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50(1 / 2)

妾這職位 為伊憔悴 9282 字 2021-02-08

章節目錄 46肌膚相親

佟姨娘出了竹林,拐過一道粉牆,就見賈府大房已出閣的大姑娘賈閔遙遙朝這邊來,身後跟著兩個丫頭,手里抬著個大食盒。

佟姨娘忙閃身牆垛子處,賈閔在賈府姑娘中排行居長,早已嫁人,並生了兒子,如今兒子已五六歲,卻常帶著兒子住娘家,她婆家姓嚴,早年間經商,雖說趕不上賈府富貴,可也差不了那去,兩家交好,賈大爺夫婦就將她嫁入嚴家,可誰知五六年間嚴家就一敗塗地,內里早已是空架子,這大太太周氏就後悔不跌,暗怨自己有眼無珠。

賈閔是賈府頭生女孩,自小嬌生慣養,雖嚴家不至窮到沒飯吃,每日也是丫鬟侍候著,可賈閔覺著委屈,就常帶著兒子回娘家,且一住就是三五個月。

佟姨娘知道大房的人不能招惹,大太太本身就是糊塗人,賈閔像她娘。

三人走過去,佟姨娘隱身處走出來,瞧她們往那片竹林去了,心生疑竇,賈大姑娘的獨子未上學堂,即便上學堂也是上的嚴家宗室辦的學堂,大姑娘去安先生住處……,她不禁多想。

三日後,一乘小轎,余氏抬進賈府二房,賈二爺的外宅自此過了明路。

二太太到底也沒按妾禮讓她進門,小轎走偏門,直接抬入二房,二太太命人收拾了西廂房兩間給她住。

余氏身份有點不明不白,她是寡婦再醮,底氣不足,先就矮了三分,硬氣不起來。

經二太太一鬧,闔府都知道她被二太太剝光身子丟出門,出了大丑,看她的眼神,好似把她剝光了一樣,這余氏能感覺出家下人等異樣的眼神,倍覺羞愧,每日除去二太太請安,門也不出,二太太表面對她親熱,背地里極其不屑。

家下人喚作姑娘吧,她是個寡婦,不是通房,喚作姨娘,她無名無份,就混叫一氣。

二太太撥了兩個丫鬟侍候她,這倆丫頭是二太太跟前使喚的,平素自許高人一等,余氏也不敢支使,凡事親力親為,二人落得清閑,二爺有時撞見,余氏多替她們遮掩,怕因此得罪二太太,日子更加不好過。

余氏有孕的身子,不敢不去二太太跟前奉承,看二太太臉色。

兒媳范氏私下里和丈夫說:「瞧著吧!這事沒那么容易了,先斬後奏,像那年的文姨娘。」

婆母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

後來發生的事,真照范氏說的來了,讓這女人徹底知道了二太太不是好惹的。

家下有個做chu使的傻大姐口無遮攔,叫了聲『余姨娘』,被郁大娘罵得狗血噴頭,說什么:「她是那門子姨娘,你聽那個爺封她做了姨娘,在混叫,打一頓,攆出去。」

那傻大姐楞呵呵地道:「可不叫姨娘叫什么?她懷了二爺的孩子。」

郁大娘罵道:「你怎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二爺的種,她死了男人,不守婦道,誰知還有幾個頭。」

罵得大聲了點,這些丫鬟仆婦都偷著樂,偶然讓余氏聽了,更加憋屈,幾次動了尋死的念頭,念及肚子里的孩子,才沒下得了狠。

夜里,范氏和丈夫忠哥兒說起,道:「照這樣子下去,余姨娘沒有活路,她自己又是軟和x子,太太不待見她,下人們也跟著作踐她,真不知她怎么在這府里待下去。

她丈夫是個忠厚之人,感念嫡母養了一場,道:「不與我們相干,你少管,你只奉承好母親,不惹她老人家生氣就是,莫學那大房大哥的媳婦,跟婆婆頂撞,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賈府孫一輩行二的是忠哥兒,庶出,母親是二太太的陪房丫頭,當年二太太為攬二爺的心,為她開了臉,放在房中,做個擺設,不想二太太懷瀾姐兒時,她侍候爺幾日,趕巧就懷上了。

