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殷趴在樹後,悄悄探出頭。
花如雨下,緋紅一片。
師父。
師父。
師父……
一聲聲呼喊,猶如一道道刮骨的傷痕,叫人痛不欲生。
江殊殷呼吸微顫。
雪衣公子道:「看夠了嗎。」
他從樹後走出,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你怎么知道有人?」
雪衣公子似是不屑回答,一言不發盯著河水。
江殊殷看著他的背影,悠悠負手渡步,嘴上卻明知故問:「淺陽尊獨自到此處,是在做什么。」
沈清書:「與你無關。」
墨色的靴子踩上殷紅的落花,艷麗一片:「別這樣冷漠,我曾聽人說,你明明很溫柔的。」
沈清書不言不語,神態冷漠,江殊殷又道:「是令徒……是江殊殷告訴我的。」
「他說,你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從不發脾氣。會做飯,會釀酒,是個大好人。」
沈清書身形一顫,回過頭來。
風過,漫天飛花。兩道視線,一沉著冷靜,一淡漠如水,就在此時撞到一起……
有人曾說過,世事如棋,人海茫茫。冥冥之中,有一種叫做緣分的東西,糾葛前世今生。
直到,緣分已盡。
「哼,泣城一事終於有了線索!」陳澗芳一拍石桌,大怒道。
周圍各家各派紛紛追問:「何人所為?又是各種目的?」
陳澗芳皺起眉頭,輕輕吐出兩個字:「肖昱。」
周圍無比安靜,半響才有人深深吸了一口氣,驚恐萬狀:「肖昱,竟是肖昱!」
也有人哆嗦著疑惑道:「可為何他會留有幸存者?」
「幸存者?!」陳澗芳音量拔高數倍:「那是幸存者嗎?瘋瘋癲癲的,沒准正是他故意留下的,還教他說什么報應,呵!」
「那,這可如何是好?」
陳澗芳:「走,去見淺陽尊。」
肖昱,正是七惡之中排行第二的惡人,他所犯下的重罪乃七惡中最多、最殘忍的。
如今他又下此狠手,實在叫一干正道忍無可忍!
不日後,墜雲山大殿內,各家各派的首領齊聚一堂。
殿外小雨稀疏,白茫茫的一片天,空寂凄涼。
雨水無情的砸落桃紅的花瓣,洗凈世間所有污垢。
還天下一個一塵不染。
范家家主范赫生端坐席上,深藍的袖間隱隱透著輕蔑,他正義炳然道:「西極七惡江殊殷已被封印,然而,其他六惡仍然存在世間,我等不能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