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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岩:「我並無怪你的意思,就想知道他是不是遇上了難事?」

庄棋搖搖頭,「大人放心,少爺很好。」

「那他確實跟你聯系了?」程岩奇道:「為何不給我來信?」

庄棋:「呃……」

程岩見他這副樣子,也不好再為難,便道:「算了,我親自去問。」

於是程岩一回去就給庄思宜寫了封信,除了問他近況外,程岩還送上了一份生辰賀禮。

賀禮是村民們從玉礦中挖出的一枚白玉,玉質渾濁,混雜著不少血絮,從水頭來看算不得什么好玉,但晃眼一看,那些血絮就像天然而生的「思」字。

程岩第一次見到這枚玉便想到了庄思宜,當即就將玉買了下來。

在程岩想來,庄思宜估計是遇上了難以解決的事,又不想讓自己擔心,故此才突然「失聯」。

事實上,庄思宜的確遇上了難事,以至於日夜煎熬。

他活了二十一年,周圍也有過好男風的友人,可他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會喜歡男子。在他的設想中,他應該會在幾年後娶一位安分賢淑的妻子,為他打理後宅,綿延子嗣。而程岩也會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參與他的喜怒哀樂,與他永為知己、兄弟。

但若只是兄弟,他又怎會想親吻對方?隨便將程岩換作蕭淮或林昭等人,光是想想都令他寒毛直豎。

庄思宜不是個優柔寡斷、自我欺騙的人,以往是沒往那方面想過,可如今他很確定,他喜歡程岩,關乎情愛的那種喜歡。

他不知這份感情從何而起,但這些天反復回想過去,每每都會想到他第一天去蘭陽社學,自己站在講堂上,隔著重重目光與程岩對視那一瞬間。

那時候,他也不知這個少年會在他的人生中留下如此深刻的一道痕跡。

可確定是一回事,擔憂和害怕是另外一回事。

庄思宜不怕自己喜歡男人,喜歡就喜歡了,是男是女又有何干系?但他害怕面對即將重塑的觀念與認知,更害怕程岩知道自己的心意後,會嫌惡厭憎……

不,以阿岩的性格,他當然不會厭憎自己。

但只要不是接受,對方任意一種選擇對庄思宜來說都無法承受。

然而阿岩會接受嗎?庄思宜沒有半點把握。

因此,他需要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至少不能讓對方察覺。

庄思宜靜靜看著書案上一個木匣,那是程岩寄給他的,良久,他沉重地吐了口氣,慢慢打開了匣子。

匣中有一封信,還有一個錦囊。

他拆開信,熟悉的字跡是來自程岩的問候,庄思宜認真讀完信,這才解開了錦囊乳白色的玉很涼,幾乎將他的掌心凍傷。

等程岩到庄思宜的回信時,已是正月末。

朝廷派來的監煤官趕到了雲嵐縣,他也正式拿到了煤礦和玉礦的兩份交接文書。

但在庄思宜的信中,仍舊沒有提到究竟發生了何事,只簡單解釋為「事涉東宮,不便詳談」,並讓程岩不必擔心,稱自己心中有數。

既然庄思宜不想說,程岩瞎操心也沒用,至少從信中看來,庄思宜有信心解決他的麻煩。

程岩一向很信任庄思宜的能力,如此便拋開了此事,專心應對起即將來到的縣試。

去年縣試,雲嵐縣出了舞弊案,縣令就此倒台。而今年,程岩已經徹底掌控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