二太太還未生,妾氏就有了身孕,忠哥的娘整日提心吊膽,越發殷勤侍奉二太太,直到生產前幾日還在照顧產下瀾姐的太太。

忠哥的娘產後身子一直不大好,忠哥三歲時就撒手人寰,臨終前趴在炕上給二太太叩頭,鼻涕一把淚一把,求主子一定善待忠哥兒,二太太念在從小侍候一場,殷勤的份上,這丫鬟一死,就把忠哥兒抱到自己房中養著。

一來二去,有了感情,也同親生的一樣,待大了,又給他娶了媳婦,媳婦范氏不是大戶出身,生在小戶人家,過門後,小心勤謹,對嫡母像對親婆婆一樣,半句不敢違拗,幫著婆婆打理家事,二太太倒也滿意。

忠哥兒也孝順,二太太對庶子不錯,這也就在丈夫賈成德哪里贏得了好感。家下人也都奉承,說二太太賢惠,二太太一高興,就讓忠哥兒幫他父親料理生意上的事,有大事都找他來商量,忠哥兒對嫡母生的弟弟瑁哥兒友愛,凡事讓著他,兄友弟恭,本來二房妻妾相安,一派祥和,卻不想出了余氏這事,讓二太太著實心賭。

余氏進門後半月,二太太去老太太上房請安,心里不快,臉上就帶了出來。

老太太手捻著紅珊瑚佛珠,慢條斯理地道:「怎么,事情不是解決了嗎?還不高興。」

二太太這二日越想越別扭,這哪是解決了,分明是自己忍氣吞聲委曲求全,就像咽下個蒼蠅,心里膈應。

聽老太太問,不免帶了怨氣,有幾分怪姑媽偏袒二爺,道:「好好的,二爺弄了人來,還有了身子,這擱誰心能舒坦,媳婦沒老太太那么大的肚量,這口氣實在難咽。」

老太太像是早料到她會這樣,就也不生氣,揮退眾人,方道:「你平常看著j明,一到大事上怎地就糊塗了,她有了二爺的孩子,放在外面,二爺心能踏實?能一心一計和你過日子?接回來,有賈府家規約束著,她說妾不是妾,說通房不是通房,能有啥章程,還不是得聽你的,凡事敢不敬著你,你不接她回來,她好吃好喝,金奴銀婢侍候著,焉有不樂的。」

這長篇話說完,二太太人極聰明,一點撥,馬上明白老太太良苦用心,著實服了老太太,看似她退讓,實則以退為進。

老太太看她無言,知道打動了她,但她心里還扎著一g刺,就又道:「當然,你這些年的辛苦,掙下這份家業不能便宜了外人,你不像我,我孤老婆子一個,無兒無女,你還要為瑁哥兒打算,我若有一男半女,也不會像如今這樣。」

這賈家門里,老太太唯有和親侄女能說幾句體己話,為這當年她做主,讓庶子娶了侄女,免得肥水流了外人田。

二太太低聲道:「什么都瞞不過老太太,侄女正是這想法。」

老太太徐徐地道:「可凡事也要動動腦子,不能胡來,事情做得外頭光,至於內里的事只有自己知道。那余氏不是丈夫才死了二年頭,夫家不是無人,不是還有個小叔子嗎?聽說不滿意他嫂子把家財全拿走,張羅打官司爭家產。」

二太太不以為意道:「那樣一個無賴,二爺會怕他告。」

老太太看侄女沒能明白,說得又深了些,道:「爭家產,倒是不足為道,我賈家不缺那幾個錢,可你想想,他這官司怎么打才能占理。他哥哥沒了,嫂子改嫁,律條也是允許的,只是余氏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他許家的,他不就占了理。」

