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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這職位 為伊憔悴 8794 字 2021-02-08

章節目錄 51禍從天降

閑在家中坐,禍事天上來,也合該王氏心想事成,老天庇護。

正午時分,家宴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賈府通房圍坐一桌子,有小鸞,瑞香,銀姐,二房忠哥的通房喚作善姐的,大爺的通房綠柳姑娘,還有二爺的那外宅余氏,不妾不通房的。

這余氏現在不作不鬧,消停多了,尋死覓活,二爺厭煩,不理會,家人抱著膀看熱鬧,譏笑。她又舍不下初生的孩子,萬般無奈,只好忍受,也就夜里無人,悄悄抹幾把淚,怨二爺薄情,二太太厲害不容人,也深悔自己自輕自賤,事到如今,只好任人拿捏。

更糟心的是孩子無名無份,好在這余氏不是等閑之人,很快看清形勢,二房乃至整個賈府是二太太當家理事,人人都腦袋削尖了往二太太跟前湊,以其得寵,仗著主子的勢力,做威福。

余氏把形勢看清了,就好辦了,撇下二爺,不去理會,專侍二太太何氏,剛出滿月,就去何氏跟前奉承,不管二太太給不給好臉,熱臉貼冷屁股,硬是每日圍前圍後,巴結討好,使出宅門里向上爬、下作卻濟事的慣常伎倆,學舌偷打小匯報,那個丫頭偷看二爺一眼,那房姨娘打扮漂亮在二爺跟前晃,同時自己潔身自好,不去招惹二爺。

這招真管用,二太太初時不屑,日子一長,對她看法有了改觀,用不上幾年,就引為心腹,庶子戶口也在她不懈努力下,報上了,她也上位姨娘,賈府下人沒人敢輕賤她,甚至就有那識時務的反倒跟她親熱起來,她的日子自此順暢。

余氏過後想想,自己這經歷g本不算個事,若說成功經驗,其實很簡單,適度的心里調試,無非臉皮厚點,三觀底線拉低點,幾年下來,內心強大了,一改柔弱怨婦形象,遂總結出人生不能輕言放棄,凡事過去是門,過不去就是坎,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賈府酒席宴上,婉兒是有身子的人,就有些坐不住,強自陪著幾個通房飲酒。

婉兒一直安心養胎,這次嫻姐回門,才跟著湊個熱鬧,肚子里孩子月份大了,坐時候長了,腰酸背痛,就和各位通房告罪,先回去了。

一站起來,就覺得腹中有點隱痛,忙扶著丫鬟眉兒,出了花廳,急著往三房走。

越走小腹越痛,最後竟至直不起腰來,額上冒細汗,眉兒就有些著慌,看離十幾步遠佟姨娘,忙喚了聲:「佟姨娘,婉兒姑娘不好了。」

佟氏早就看見婉兒,看她主仆不大對勁,婉兒弓著腰不能直立,幾乎寸步難行。

她趕緊加快步子,就要離開,不是她心腸硬,實在是宅斗文看得太多,這種時候,離遠點好,卻聽眉兒喚她,佯作沒聽見,可眉兒這丫頭聲兒大得連鳥兒都驚了,置之不理,說不過去。

