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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什么話?」庄思宜怒道:「阿岩從來了南江府就一直住在庄府,時時與我一處,有話你們來問我!」

「思宜。」程岩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他知道今天務必要走這一趟,便道:「徹查此案乃是皇上下的旨意,他們只是聽令行事。」

說罷,他又對那位官差道:「我就是程岩,我跟你們走。」

那官差見程岩如此上道,態度更好了些,也不來押他,就守在他兩側與他一塊兒出了雅間。

庄思宜本想要攔,卻被胡曦嵐拉住,後者嘆了口氣,「程兄說的對,皇命為尊,官差也是聽布政使司的命令,我們阻止不了的。」

一句話就像一盆冰水,將庄思宜沖上頭的熱血迅速冰凍,他蒼白著臉沉默了一瞬,「我知道了,我會回家請曾祖父幫忙。」

說完,他轉身朝眾人拜下,「也請諸位盡可能地幫阿岩一把,庄某感激不盡。」

其他人一怔,他們還是頭回見到庄家這位少爺如此低聲下氣。

幾人趕緊將庄思宜扶起,紛紛承諾會想辦法為程岩奔。

胡曦嵐見庄思宜冷靜了些,心里松了口氣,道:「你放心,程兄天恩在身,不會有事的。」

「嗯。」庄思宜微一頷首,甚至還淡淡笑了下。

但沒人知道,那種仿若螻蟻般的無助感再次將他吞沒,像暴烈的狂獸撕扯著他,啃噬著他,讓他對權力的野望愈發膨脹。這一刻,庄思宜渾身的骨骼和血液都在叫囂他想要獲得地位,想要站得更高,想要天下人都仰望他、畏懼他、不敢抗拒他!

他還想,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就在庄思宜黑化升級的過程中,程岩已被關進大獄。

雖說是請他回來問話的,但總不可能是去布政使司閑聊吧?上面能給他安排個相對干凈清凈的牢房已是格外開恩了。

可再干凈也是牢房,臭蟲鼠蟻,樣樣俱全。

但作為一個連刑部天牢都待過的「老油條」,程岩表現得一派從容,讓前來問話的幾位官員都有些意外。

幾番問詢過後,程岩才得知周正德與馮春陽並沒有出賣他,哪怕前者已「招認」自己賄考,可從始至終沒提他半個字。

而他之所以會被抓,一來,是謝林說楊文海宴請的初衷就是為了程岩,此事又得到了楊家老二楊耀祖的佐證;二來,謝林稱程岩雖未赴宴,但與武寧縣幾位赴宴考生私交甚密,其中就包括已認罪的周正德。

以上兩點若換了別人,足以被當做重點懷疑對象,但程岩本就是舞弊的受害者,且被皇上褒獎過,官員們這才稍微客氣了些。

但客氣有啥用,還不是不放他出去!

等問話的人都走了,程岩獨自坐在一堆枯草上,思忖著怎樣才能脫困?別看他現在還算安全,難保某天大火不會燒到他身上。

想著想著,程岩莫名就想到了臨考前那一卦八月有凶。

當時他沒怎么放心上,如今看來,竟是多了幾分深意。

時機正好、抓住機遇、從長計議、否極泰來……

卦象所示的幾個關鍵詞被程岩反復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