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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氣溫降低,他穿進南院給他的寶貝樹澆上點水,折騰半小時,到廚房捧出李伯給他做的長壽面,坐在院里吹著夏風慢悠悠地吃,吃面的時候眼神也不老實,總往大門的方向瞄。

到底還是不死心,謝夕澤覺得自己就像是電視中演的,豪門大少養在深院門宅的「嬌閨」,日日對男人翹首以盼。

謝夕澤沒盼回什么人,九點半,他徹底放棄,在樓下洗完澡回房,推開窗戶,回到床頭一邊擦頭發一邊把弄手機。

十幾條新短信躺在未讀列表,是班里同學發給他的生日祝福語,謝夕澤給他們群回了短信,手機忽然進來一條新消息,是宋冽發給他的。

「小澤寶貝,生日快樂,好好休息,注意保暖。」

他又氣又笑,這個男人,一邊叫他寶貝,一邊拒絕他,溫柔和冷淡同時施加給他,不是王八蛋是什么!?

謝夕澤想都沒想,毫不猶豫的給對方回撥。

他靠在床頭抓耳撓腮,從浴室出來不久,臉蛋帶著水汽蒸騰的薄紅,豎起鏡子,對自己瞪眼吹氣。

真的想看看宋冽,想聽聽他的聲音,那種強烈的想念和依賴燒著他的骨頭,刺激得他淚水橫流,面對宋冽,他就像一個有病的偏執狂,他有病,是宋冽慣的,沒得治。

謝夕澤對著鏡子無聲咧咧嘴,笑著,眼眶卻紅通通的,眼淚打濕半張臉,他知道自己這副樣子很難看,可就是控制不住。

嘟聲持續,無人接聽,他氣惱地翻身面對窗外,轉身的動作被他拉大,靠近心的口位置忽然牽出一絲絲疼。

他僵硬地靠在床頭沒敢動,等那股疼隱去,謝夕澤不敢再弄,生怕出現什么閃失。把手機放到桌前准備睡覺,他的臉色一白,心口發緊,視線開始模糊。

謝夕澤手腳發冷地躺在床里,嘴巴張合,像一條失了水的魚,心臟砰砰疾跳。他難受地把身體側過右邊,臉正對南院,隱約望見那一顆傘樹的梢頭掛了白色的小圓點。

是,花開了嗎……

落在地板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來電顯示為宋冽,只是這一次,謝夕澤沒有再接到。

謝夕澤的死訊是李伯第二天清早九點傳給宋冽的,李伯八點半沒等到謝夕澤下去吃早餐,先生有規定,他要在九點前用完早飯,李伯在卧室外敲門,等了五分鍾不見回應,這才疑惑的推門進去叫人。

宋冽當天要飛去c省和幾個重要的領導人見面,他衣裝正式,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靠在後座處理工作郵件。車開到半路,接到李伯的電話時人還是有點懵的,那句話里的每一個字他拼湊起來,有點不理解話里的意思。

火速訂了飛回川城的機票,不到四個小時,走進宋院,宋冽竟有種恍然如夢的錯覺。

等宋冽摸到謝夕澤時,人都涼了。

謝夕澤安靜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他失去的體溫,宋冽幾乎以為他只是在睡覺。

宋冽的嗓子很干,腦子給什么東西重重敲了幾記,眼睛都看不清了。

「……小澤。」

「……」

「小澤!」

沒有人再應他。

昨晚他還叫著寶貝的男孩,沒了。

謝夕澤走得很突然,前來給他吊唁的同學哭得不成樣子,裴引揪著宋冽的衣領罵些什么他聽不到,心如刀絞,眼底卻苦澀得流不出任何眼淚,他甚至羨慕那些能哭出來的人。

喪事辦完,宋冽整整半個月沒踏出過宋院半步,成天待在謝夕澤的房間不出門。

一天夜里,強撐了幾天的宋冽疲憊地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