這廂婉兒卻疼得跪在地上,眉兒瞪大眼瞅著地上,驚呼道:「血。」

就見血從婉兒身下流出,一會就一大攤子,青石地磚上就鮮紅一片。

婉兒躺倒在地,昏死過去。

佟氏看得清楚,忙假借著招呼人,也不上前,大聲喊道:「來人啊!婉姑娘出事了。」

這離花廳不遠,里面飲酒的人聽到都跑了出來,眾人圍著婉兒。

佟氏頭也不回,就快步離開。

王氏帶著人出來一看,知道不好,已不中用了。

張羅著把婉兒抬回房,胎兒卻已下來了,找大夫也不濟事了。

王氏不免狐疑,好好的,婉兒的胎怎么就落了。

把丫鬟眉兒叫過一旁,散去下人,眉兒嚇得嘴不聽使喚,說個不清,連說了幾遍,王氏聽明白了。

突然腦子一個念頭一閃,一絲欣喜爬上心頭,盯著眉兒道:「好好的,婉兒姑娘胎兒怎么落了,是你這丫鬟不盡心,沒侍候好,讓姑娘摔倒了,是不是?」

說罷,神色俱厲,眉兒嚇得趕緊搖手,分辨道:「奴婢不敢。」

不覺膝一軟,『咕咚』跪下。

王氏聲兒變得冷冽,道:「一定是你這丫頭貪玩,惹出事來。」

眉兒嚇得哭了起來,叩頭道:「太太明鑒,奴婢真的不敢,不信你問姑娘。」

王氏冷冷道:「姑娘如今正昏迷著,你讓我問誰去?」

眉兒嚇得臉煞白,這等大罪若安到身上,那是死路一條。

哭咧咧分辨道:「佟姨娘在附近能證明奴婢沒說謊。」

王氏看腳邊的眉兒,眼里一絲y毒,提示她道:「佟姨娘沒對婉姑娘做什么?還是做了什么你不敢說,若佟姨娘做出害姑娘的舉動,你實話說了,我保你無事。」

眉兒本是個心思靈活的,聽太太語氣,抬起淚眼,看太太隱含深意的眼神,立刻明白了,她自幼就是三房中丫頭,三房里的事,都知道一清二楚。

忙順桿往上爬,道:「奴婢才慌了,不敢說出實情,這會子太太要治奴婢的罪,奴婢也不能代人受過,主子卻是佟姨娘推倒的。」

這一句話,就奠定了佟氏的厄運。

佟氏回房,心猶自亂跳,總覺得有不祥的預感,心神不寧,坐立不安。

果然,沒過多久,徐媽媽驚慌跑進門,道:「主子,出事了,太太帶人朝這院來了。」

佟氏透過窗子,見王氏帶群人,氣勢洶洶已進了院門,知道不好,來不及多想,飛快地對徐媽媽道:「你去求老太太救我,老太太若不管,你就說讓老太太查二爺置外宅是誰給二太太透的消息。」

徐媽媽沒能明白,想問已來不及了,王氏已帶人進來。

進門二話沒說,厲聲對跟隨她的丫鬟婆子道:「把佟氏這賤人拿下。」

就有幾個chu壯的婆子一擁而上,就把佟氏按住,雙手反剪,跪在地上。

王氏這才說話,指著佟氏聲色俱厲,道:「你干得好事,害死賈家骨r,該當何罪?」

佟氏心里明鏡似的,事到如今,王氏是想置她於死地,求也無用。

佟氏淡然一笑,和風細雨地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王氏冷哼聲道:「量你也不承認,眉兒已招了,是你推了婉姑娘,婉姑娘才倒地。」

佟氏沒有絲毫驚慌,反倒比往常平靜,道:「太太,您等這天很久了,就如你的願,從此你我二人恩怨了了。」

王氏一時語塞,都是聰明人,不用多說,各自知道對方心思。

王氏揮手,命道:「押下去,看好,不許讓她跑了。」

佟氏沒有掙扎和反抗,臨出門時,看了徐媽媽一眼,徐媽媽得了主子吩咐,破例沒有任何反應,只傻傻地站著,看主子出門前,使了個眼色,明白是囑咐她找老太太求救。

佟氏被這幫子丫鬟婆子推搡著,關進三房後面一間無人的空屋子里,大門在外上了鎖。

這間屋子大概久不住人,早已廢棄,窗子在外面被木板釘死,只板子空隙s進來一線陽光,才在黑暗中看清楚屋里。

這屋子一鋪破抗,上面光溜溜沒有鋪蓋,牆體大概是冬季下雪返潮,y濕一片片,像地圖,一圈圈。

窗紙已泛黃,破了好幾個洞,冬季冷風從破洞里板縫中灌進來。佟氏打了個哆嗦,她病還未愈,身子羸弱,禁不得冷,虧得看到王氏進院,抓過一件棉衣套在身上,才不至凍死。

她坐在炕里,卷縮一團,靠自身取暖,抵御屋里的冰冷。

窗子縫隙那細細的幾束光,漸漸淡去,屋內完全暗下來。

她不知什么時辰,又冷又餓,很難捱。

夜里,她迷迷糊糊竟睡著了,卻被從門扇灌進來的冷風凍醒,周圍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東西。

好容易熬到窗子外透過一點光亮,知道天大亮了。

次日,一整天,外面沒有一點動靜,也不見一個人來,佟氏餓得渾身沒一點力氣,一動不想動。

直餓得兩眼昏花,她踉蹌扶著牆,來到門口,扒著門縫朝外看,院子里什么動靜都沒有,她知道這次在劫難逃,王氏不會輕易放過她,賈府里除非老太太出手,否則,她沒一絲生還的機會。

又過了一日,佟氏身子虛弱得連起來的力氣都沒了。她連病帶凍餓,強撐著,不想就這么死去。

第五日頭上,佟氏在也支撐不住,口渴得發不出聲音,頭腦變得昏亂,似看見前世的家人,向她走來,她臉上現出幸福的幻覺。

在說徐媽,太太帶人走後,她按主子吩咐,急忙去找老太太。

老太太吃了酒,正在西暖閣中歪著,養j神,單家的慌忙跑進來,附耳說了幾句。

老太太驚得一下子坐起來,道:「此話當真,老三家的真敢這么做?」

單家的看老太太不信,又詳細說了一遍事情經過。

老太太搖搖頭,嘆口氣道:「看來三媳婦怨念沒消,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單家的道:「難道老太太就眼看著不管。「

