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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醫在唐朝 壺妖靈 1233 字 2021-04-09

只不過昏睡了一場,就聽見李把自己拔高了一個輩分,成了他的同門師弟了。

下意識地想要出聲說話,嗓子卻好像被膠水黏住了一般,干澀地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有胸口一絲一絲的刺痛不斷提醒他,現在他已經換了個身份,成為了一名負傷在床的病員,而不是看病開方的大夫。

醫者不自醫,眼下自己是個什么情況,吳議自己也說不清楚。

正恍惚出神,一個溫暖的手掌就已經貼上了額頭。

「還好沒有發熱。」

他這才回過神來,只覺得全身酸軟痛楚,如同拆骨削肉,從頭到腳沒有一處是舒坦的。

視線往上一抬,便瞧見一雙含著擔憂的眼睛,正凝眸注視著自己。

吳議心里明白過來,這一場九死一生,總算是撿回一條小命。

嗓子仍然發不出一絲聲音,只能勾起一個溫軟的笑容,示意李不要擔心自己。

見他轉醒過來,李才忙著給他摻上一杯溫熱的水,用湯匙小心翼翼地撥動片刻,才一勺一勺慢慢喂進他的嘴里。

幾口熱水入喉,吳議才覺得被百草霜黏住的嗓子稍微滋潤了些。

所謂百草霜,就是雜草經燃燒後附於鍋底或煙筒中所存的煙墨,可止血辟厥,許捷這一手用的很是妙。

只不過一口草木煙灰堵在嗓子眼里,不醒也給嗆醒了。

吳議不由在心底失笑,許捷雖然醫術過人,但卻失於細致,還好自家小徒弟素來心細,不然自己恐怕還得受不少折騰。

李忙著給他喂水的時候,他也這才有功夫好好瞧瞧這孩子。

不過半年沒見,兒卻是又見拔高了,也更見穩重了些,眉宇之間已漸漸顯露出來自高祖太宗血脈的堅毅果決,又添上一抹蘭陵蕭氏所傳承而來的從容淡靜,一雙清冽而深邃的眼睛藏著許多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早就不是當日那個天天嚷嚷著胡餅的小小孩童了。

吳議欣慰之中,也多少有點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淡淡惆悵。

「師父,我方才和許助教那樣說,只是為了避不必要的麻煩。」李卻是敏銳地察覺到吳議復雜的眼神,以為他還在芥蒂自己和許捷的談話,趕緊開口解釋了一句。

醫科一貫偏重門第輩分,他的師祖沈寒山早年能立足於太醫署中,都多要仰仗其師父孫思邈孫仙人的大名。

如今他早已一躍成為此間名流,又深得天後信任,不可謂不炙手可熱;而吳議雖略有薄名,但終究不過地方上一名小小的醫助教,在師父這個身份上的分量,的確遠不及沈寒山這個名字。

可在李心中,當得起師父這兩個字的人,始終是那個陪他上學下學,教他通曉道理,和他一起走過紛飛戰火的人。

吳議倒沒想到李居然那么較真,學生變師弟的事情在現代已經算稀松尋常了,還時常成為飯桌上的笑談。

而在這個尊師重教的年代,師徒之間的那份感情和羈絆,顯然也比一千年後更加深厚真摯。

望著李認真而嚴肅的神情,吳議只覺得心頭如暖風拂過,連帶在船艙里那股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的豁達情懷好像都被一句話輕輕松松地帶走他在這世上還有割舍不掉的牽掛,容不得他隨便送死。

吳議在卧床靜養的時候,李才把外頭發生的事情一一和他道來。

當日他和顧安在奉節迎擊蕭毅之際,武三思還在被窩里頭做他的春秋好夢,等他一覺醒來,就聽到了來自奉節的捷報,簡直是從天而降的餡餅,由不得他不接著。

蕭毅一被擒,剩下的空巢自然不攻自破,武三思當即領著三萬唐軍「討逆擒賊」去了,一路如入無人之境,很快就把蕭毅的殘黨一一擒獲。

至於顧安和李是怎么樣神機妙算地料到蕭毅會搶攻奉節,自然不在他的考慮范疇之內,這叫什么?時也,運也!

而當天後到這樣一份喜氣洋洋的奏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