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事嗎?哪怕能回憶出一丁點值得懷疑的也行啊,隨便給點線索就能查下去。」
武閉上眼仔細回想,那時他上大三,成天就是吃喝玩樂,滿心以為自己畢業後肯定進中泰,再不濟也是與中泰有關的合作公司里,如果能進中泰最好,天天可以看見他叔,白天在辦公室里調調情,戀戀愛,回家床上搞一搞,泄泄火,日子簡直不能再滋潤。
那時候的他就是一個瞎作瞎鬧的小屁孩,腦袋跟進屎湯一樣。
他搖搖頭:「沒有,什么都沒有。」
秦凱嘆口氣:「那就剩下一條道,去找蔣玉珍吧。」
「先不說我能不能見到她,單說她有意隱瞞,我就什么也問不出來。」
「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孤注一擲,只要她還能說得出話來。」
武聽得不對勁,忙問:「你這話什么意思?」
「最近蔣玉珍那邊有些動靜,據我所知,他們正通過一家有名的醫療中介大動干戈地聯系海外的療養院。」
「之前不是一直查不到嗎?她的私人醫生口風很緊,難道……」武瞪大眼睛:「她的病情惡化了?!」
秦凱點點頭。
「還有多長時間?」
「身體無礙,生命不會受影響。」對方坦言。
「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ad.阿爾茨海默病,俗稱老年痴呆症,現在已經是重度階段。」
第48章
與蔣玉珍的會面並不容易。
武先是給祥叔打電話,理所當然被拒絕,直到他告訴他已經知道一切並且堅定地表明自己毫無惡意,才勉強得到允許。
來到療養院已經是轉日的下午。
五月的日照怡人,春風和煦,海棠花開得正濃,草坪的陰涼處停著一輛輪椅,一位身形枯槁,面容呆滯的女人坐在上面,她頭發幾乎全白,雙眼空洞無焦距,目光渙散地落在遠處。
武沒有辦法想象曾經叱吒風雲,稱霸四海,一手締造中泰王朝的女中豪傑,如今竟成了一個脖子上圍著口水巾的瘋老婆子。
在此之前,他一直認為蔣玉珍患的不過是命不久矣的重疾,而對比現在這幅痴傻呆滯連大小便都無法自理的狀態,或許死亡才是最好的結局。
一瞬間,武心中空空如也,一切盪然無存,無恨亦無愛,他甚至開始產生出那么一點憐憫之情。
靠近她,他蹲下來,就連大片的黑影遮下這個女人也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武叫了好幾遍她的名字,她才漸漸將目光移到在他的臉上。
「你看見我們家小玲了嗎?」蔣玉珍斂起眉,眼神中竟是從未見過的清澈單純:「今天她起晚了,忘帶了舞鞋,我得趕緊給她送過去,少年宮人多,她還有比賽呢。」
武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抬頭去看一旁的祥叔,試圖找尋答案。
祥叔彎下腰,握了握蔣玉珍的手:「她不就是小玲嗎?你看看像不像?」說著,把她手底下抽出一張照片,指了指上面的小女孩。
武這才發現,她手里一直緊緊攥著一雙老舊的粉色舞鞋,照片里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女孩,扎著馬尾,高舉一個獎杯依偎在媽媽身邊,神情驕傲而快樂。
不難辨出,這是他的母親,武小玲。
蔣玉珍歪著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照片,忽然興奮起來,眼中放出光芒,猛地站起來拉住他:「小玲,小玲,太好了,我可算找到你了,你這孩子怎么這么馬虎,丟三落四的,比賽還忘帶鞋,還來得及嗎?快穿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