二太太睜大眼睛看著她姑母,有點明白了,可又不完全明白,道:「可孩子是二爺的。」

老太太沉穩地不動聲色點撥道:「誰能確定孩子就是二爺的?」

二太太一下子豁然開朗,驚喜聲兒道:「我怎么就沒想到,老太太是怎么知道她有個叔子,還要打官司?」

老太太不急不緩地道:「知己知彼,方能無往不利,你管顧著置氣,能有什么用?許家那小子只需把狀子一改,叔嫂共處一室,瓜田李下,不由人不信,街坊鄰里都知道這寡婦為人,怕她長了十張嘴都說不清楚。」

二太太喜色道:「侄女明白了。全賴姑母相幫,侄女知道怎么做了,找人點撥他一下,人不知鬼不覺。」

老太太滿意地笑了。

過了三五日,許家那叔子遞了狀子,告嫂子拐帶家財和許家g苗。

官司打下來,縣官也掰扯不清,最後草草了事,賈二爺不好出面,只私下里遞了銀子,縣官胡亂判了,余氏已嫁人,不好追回,家財判了她叔子一半,她叔子也就消停了。

官司打完,雖沒怎么樣,賈二爺卻灰頭土臉的,對余氏不那么信任了,余氏有苦難言。

後來生子,二太太壓著,也沒上族譜,余氏苦求二爺,二爺似有心動,二太太卻說番道理出來,「什么她肚子里孩子進門前懷的,她又有幾個男人,誰能保證血統純正,賈家家財不能落在外人手里,若是二爺的孩子,姓賈的無可厚非,另外,外間傳聞對二爺不利,這功夫勁暫避風頭,待時日久了,再做它圖。」

余氏原指望母憑子貴,現在一切落空,自此臉子就沒開過晴,二爺時間長了,也懶得看她的臉色,不似當初心肝寶貝的。

什么東西若到手,不過平常,何況二爺外間不少生意上事,又一屋子的妻妾兒女,自是不能只哄著她一人,慢慢把心也冷了。

余氏在賈府過得無滋無味,後悔當初錯了主意。

傍黑,佟氏做得了禎哥的書包,叫秋荷喚禎哥來來試,一試,帶子長短正合適,禎哥左看右看,很高興,親熱叫了聲:「娘,這個書包好看。」

佟氏笑道:「好好念書,還有更好的。」

佟氏親手做的書包不能說怎么好看,但大方實用。

佟氏想在給他縫制個筆袋,就用做書包剩下的布裁剪了,縫了起來,書包和筆袋用的線都是雙股的,這樣子結實,男孩子淘氣,東西愛壞。

縫了有一個更次,看天晚,就命秋荷去關了院門,上床歇息。

忙了半天,也累了,佟氏睡得沉,睡夢中覺得x口憋悶,好似重物壓在身上。

佟氏難受,極不情願眼掙了條縫,這夜月色疏淡,紗帳半掩,窗外的月光照入,朦朧中身上好像趴伏著一人,佟氏大驚,借著光亮,看清楚身上之人不是別人,當然也不可能是別人,正是她的夫君賈成仁。

帳子里一束月光打在他身上,映入眼簾的是白花花的光溜男人身子,正趴在她身上折騰,她的褻褲已被他褪至腳裸,雙股半分開,此刻二人正皮r緊貼著,他□那物件在她雙股間來回磋磨,蹭弄。

佟氏心驚昏亂,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待一小會,覺得不對,腿間那物事軟塌塌的。

賈成仁哼哧哼哧,白費一身力氣,佟氏不敢出聲,賈成仁若知道自己醒著,男人的自尊,讓他無法面對挫敗,他是否會變得瘋狂,她不敢想。

佟氏動也不動,心底盼著他快些結束,賈成仁又徒勞地折騰了一會,他身上汗津津的,貼在她的皮r上,說不出的難受,尤其那軟物來回蹭自己大腿里側,癢得難受,她咬牙忍住。

良久,賈成仁泄了氣,翻身下去,佟氏悄悄提上口氣,總算挨過去了,才松口氣,卻不承想,賈成仁側過身,伸出右手,去那緊暖香溫處,佟氏裝作睡夢中翻了個身,朝里睡去了。

佟氏背對著他,賈成仁手在她光滑溝底摩挲,試圖順著溝縫溜過前庭,探幽谷深處,佟氏夾緊雙股,阻他通道,賈成仁狐疑看她,佟氏輕微鼾聲,才信她是睡熟了,無奈移開手。

佟氏耳邊chu喘聲,和痛苦的低哼聲,她一動不動的躺著,直待賈成仁翻來覆去困極了睡去,她才放松了綳緊的神經。

她此時已無半分睡意,望著窗外慘淡的月光,看著赤條條躺在身旁的這男人,心情低落,這日子何時能了?

