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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可是除夕?」

庄棋一怔,「是。」

庄思宜沒再開口,只夾緊馬腹,肅寒著張臉往程家去。

漸漸的,視野中出現了程家的院落,庄思宜幾乎屏住呼吸,他細細一看,程家雖顯得有些冷清,但並沒有什么異常。

壓在心頭的石塊陡然松開,庄思宜長舒口氣,就見程岩端著個火盆推門而出。

「阿岩!」

程岩一愣,不可置信地抬頭,便看到不遠處兩匹馬並排,而庄思宜已翻身下馬,朝他走來。

周圍的一切都變成灰色,只有那個錦衣少年依舊鮮活,少年一步步靠近,與記憶深處那個將他從被同窗排擠、冷視、污蔑的沼澤中拉出來的少年重合。

直到火盆的灼熱透過包在盆沿的白布燙到程岩手心,他才痛叫一聲,不慎摔了火盆。

「阿岩,沒燙傷吧?」

庄思宜幾步跑過來,抓住程岩的手,就見對方白皙的手掌有一抹紅,他擰眉道:「小心點。」

程岩默默抽回手,後退幾步,與庄思宜拉開距離,「你……你怎么來了?」

庄思宜怔了怔,明白過來後有些無奈,「我當然是來看你,何必如此緊張?你不是好好的嗎?再說,我也不怕時疫。」

程岩看著對方的眼睛,其中只有擔憂,的確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

他鼻頭一酸,這些天身體的疲憊、心頭愈發沉重的壓力,以及親人、夫子命在旦夕的威脅,都讓他的情緒幾欲失控。

程岩竭力壓抑,顫聲道:「我、我弟弟,三郎他……還有海夫子,他們都病了……他們……」

程岩有些說不下去,就被庄思宜突然抱住了,後者還將他的腦袋按在自己肩上。

「別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會幫你。」

庄思宜的話簡單而篤定,讓程岩再也控制不住,眼淚無聲而落,很快沾濕了對方的衣衫。

他覺得很累,但他不能說累,因為家人已惶惶無依,夫子也沒有族人能夠依靠,他們都需要他堅強,需要他支撐,需要他屹立不倒。

但是,他真的很累。

那些無人可訴,無處可說的心情,此時此刻終於找到了泄口,剎時決堤。

程岩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終於漸漸冷靜,又開始唾棄自己的軟弱。

他感覺庄思宜正輕拍他的背,程岩深吸口氣,聞到對方衣物上淡淡的熏香,一時有些難為情起來。

「我沒事了。」程岩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抬起頭來。

庄思宜比他高了半頭,垂著眼打量著他,「真沒事了?」

程岩笑了笑,退出對方安撫的懷抱,尷尬地擦了把臉。

兩人之間靜默無聲,還是蹲在一旁拾火盆的庄棋看不下去,干咳了聲,「少爺,你不是有事要說嗎?」

「哦,對。」庄思宜這才想起來正事,「現在到底是何情況?可有緊缺的東西?我好讓人采買。」

程岩將整件事簡單說了,他也不跟庄思宜客氣,「還缺一些葯物,雖然確診的病患還不足十人,但其他人也都要喝葯預防。如今整個縣的醫館都被征用,也有一些百姓捐了葯,但還是不夠。」

「缺哪些?」

「我回頭寫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