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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他來到衛生間,鏡子里的人衣服凌亂,蓬頭臟面,臉上的汗漬淚漬東一塊西一塊,狼狽不堪。
特別是那雙手腕,殷紅的勒痕丑陋地爬在那里,躲不掉,藏不了。
猛地,他抄起盥洗台上的護發素狠很向鏡子砸去,哐啷一聲,鏡面碎成幾塊,每一塊中都有一個怨恨難抑的男人,他悲哀地站在那里,無奈又無措。
第32章
回到家已經晚上9點。
推開門,是姜明晗那張風雨欲來,陰雲滿布的臉。
「你是從南極回來的吧?菜都熱了好幾遍了,」他倚在鞋櫃邊,對換鞋的人嘲弄地冷笑:「湊合吃吧。」
武眼皮沒抬,進了廁所,洗手。
袖子已經最大可能地拉長,去遮蔽那些難堪的勒痕,水打透也不敢卷起來,洗完,他迅速拿起毛巾擦手,動作一氣呵成,不能再快。
姜明晗靠在牆上,冷眼看他。
「你手腕怎么了?」
咯噔一下,武心猛地一抽。
還是沒躲過去。
「沒事,有點過敏,我撓得狠了。」他把毛巾扔在水台上。
擦身而過,姜明晗一把拽住他胳膊,舉起他手腕:「過敏就過敏,你藏什么?」
「誰藏了?!你不看見了嗎?」武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別他媽跟個娘們似的整天疑神疑鬼。」
姜明晗重重一聲冷哼,用下巴點了點鞋櫃上橫七八豎的煙頭和一地的煙灰。
「你一個人抽的?這么多?」
「對,怎么了?」
「多愛惜點自己吧,肺抽黑了不要緊,人可別臟了,那就真沒法要了。」話半冷不熱地甩出來。
聽了這話,向卧室走去的武突然回身:「你什么意思?把話給我說清楚。」
姜明晗還是那副陰陽怪氣的樣子:「沒忘了之前跟我說的吧?越雷池過了線,你下面那玩意可保不住。」
「要不你現在就剁了吧,」武冷笑:「省得你天天擔驚受怕,瞎雞巴琢磨。」
對方的目光從之前的冷漠嘲弄到一種說不清的不甘和哀怨,姜明晗沒再說話,拿了外套和車鑰匙,開門。
武急了:「這么晚,干什么去啊?」
「你他媽管不著。」說完,門砰地一聲撞上。
人走後,屋里的人盯著那個深灰色的單元門愣了半天,最後,抄起一腳把旁邊的椅子踹翻好幾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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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真的很想睡死過去。
一天的糟心事沒一件饒他的,哪怕程度降一點也行啊,一件連著一件,跟龍卷風加暴風雨再添冰雹一樣,火力不斷,蹂躪不盡。
越想什么越讓你得不到,越不想的偏偏讓你活受著。
連睡覺都這樣。
武把自己扔在床上後拼命閉眼睡覺,可心里的事都他媽塞得要溢出來了,怎么睡?
他一會擔心姜明晗,這么晚還在外面游盪,心突突兩下,一會又覺得還在那個被武文殊捆著的床上,心里又是一陣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