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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大人卻半點架子也沒有,對咱們這些秀才也都客客氣氣,悉心指點。」謝林一臉感動,吹噓道:「咱們帶去的見面禮,楊大人半分不取,真是清風高節,如冰壺玉尺,不染纖塵。」

不小心聽了一耳朵的程岩偷偷搓了搓胳膊,他瞄了庄思宜一眼,見對方的表情也很一言難盡。

但謝林毫不知情,他越說越興奮,「齊百樹那個蠢物,居然敢請楊大人在考試中予以照顧,活該碰了釘子,哈哈……」

「楊大人發火了?」一名此前不認識謝林的青年問道。

見有人捧場,謝林頓更覺得意,「當然,楊大人怒罵一句『丕休哉』,當即拂袖而去,還是聽了楊老夫人的勸解才肯回來的。」

此話一出,程岩、庄思宜以及胡曦嵐都微微變色,幾人的神情恰好被謝林注意到了,他只當是他們料不到和善的楊大人也會罵人,一時聲音更高。

然而程岩已沒心思再聽謝林吹牛,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丕休哉」三個字上。

「丕休哉」出自《尚書》,是句罵人的話,可楊文海為何要特意選這三個字?是真的氣狠了,還是……別有用意?

須知前朝有位官員很喜歡一位考生,想要提拔對方。但那位考生不知是運氣不好,還是心志不堅,一下場就發揮失常,連著落第了好幾回。

官員沒辦法,只好把對方叫來提點,哪知考生心思純澈,不解其深意,竟帶了另一位友人來。

官員氣得夠嗆,當著外人的面也不好多說,只道:「今日時勢,宜統籌全局。」

考生根本沒聽懂官員的暗示,稀里糊塗地走了,反而他那位友人是個明白人,做卷子時特意寫上「統籌全局」四字,後來果真中榜。

這種「暗通關節」的事在科場上並不新鮮,加之程岩深知楊文海的為人,很難不心生懷疑。

忽然間,他放在桌下的手被人碰了碰,程岩抬頭,就見庄思宜朝他使了個眼色。

他愣了愣,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向楊耀祖,立刻明白了庄思宜的意思若楊文海真有心暗示,楊耀祖應該知道內/情,如今「丕休哉」被謝林這個拎不清的大嘴巴一說,楊耀祖還不驚慌惱怒?

但楊耀祖正含笑欣賞著謝林對他父親極近阿諛奉承之能事,並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畢竟前生這一次秋闈風平浪靜的。

而且,他看席上大多人也沒往那方面想,不管楊文海真意如何,只要沒人領會,對方也無法施為不是?

可出於「就怕萬一」的心思,散席時,程岩還是拉住馮春陽和周正德,叫他們考試時千萬別寫「丕休哉」三個字。

馮周二人若有所思,均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謝林喝得醉醺醺回家。

半夜,他夢見自己走進一間公堂,堂上坐著位身穿蟒服的男子,見了他直接遞來一冊書,「此乃金科秋闈名錄,上頭有你的名字,你自己看吧。」

謝林大喜,當即接過書翻找起來,可從頭翻到尾也不見「謝林」二字,他慌張道:「是不是拿錯了?上頭沒有我啊!」

男子不耐地搶過書冊,翻到某頁指著一行字道:「這不是你嗎?」

謝林瞪眼一看,只見上頭竟寫著「丕休哉」,霎時就被嚇醒了。

他呆呆望著床帳,回想著夢中情景這到底是喜兆還是噩兆?

若說是「喜」,那為何他的名字會變作一句罵人之語?若說是「噩」,對方又說他榜上有名,而且楊大人的確是身著蟒服的三品官……

「丕休哉……丕休哉……」謝林反復默念,突然,他腦中浮現出今日席上程岩等人古怪的神情,好像就是在他說了「丕休哉」以後……

莫非,這幾個字有什么深意不成?

下一刻,謝林猛地坐起身,眼珠子幾乎要脫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