徒然又想起安仲卿,那溫潤親切的笑容,撫慰她孤凄的心。

章節目錄 47二度相逢

十月初六

方府送來聘禮,金銀珠翠頭面首飾,裝蟒刻絲綢緞綾羅料子,海味、三牲、酒、果品,茶葉共是幾十台,賈府回禮,過書、回貼,親事始做成。

文定後定了喜期。次年一月初六迎娶新人過門。

王氏看方家聘禮頗厚,臉上洋溢著喜氣,今個下大定,她一早命人把惠姐看起來。

可小蝶擠在人堆里卻看得清楚明白,回去告訴惠姐得知,惠姐氣得晚飯未用,也無人理會。

小蝶還詳細描述,聘禮多么豐厚,體面風光,說:「那大珠子都和牛眼睛那么大。」

惠姐嗤笑:「牛眼睛才能有多大?真是什么都沒見過,白跟了我這幾年。」

小蝶才知覺姑娘怒意,不說了。

惠姐氣哼哼地道:「明知道方公子喜歡的是我,嫡母還把姐姐嫁過去,枉我素日孝敬她,對她比生母都親。」

小蝶不屑:你孝敬她又如何?把你當成親生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誰,也配?心里想,嘴上可不敢這么說。

卻道:「如今親事已定,嫻姑娘轉年就出嫁,主子如今也沒別的法子,只好把心收回來,在做打算。」

惠姐冷哼聲道:「別說是下大定,就是嫁過去,又怎樣?珏哥哥不喜歡她,她在方家也難立住腳。」

小蝶聽主子的意思是這事還沒完,心里倒真有點畫魂,難道姑娘要嫁過去做小?親事都定了,休妻是不可能,不說嫻姐有沒有錯,就是兩家都是京城名門望族,臉面還是要顧的。

看惠姐一臉不忿,不像是說著玩的。

在說小鸞,自得了春.葯,心下膽怯,猶豫用是不用,怕賈成仁萬一發現,治她個魅惑主子之罪,太太知道,豈肯輕饒。

入冬,百事蕭條,外面天寒,人們只有窩在屋子里,圍爐吃酒,閑話打發時間,聊解枯寂。

小鸞這二月連賈成仁的面都很少見,看這樣等下去無望,萬一那日爺又看上別的女人,自己就徹底冷落了,於是一咬牙,一狠心,掰著手指算計好日子,j心打扮一番。

待天晚,提上一個食盒,佯作給三爺送吃食,花枝招展,妖妖繞繞奔賈成仁前面書房去了。

一路丫鬟婆子見了,直撇嘴,又要勾三爺,來到書房,見里面亮著燈,知道三爺賈成仁在里面,柳腰款擺,行一步,媚態十足,進得門去。( 好看的小說)

