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一張吱吱嘎嘎響的床,我騎著單車帶你去看夕陽,我的舌頭就是那美味佳餚任你品嘗,我有一個新的故事要對你講。」
岳彥笠揉了揉眼睛,不管不顧的跟著大聲唱出來。
「孫悟空扔掉了金箍棒遠渡重洋,沙和尚駕著船要把魚打個光,豬八戒回到了高老庄身邊是按摩女郎,唐三藏咬著那方便面來到了大街上給人家看個吉祥……」
恍惚間,是那個酒吧里的視頻重現。
崔岩換成了包秋秋,胥罡還是胥罡。故人不在,情誼仍在。
抹了一把,臉上都是淚。
最後一小段,被重新編了節奏。歌詞變成了兩人聲音交織的「姑娘姑娘」,在架子鼓重錘響鈸轟鳴貝斯咆哮持續將近一分鍾的節奏調動之後,所有聲音齊刷刷戛然而止。
每個人耳膜還滯留著、回盪著剛剛搖滾盛宴的嗡嗡響,一時間有種大頭朝下的失重感。
就在這個時候,包秋秋吼出了那句曾經讓很多女權主義詬病鄙視的話,可是歌詞改了。
「交個男朋友,一起養條狗!」
所有人靜默十幾秒,喧囂慢了半拍,如同瘋狂的潮頭倒卷而來,聲浪灼灼,極度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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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至今頭一次,樂隊所有成員是被保安一路護送著回的酒店。
岳彥笠沒被曝光,仍能享受著平凡老百姓悠哉不被圍觀的樂趣。
只是他跟在潮水般熱情過度甚至失態的歌迷們身後,怎么看都覺得恐怖。
十幾歲的,二十幾歲的,三四十歲的,形形色色的歌迷前後簇擁,像是一股無往不勝的黑色潮水,縱使被保安攔著,依然前仆後繼的跟著,揮手跺腳,用聲音用動作吸引著,盼望著胥罡包秋秋他們回頭,再圓他們一個逃離現實的夢。
整個團隊進了酒店大廳,其他人被如臨大敵的保安悉數攔在了酒店門外,連房客都被迫暫時只能等待,等著樂隊成員各自回房,歌迷散去,酒店秩序恢復正常。
岳彥笠褲袋里的手機震動一下,拿出來低頭看,是胥罡。
「你從後門進來吧,紅姐叫助理小張去接你。」
「沒事,」岳彥笠抬頭望了望往酒店後門去的那條小路。已經有腦子靈活的歌迷小跑著過去了,看樣子要不了兩分鍾,一定是合圍到水泄不通的地步:「你們先好好休息,我去轉一圈,給你買點吃的,等會兒回。」
不是沒見過歌迷的熱情,甚至十年前,話癆與啞巴樂隊正當紅的時候,歌迷更瘋狂。
可是這一次不太一樣。
說不出細微的差別,岳彥笠只能在心底里默默感受。
胥罡的消息又回了過來:「不餓,別買。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對話框里顯示正在輸入,過了幾秒,又跳出來一句話:「想你,想抱你。」
一句話暖心暖肺,岳彥笠心里甜的不行。
起手機信步左轉,一抬頭的功夫,人群之外一張冷峻的臉突兀的躍入眼簾。
是個兵哥啊,不對,當官的。
那人個子很高,比胥罡還高的樣子,怕不是得有一米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