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愛卿。」
皇帝仍和原來一般,靠在軟墊上一副閑散之態:「都說說吧,該怎么處置?」
刑部自有人出頭:「回皇上,株連九族,凌遲處死。」
朱厚照眼中仍是淡淡,語氣也淡淡。仿佛在說一件平常不過的事。
他抬手,眼風陡然凌厲,嘴唇輕輕一動。
「帶他上來。」
劉瑾被押,一步一踉蹌。
畢竟朝夕相處數十年,朱厚照只是高高俯視他,眸中清冷如陌。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我沒什么可說的。」劉瑾看了一眼皇上,又看大臣列隊中的張永,楊一清。又看太後身邊的蕭喚雲,最後看向皇位之旁,隨王伴駕的御前統領裴文德。
「朱厚照,你才是最可怕的那個,心思深沉至此我都發覺不來。」他陰陰笑著,繼而放聲大笑。那聲音尖銳刺耳,聽起來可怖至極。
可他突然止住笑聲,惡狠狠的盯著朱厚照。
「咯噠。」
裴文德只聽的身後一聲輕響,下意識綉春刀出鞘。
眼前白光一閃,蕭喚雲看到裴文德拔出刀,銀刃沖著朱厚照落下。
「皇上小心!」
「皇兒!」張太後心驚暈眩。
「玎」「」
朱厚照只是坦然坐著,眼睛都未眨一下。在他身後,兩柄短刀被綉春刀半空劈落,掉在地上,持扇輿的兩個宮女倒地而亡。
眾臣拾回一口氣,那劉瑾怒極大喝一聲,憤而捶地。
朱厚照淡淡道:「帶下去。」
張太後這才看到,那是劉瑾留下的最後一招,兩柄短刀正沖著皇位上的朱厚照。可她仍是心驚膽戰:「他怎么能帶刀上殿!」
「裴卿是朕的御前統領。」朱厚照轉頭看他,眼底蘊了一點溫軟。「有裴卿在,母後不用擔心朕。」
蕭喚雲內心堵的緊。卻還是暗暗退後幾步。
方才那場景與她夢中如出一轍,可如果那一刀真的砍向朱厚照呢……
劉瑾仍在掙扎。他在拖出殿門外的一刻,突然大聲道:「我要舉發!」
朱厚照聞言冷聲道:「你覺得你的同黨還會安然無恙嗎?」
劉瑾奸邪一笑。
「我要舉發,御前統領裴文德與尚宮局尚宮蕭喚雲,私相授受暗通款曲,內外勾結意圖不軌!」
「劉瑾你血口噴人!!」
蕭喚雲一聽如五雷轟頂,登時站出去便指責道:「你可知污蔑朝廷重臣是何罪!」
「反正我都得死!」劉瑾盯著問她:「我倒是可憐你,可憐你一無所知!」
百官一時切切私語。蕭喚雲震驚的望著大殿眾人。那懷疑甚至鄙夷的目光陡然積攢道自己身上。
她轉頭,太後目光古怪。
這時朱厚照輕輕開口:「裴卿,你怎么看?」
裴文德叩拜:「臣沒有,臣與蕭大人霽月光風,清清白白。」
朱厚照起身,只斜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