賈成仁手執書卷聚j會神看,這書房所在僻靜,很少有人走動,平素仆婦丫鬟也不來,小廝們不傳喚也不敢進來。

聽見細碎蓮步聲,抬頭一看,是小鸞,燈下看美人,小鸞竟有傾絕之美,有幾分心動,可腦中又想起前事,剛躁動的心,頃刻間又冷了下來。

平聲問:「有事。」

小鸞自小便是侍候人,主子喜怒一看便知,賈成仁先一喜,後恢復平靜,些許失落。抖擻j神款步上前,鶯歌聲道:「爺連日辛苦,小鸞做些吃食給爺補補身子。」

誰知賈成仁聽了,面色一肅,冷冷道:「沒事在內宅好好呆著,別到處亂跑,我這有的是使喚的人,不用你費心。」

賈成仁聽不得補身子,越補他肝火越旺,越是難受遭罪。

小鸞卻不知就里,但侍候主子察言觀色能手,忙又道:「婢妾親手做了碗湯,爺嘗兩口,也是婢妾一點心思。」

說吧,打開食盒蓋子,取出一甜白釉菊花小碗,里面盛著半碗清亮湯水,上面飄著幾葉綠,賈成仁看著有點食欲,吃膩的沒胃口,冷不丁看這清湯淡水,還就想喝兩口。

賈成仁借著她的手喝了兩口,一嘗,味道鮮美,就自己端了喝了半碗。

除了稍覺有點說不出的味道,湯不錯。

這時,燈花噼啪響了,小鸞移開燈罩子,故意把燭火撥暗了些,擺動纖腰款行過去,把手搭在賈成仁肩頭,道:「爺看了好一陣子書,也累了,讓婢妾給捏捏。」

賈成仁也沒反對,小鸞輕柔捏起來。

賈成仁覺得肩膀松快不少,微合雙目,漸漸就覺小腹有些異樣,似有一股火苗竄動,心也跟著滾熱起來,繼而身子火炭。

小鸞的手由肩頭滑下伸向前x,在賈成仁x部輕撫,那手綿軟輕柔像靈蛇一樣,攪得賈成仁六神無主,熱血上涌,突然回首一把把小鸞攬入懷里,放倒膝頭,一陣亂咬亂啃。

小鸞措不及防,尖叫一聲,賈成仁神經亢奮,一把扯去她衫子,扯掉裙子,眼前光溜溜白膩膩的女人身子,橫在他腿上,賈成仁突然覺得腰間那話有了動靜,低頭一看,透過袍子高高支起。

賈成仁驚喜萬分,抱著小鸞赤.裸的身子,走去里間,放倒炕上。

三兩下甩脫衣衫,果見腿間那話昂首向前,見小鸞雙腿叉開,躺在那里,眼波流媚,款款動人,越發動火。

抖擻j神,提槍上陣,對准那微紅二瓣中間,一撞而入,只一頂,便連g搠了進去。

遂緊抽慢送,九淺一深,唧唧有聲,賈成仁憋了許久,才得以暢快,不由心肝乖乖,不住亂叫。

又覺不過癮,令小鸞跪伏炕上,扶住雙跨,來她個隔山討火,又向內攻,百余下,小鸞癱軟,動不得了,快活難當,親親乖乖,哥哥爹爹,沒一樣不叫喚出來。

兩下里如久旱逢甘雨,一夜酣暢。

晨起,賈成仁想起佟氏,嘴角噙著笑。

瑞雪紛飛,屋外一片銀白,新年喜慶,街道兩旁買賣店鋪,貼著對聯,掛著大紅燈籠,除歲迎新,人人臉上喜笑顏開。

佟姨娘身穿水紅緞綉紫薇花夾襖,石榴紅遍地灑金八幅裙,粉紅白底小羊皮靴。

禎哥也是簇新大紅錦金團花袍子。

佟氏所乘小轎停在佟府門前,剛巧另一乘轎子正好停在佟家門前,轎子停穩,里面下來一人,頭戴玉冠,身披大紅羽紗面狐裘里鶴氅,足蹬湖藍緞面白底靴子。

二人幾乎同時下了轎子,互望了一眼,都驚喜,不由脫口道:「邵大爺。」

「佟姑娘。」

邵雲海面帶微笑大步上前,一禮道:「久違,佟姑娘。」

佟氏道:「邵大爺幾時回京的?」

「才回來,有點事耽擱了。」

佟氏笑道:「邵大爺可是特地到我府上來的?」

邵雲海依舊爽朗地道:「特地拜訪佟大爺和佟姑娘,姑娘這是出門了?」

說完一眼看見佟氏身後的禎哥,驚奇地問道:「咦?這位小公子是哪位?長得好模樣。」

佟氏把禎哥推向前,禎哥行禮,道:「侄兒拜見邵大爺。」

邵雲海喜歡地道:「難得這孩子這么小,就禮數周全,今年多大了?」

禎哥禮貌大方的道:「今歲虛齡十歲。」

邵雲海高興地m著他的頭,道:「你叫什么名字?」

禎哥清脆地答道:「賈禎。」

佟氏看他口口聲聲稱自己做姑娘,想有必要糾正一下,道:「禎兒是我兒子。」

邵雲海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道:「沒想到佟夫人有這么大的兒子,有福,有福啊!」

