松頓時喜笑顏開。

這天,程岩夢見小時候的自己在溪邊玩耍,無意中見到了顆漂亮的石頭,他伸手去撿,哪知石頭燙得不行,一下子把他燙醒了。

程岩一睜眼,就聽見身旁沉重的呼吸聲,他轉頭一看,見三郎身上被褥半掀,一只小手正攥著拳頭搭在他脖子上。

那只手很燙,就像夢里的石頭。

程岩心一緊,摸了摸三郎的額頭,所有的瞌睡一瞬間飛了。

他著急地推著程松,「三郎,快醒醒!」

但程松卻毫無回應,只不停地「嗬嗬」喘氣。

程岩翻身下床,把燈給點亮,就見程松嘴唇干裂,面色潮紅,額頭上全是汗珠。

他一把抱起程松,連件衣服都來不及披就沖去李氏的院子,「爹、娘!三郎發了高熱!」

很快,程家陸陸續續亮起了燈,所有人見到半暈的三郎時都驚得六神無主。

李氏眼淚狂落:「明明晚上還好好的啊,怎么會這樣?」

程岩顧不上安撫她,慌忙找了件披風系上,匆匆跑去張家請郎中。

冬日夜風冰寒,像刀片般切割著程岩的皮膚,又從衣物縫隙直灌而入,試圖侵入他體內。

程岩渾然不覺,他提著燈狂奔在田間坑窪的小路上,就連鞋都跑丟了一只,足底也被碎石子劃出細密的傷口。

好在張家離得不遠,片刻後,整個張家都被程岩的拍門聲驚醒了。

張郎中來見他時臉色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