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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跪在庄思宜面前,「下官……草民趙清源,乃建和三十一年的秀才,家中本經營著幾家米鋪,但八年前……」

原來,趙清源正是蘇省臨紗縣人。八年前,臨紗縣縣令歐陽文因看上了趙清源大哥的未婚妻,想要強納其為妾,便陷害趙家米鋪兜售毒米,謀害人命。趙家十余口人盡數被投入大獄,趙父和趙家長子被處斬,其余人則發配極北。

「或許我們趙家流年不利,去極北的路上又遇上山崩,只有草民一人活了下來。」趙清源平靜地述說著,只是聲音中仍有掩藏不住的恨意。

當時趙清源萬念俱灰,本想隨家人同去,可大仇未報,他便打算偷偷逃回臨紗縣。

但在途經保山縣附近的大關山時,突然遇見了一頭山大蟲,危急時刻,一群山匪把他給救了。

「他們雖是匪,但還挺有趣。」趙清源想到大當家從某富商手中搶回來位美貌女子,居然只讓對方天天給他洗腳,忍不住就想笑。

但匪終究是匪,縱然良心未泯,但干的依舊是打家劫舍的活。

「起初,草民總想逃走,但他們怕草民將他們賣了,一直盯防著草民。」趙清源道:「不過大當家的見草民讀過書,對草民頗為尊重,一直好吃好喝地招待著。」

時間越久,趙清源就越習慣,或者說是麻木。

他幾乎快忘記了報仇,每天只顧著吃喝拉撒睡,再等待第二天的到來。

就這樣,趙清源在山寨一住五年,已把自己當做山匪。本以為日子就會這般延續,但兩年半前,他跟山匪們下山搶劫時,竟然見到了歐陽文!

「我親手殺了歐陽文。」趙清源的表情分外痛快,甚至忘了自稱的規矩。

那天,他不但第一次殺了人,還將歐陽文砍成了爛泥。但歐陽文赴任時帶了七八十個手下,雙方交戰間死了不少山匪,就連大當家都傷重不治。

「後來,有山匪從歐陽文的行囊中翻找出他赴任縣令的一應憑證,他們這才得知居然殺了朝廷命官,加上大當家又死了,山寨里人心惶惶,不知今後該怎么辦。」趙清源道:「若歐陽文遲遲不赴任,必然有官府來查,到時候,山寨危矣。」

庄思宜:「所以,你就拿著歐陽文的憑證,冒充他的身份當了保山縣縣令?」

趙清源頷首應是,當時他說服了山寨里的人,其他山匪便充作他的幕僚、家丁和佣人,一塊兒來到了保山縣。

為了不留後患,他一上任便假意帶山匪們出城剿匪,一把火將山寨連帶著歐陽文等人的屍體,全燒得干干凈凈。

而趙清源,從此就成了「歐陽文」。

庄思宜語帶戲謔,「你當了這么多年匪,做起官來還似模似樣的?」

趙清源苦笑:「草民自知罪孽深重,不過贖罪罷了。」

庄思宜:「本官可以給你繼續贖罪的機會,只要你願意借糧。」

趙清源抬頭,「大人,草民不可能不顧縣中百姓的安危。」

庄思宜略一思索,「保山縣最多能擋住幽軍三日,我便給你留三日糧,加上縣中百姓本有的存糧,也盡夠了。」

趙清源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卻還是心懷僥幸,「若保山縣多撐了幾日,而縣中卻無存糧,豈不是草民的罪過?」

庄思宜冷冷睨他一眼,「五日,只能給你留五日糧。你要知道,府庫里的所有糧食,本官有理由全部帶走。」

趙清源沉默良久,最終艱難地點了點頭。

四日後的夜里,庄思宜帶著保山縣的大批糧食回到了雲嵐縣,而程岩就站在南城門等著他。

縣中的城門兵興奮不已,三日前,他們已經接了大批糧食,而庄大人這次帶回來的糧似乎還要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