又m著禎兒的頭,微笑道:「這小子,長大定是好樣的,不如跟我學做生意吧!」

佟氏笑道:「豈敢,讓佟大爺費心。」

邵雲海對禎哥笑道:「怕你爹娘瞧不上我們生意人。」

佟氏也笑道:「邵大爺,哪里話,里面請。」、

邵雲海招呼伙計搬下來車子上的東西,佟氏看大包小包不少,堆了一地,客氣道:「邵大爺見外,你我兩家有幸做成交易是緣分,厚禮不敢當。」

邵雲海道:「聽說上有高堂,區區一點東西,不成敬意。」

這時,下人往里面稟報,佟大爺快步迎了出來,上前和邵大爺見禮,寒暄道:「邵兄回來了,正巧我還念叨邵兄。」

邵雲海大笑道:「念叨我什么?是我那鋪子升值了,黃金地段,穩賺呀!割得我r疼。」

佟大爺也笑道:「正如邵兄所說,京城房價猛漲,舍妹有這財運。」

邵雲海看佟氏嘴角噙著笑,道:「佟夫人得了,邵某不冤,若旁人得了大便宜,邵某可是不甘心,邵某生意做這些年很少吃這么大的虧,啊!哈哈!」

佟氏看他個x爽朗,生意人比較隨意,也就不計較他說些過頭的話。

佟大爺讓進屋里。

邵大爺請出佟母拜上,送上禮物,佟母也是個開明的老太太,人情往來,也料理的妥帖,也以長輩的身份,給初次見面的邵雲海回贈禮物。

兩下里熱鬧,又請出嫂夫人胡氏拜見,邵雲海送了首飾釵環,同時給佟氏的禮物比其他人豐厚。

招待酒菜,佟大爺陪著邵雲海喝了幾杯,天到下晌,邵雲海才告辭回去。

佟姨娘也帶著禎哥回去賈府。

晚間,人都走了,就夫妻二人,胡氏私下里對丈夫道:「這邵大爺出手闊綽,一定是做大買賣的人。」

邊說邊擺弄邵雲海送的一對鎏金鑲翠玉耳環,對著銅鏡,比量往耳朵上戴。

佟大爺道:「做什么生意不大清楚,好像聽說他海上有商船,運我國絲綢、茶葉等物,去海那邊國換回稀罕物,原本沒什么交情,借著妹子買他門面才識得,沒想他上門,還送了這些東西,不好不收,平白收了這些東西,自古無功不受祿,日後找機會還是要還回去的。」

胡氏道:「不知他成家了沒有?「

佟大爺看看他娘子道:「你想打什么主意,月娘還小,不急著出門子,將來自有好的,況邵大爺看上去年屆三十,不會沒有家室,商人居無定所,走南闖北,月娘獨守空房,跟著擔心,不如在京城找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安穩。」

胡氏遂打消將女兒嫁給邵雲海的念頭。

佟氏坐在轎子上,想這人有趣,本來買賣雙方成交,在無瓜葛,卻不想這人特來府上,倒像是熟門熟路的,想生意人不怯生,練就見人熟絡的個x。

邵雲海處事圓通,出手闊綽,易讓人對他生好感。

胡思亂想,又想到禎哥身上,日後若禎哥功名不就,也學著做起生意,也算是一個門路,至於賈府,雖生意大,可二房掌著,輪不到三房染指,更何況是庶出,即便三房得勢,也輪不到他一個庶出來管。

