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退出來後,看到傅總,神色都有些奇怪。
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妙,想讓他先上樓去,但他站著沒動。
這群人逐漸意識到傅懿行就在旁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沉默著散盡了。
傅懿行想上前,我把他拉住了,「我來看。」
我大概能猜到是個什么東西,但我怕紙上的「欲加之罪」過於傷人。
那是一張舉報信,檢舉者當然沒有留名。
信上說傅懿行與一名男同學之間維持著不正當戀愛關系,在學校里影響惡劣,希望老師們能夠重視這件事,對傅懿行進行處理,以在同學中形成不良風氣。
還好,陳凱沒有用更惡毒的字眼。
想起他昨天說的那句「你就等著病死吧」,我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學校里恐怕找不到第二個能與傅懿行有這么大恩怨的人了。
「他說我什么了?」
「說你和一個男同學保持著不正當戀愛關系。」
「就這樣?」
我點點頭,把宣傳欄上釘著的那張紙撕了下來。
傅傅把手插兜里,轉身上樓去了,我跟著他,把紙撕碎了扔進了垃圾桶里。
他好像也沒准備對這封信作出什么反應,回了座位上就拿出筆記本翻看。
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坐到了他旁邊,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伸長脖子去看他在看的東西。
那本子上的字寫得又簡潔又潦草,還有一堆我看不懂的公式。
「你現在多高了?」傅總拿起紅筆在本子上圈了一下,便側過身對著我。
「一七七。」
這個一七七是四舍五入後的數字,開學前我和唐城各塞了一塊錢到商場里的身高體重機上,厘米,但我覺得我還在長。
他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再長長,和我做同桌吧。」
「你多高?」
「一八四。」
「那我還得努把力。你能停止生長嗎?」
「不知道呢,但我爸一八七。」
「叔叔好高啊。」
他嘴角一直翹著,好像完全沒受陳凱的影響。
「你好像,對那個舉報信沒什么想法?」
「你都沒讓我看見內容,我也沒法有什么想法吧。」
也是,我把椅子朝他拖了拖,「我覺得他還要搞事情,總不能就讓我撕了吧。」
「我有和男同學保持戀愛關系嗎?」
「沒有。」
他把筆記本翻到扉頁,透明的夾層里是那張書簽,「現在不說我談戀愛了?」
我把本子合上了,沖他說:「你怎么這么記仇呢。」
「你輕點兒,壓碎了你賠我一個。」
「賠你賠你。」
「我又沒有和男同學交往,他還能怎么造謠呢?」
那張書簽本來是寫來祝願傅懿行萬事勝意的,顯然我沒能祝福到他。
我如果是傅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