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岩卻知道,保山縣和天一縣的存糧都有限,至少比不上雲嵐縣。運糧車看起來有好幾十輛之多,其中一半裝的卻都是沙土。
他和庄思宜商議過,這樣做無非想讓縣中百姓多一些信心,也多一些期望。
有時候「希望」,比一切都重要。
「回來了?」城門燈火下,程岩眉眼含笑,望著眼前風塵仆仆的青年。
「回來了。」庄思宜走上前,同樣帶著笑意,「不負所望。」
回縣衙的路上,庄思宜跟程岩講了他借糧的經過,聽得程岩咋舌不已。
「保山縣姑且不說,可你強搶天一縣的糧食,若朱縣令將此事上告……」程岩一頓,突然笑出聲,「原來如此。」
庄思宜:「阿岩果真聰慧。」
程岩失笑,「你誇我,豈不是在吹捧你自己?」
其實說來簡單,如今戰事危急,朱縣令就算上告,朝廷也來不及處置。至於將來,要么他們守住城池,大功一件,誰還會揪著搶糧之事不放?即便上面要問罪,那也是功大於過;要么他們守城失敗,到時候性命堪憂,搶糧反倒是無足輕重的小罪了。
更何況,庄思宜這糧搶得如此容易,朱縣令多半不敢上告,否則自己也要吃掛落。
若非此事難以封口,別的縣城聽到風聲必然會有所提防,程岩相信,庄思宜絕不介意多「搶劫」幾個縣。
他默默同情了朱縣令一瞬,道:「有了這些糧,好歹能多撐一月,接下來便聽天由命吧。」
庄思宜不置可否,但並未反駁程岩的話。
回到縣衙後,庄思宜先洗了個澡,再去書房找程岩議事時,卻發現程岩已伏在書案上睡著了。
不過幾日沒見,程岩又消瘦不少,枕在胳膊上的臉似只有巴掌大。
光與影模糊了他的輪廓,卻有一種迷朦的誘惑,庄思宜緩步走近程岩,抬手輕撫過對方微皺的眉心。
指腹觸感溫熱,卻讓他感覺像被火灼了下。
庄思宜慢慢回手,靜靜凝視著程岩,良久,他的視線定在了程岩有些干裂的唇上。
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一點一點地靠近,在即將觸到時,卻又停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41:卡在這里,憑什么不讓我親?
岩岩:表急,作者是親媽,以後機會多的是。
【小科普】
很多雷劇里,包括一些正劇里都有強盜冒充官員的戲碼,其實在古代這種情況發生的幾率極低。就比如此前跟大家提過的縣令赴任要帶很多人,一般劫匪都不敢來搶。而且雖然交接文書沒有畫像,卻有告身,上頭寫了官員的年齡和相貌特征等,除非匪徒和原本的官員很相似。最關鍵的是,一個官員總有親戚朋友吧,不管是書信交流還是來探望拜訪,這不很容易被拆穿嗎?
不過,野史里有記載,是說明朝崇禎年間有一個盜賊就成功冒充了雷州太守,來拜訪的親朋好友都拒而不見,在被揭穿後,百姓居然都來為他求情,因為他當假太守期間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