但古代生意人社會地位不高,除非家財萬貫,家族子弟捐個官,改變下出身。

佟氏看看身旁的禎哥,禎哥看母親看她,問:「娘,舅家日子好像比從前好過。」

佟氏驚奇,想他這大點的人也能看出高低好壞,笑著道:「舅舅為人勤謹,做事踏實,想要做成一件事需勤琢磨才行。」

禎哥一問,她想起年下哥哥給大nn盧氏分一股銀子錢,得空送過去。

mm自己懷里鼓鼓的絹包,沉甸甸的,銀子不少,這是哥哥給她的,一股是她入哥哥脂粉生意分紅,另一股是店鋪租子錢。

這是她穿到這朝以來,賺的第一筆錢,平常心虛膽小是腰里無錢,有錢自然腰桿就挺直不少,人就是,食不果腹,想吃飽穿暖,三餐溫飽,卻又想別的,佟氏也一樣,又惦記起離開賈府的事。

章節目錄 48動了家法

新年將過,嫻姐大婚在即,嫁妝早已辦妥,足有四十台,是賈府姑娘中嫁妝最為豐厚的。

那三房不免眼紅,當面不說,背地里嚼舌頭,道:「人家老三是當官的,就是不一樣,看人家嫁女多風光,等哥兒娶親不定要花去多少銀子錢。」

王氏聽了,也不理會,心道:出多少憑各人本事,也沒花公中的錢。

老太太聽了,當面沒言語,背地里對單家的道:「嫻姐嫁入方家,嫁妝自是不能少,這也是給嫻姐撐腰,讓嫻姐在婆家人面前有面子。只是不知將來如何?

賈府眾人唯老太太看得通透。

黃昏時,佟氏房中剛擺飯,還沒動筷,芙蓉卻突然跑來,模樣驚慌,說話也沒素日伶俐,期期艾艾地道:「姨娘,大事……不好了,惠姑娘……惹禍了,爺要動家法,姨娘快去看看。」

佟氏詫異地問:「惠姐又惹出什么事了?「、

芙蓉稍頓,道:「姐兒私自出府,去方府找方公子,被方家著人送回來了。「

佟氏頭一暈,惠姐怎么如此糊塗,嫻姐後個就大婚,都到這個時候,她還糾纏方公子,可是糊塗到家了。

芙蓉話音才落,就有王氏房中的半夏進來,禮也未行,語氣很急道:「爺和太太喚姨娘過去。「

佟氏猜是方才芙蓉說的事了,就忙忙跟了她過去。

進門就見賈成仁和王氏坐在上面,一臉怒容,惠姐跪在地上,賈成仁怒喝道:「跪下,孽畜。」

王氏看眼她,嘴角噙著一絲冷笑,賈成仁看佟氏進門,瞪了她一眼,道:「你養著的好女兒,哼!」

惠姐求助地眼神看著她,佟氏也不言語,行禮站過一旁。

王氏看賈成仁一頓,不y不陽撥火道:「明個早朝就會傳遍,我賈家姑娘竟跑到方家,爺可要想好說辭,只怕人人見了都會問。」

幾句話,把賈成仁的火又勾起幾分,怒視惠姐道:「你做的好事,把我賈府臉面丟盡,今兒不家法從事,量你也記不住這次教訓。」

說罷,朝左右喊:「拿家法來。「

爺震怒,家人不敢怠慢,忙小跑去請出家法。

佟氏看一眼,不覺倒抽口冷氣,家人手中捧著一gchu藤條,表面平滑,佟氏知道這藤條彈x好,打在人身上,既不會傷筋動骨,又疼痛難當。

惠姐今兒是要吃虧了。

惠姐這時方有懼怕,眼淚汪汪望著生母,希求她幫忙說話。

佟氏背過身,心想:惠姐應該吃點苦頭,不然這樣下去,害了自己。「

王氏壓著心底喜悅,看出好戲,她特意看佟姨娘一眼,盼著她攔住賈成仁,賈成仁會火上澆油,連她都怪罪。

可看佟氏沒有想要求情的意思,反倒奇怪,這佟氏往常三爺動她兒女一手指頭,她都發瘋似的攔著,哭天喊地地央求,可此刻佟氏卻背轉身去,顯然是不想管,任賈成仁打,也參不透她。

嫻姐也站在一旁,看請出家法,既歡喜又害怕,惠姐挨打,她心里稱願,不敢看,可又想看惠姐如何挨打求饒,就也不走,站在一旁觀看,心里幸災樂禍。

賈成仁接過下人手里的鞭子,他知道下人打有水分,不想真打就手高舉輕落,誰敢真格的打姑娘,爺在氣頭上,若生氣勁過去,後起悔來,那不是找不自在。

賈成仁高舉藤條,憤怒之余,下手就狠些,開始兩鞭子,惠姐還能忍,待第三鞭子下去,惠姐尖聲叫著求饒,道:「爹,我錯了,繞了我吧!「

賈成仁只是不理,一下比一下急,抽打在惠姐背上,幾鞭子下去,惠姐薄衫抽破了,賈成仁還不想停手,惠姐一聲聲喚爹,哭爹喊娘的哀告。

打了十幾下,惠姐哭得死去活來來,羸弱的小身板趴在地上,著實可憐。

王氏看賈成仁有點手軟,下手輕了,忙賠笑上前,抱住賈成仁的胳膊道:「爺打兩下出出氣就行了,惠姐怎么說年齡還小,脾x一時半刻難改,待為妻慢慢教導。」

賈成仁正騎虎難下,正好借著王氏求情,下了台階,把鞭子扔在地上,沖惠姐道:「這次你嫡母求情,下次若犯,決不輕饒。」

說吧,氣喘噓噓坐下,王氏親手端過一杯茶,遞過去,道:「爺,打都打了,消消氣,莫因不懂事兒女氣壞了身子。」

賈成仁口渴,接過夫人手里的茶,喝了一口,吁了口氣,道:「孽障,怎么養了你這不爭氣的東西。」

此刻,惠姐抽抽搭搭,早已哭得淚人一般,在加上身上疼痛,越發難捱,竟至趴伏在地,不動了。

王氏怕賈成仁看了心疼,後悔,忙命丫鬟婆子道:「快把姐兒抬回去,弄b瘡的葯上上。」

眾人才醒過勁來,答應一聲,找了條長凳子,讓惠姐臉朝下趴在上面,抬了回去。

惠姐早已癱軟,只見雙肩抖動。

嫻姐心花怒放,壓著心中喜悅給爹娘行禮,告退回房。

賈成仁慢慢氣消了,似有意瞅了佟氏一眼,佟氏面上沒有喜怒,坦然站著,也沒看出有多心疼,他覺詫異。

王氏心情大好,陪著笑臉,殷勤侍候賈成仁寬衣,上炕歇著,又招呼丫頭給爺捶腿,賈成仁擺擺手,示意不用忙活。

王氏掃了眼佟姨娘道:「爺打了惠姐,你這做娘的是不是心里疼得慌,平常這兩個孩子嬌寵慣了,從沒挨過打,一味縱著,惠姐才養成無法無天的x子,惠姐是你生養的,你平素不舍得動一個手指頭,爺也是為她好,不然出嫁了也丟賈家的臉。」

賈成仁盤腿坐在炕上,聽王氏這番話,看著佟姨娘,心里有三分氣,沖她道:「女兒犯錯,你當娘的也有錯,你平素是怎么教養的,你說該怎么罰你?」

賈成仁打惠姐,佟氏本不打算管,惠姐是應該好好教訓一頓,才知道深淺。

但看賈成仁尋她的不是,遂佯作怯弱地小聲道:「爺怪妾,妾不敢駁,可惠姐住在小偏院之時,懂事乖巧,從未做過出格的事,如今去上房和嫻姐住一個院子,妾原指望她跟著嫡母學些規矩,可這孩子不爭氣,偏打她嫡母的臉,也怪妾,平時總以為姐兒是主子,太太也說了,不用我管,平常她有點小x子,妾也不敢深說,這都是妾的不是,望爺責罰。」

王氏臉色一暗,譏諷道:「這是不敢駁,爺問了你一句,你就說出這一大長篇來,看來還要派我的不是。「

佟氏似畏怯地道:「妾不敢。「說吧就垂眸,不敢多一言。

賈成仁見狀,覺得她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也就算了,道:「你下去看看惠姐去吧,不管怎么總是你身上掉下來的r。」

佟氏告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