老太太閉目又歪在枕上,像是自語又像是和單家說:」三爺前腳這一走,三房就亂了。「

正這時,外面門口小丫鬟進來回道:「徐媽媽求見。」

單家的忙掀簾子出去看,片刻轉回,道:「老太太,是佟姨娘屋里的徐媽媽,佟氏的n娘求見。」

老太太道:「說我睡了。」

單家才答應要出去,老太太卻突然喚道:「慢著,讓她進來吧!」

徐媽媽進門,跪在地當間,叩頭道:「老奴給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道:「你來找我何事呀?」

徐媽媽跪著不起,懇求道:「求老太太做主,救救我家姨娘。」

老太太聽完,唇角一抹微笑,道:「你怎知我會救她?」

徐媽媽向上叩頭道:「老太太大慈大悲,行善積德,不會見死不救,即便不看佟氏,老太太也應看在惠姐和禎哥,您老一對孫兒份上。」

老太太微笑道:「你倒是會說話,你起來吧!人我是不會救的,好懶全憑你太太處置,我這婆婆如c手,管兒子房中的事,像什么話。」

老太太又跟了一句:「你下去吧!佟氏自求多福吧!」

徐媽媽一陣陣失望,自求多福,我們主子命都快沒了。

徐媽媽年歲大了,趴在地上半天,起來有點費勁,單家的見了,忙上前扶著攙了起來。

徐媽緩慢地轉身就要朝外走,走了兩步,回過頭來,突然說了句

不相干的話:「二爺置外宅的事,老太太不想知道是誰給二太太通的信?」

說罷,也不在多說,轉身慢慢走了。

老太太眯著眼,看著她背影出神。

章節目錄 52意外真相

佟氏氣息奄奄,周圍一片黑暗,她仿佛聽到細細一聲音,喚道:「娘、娘。」

佟氏勉強睜開眼,茫然四顧,又喚了一聲:「娘、娘,是我。」

佟氏細辨是禎哥的聲兒,摩挲著爬下炕,爬到門邊,張了幾張嘴,沒發出聲兒,佟氏強自咽了口吐沫,沙啞低低叫了聲:「禎哥,是你嗎?」

禎哥帶著哭腔道:「是我,娘,你還活著?」

佟氏感動,在這世上,她不放心的是禎哥,佟氏喘口氣,艱澀斷斷續續道:「禎……哥……用心……讀書。」

就在也沒氣力,軟軟地癱倒地上。

禎哥好半天沒聽見娘的聲,著急喚道:「娘,你怎么了?」

佟氏昏然不答,禎哥又喚道:「娘、娘。」

這時,門外一個老婆子chu聲chu氣的道:「小爺,你怎么跑進來了,快出去,若被太太知道,連老奴都受牽連。」

禎哥著急道:「你看我娘怎么了,怎么沒聲兒,是不是…….?」

那老婆子不耐煩地道:「快走吧!哥兒,這事是你能管得了的。」

邊說邊往外拉扯禎哥,禎哥叫:「娘、娘……。」聲兒越來越遠。

老太太上房,徐媽媽走了。

老太太對單家的道:「去查查二爺置外宅的事是誰走漏消息給二太太的?」

單家的答應一聲,立馬就去查。

晚把晌,便回老太太道:「是三太太的貼身丫頭春嫣,特特告訴二太太的心腹丫鬟凌霄,這么大事凌霄沒敢直接回主子,告訴二房忠哥媳婦,忠哥媳婦告訴了她婆婆。」

老太太眯著眼,緩緩地道:「忠哥媳婦也是個有心的,不似忠哥木訥,哎!還是老實點的好。」

單家的道:「佟姨娘的事,老太太不想管?」

老太太唇角劃過一絲冷笑,道:「她三房爭斗我不管,但要動蘭芝,就得問我答不答應。」

單家的道:「三太太工於心計,這是覬覦二太太手中掌家的權利。」

老太太還是不緊不慢地道:「她眼熱二太太掌家,只怕還有上次佟氏房中那叫明杏的丫鬟牽連出她,二太太沒替她遮掩,失了面子,懷恨在心。」

單家的道:「這事,老太太想怎么辦?」

「明個你去請傅大夫來給婉兒看看,我這次倒想知道婉兒小產是什么緣由,你三爺回來,也有個交代。」

單家的得了老太太吩咐。

二日一早,便把傅大夫請來,陪著去婉兒房中,重新診脈。

婉兒躺在帳子里,傷心過度,眼珠子一動不動,丫鬟替她拿出一只手來,傅大夫坐在床前椅子上,手搭著脈,聚j會神。

好久,又換了一只手,認真請脈。

過片刻,松開,問單家的當時情況。

單家的也沒在場,喚過眉兒,詳細說了當時情景。

看傅大夫沉思不語,單家的著急道:「敢問傅大夫,婉兒姑娘小產到底是什么原因?」

傅大夫與賈家關系相厚,與老太太那輩有交情,因此,大事老太太都是找他來,宅門里的隱私也不瞞他。

傅大夫思索著道:「從脈象上看,有中毒跡象,非自然滑胎。」

單家的一驚,道:「中的什么毒?」

「附子。」

傅大夫看她吃驚,又解釋道:「附子屬大熱大毒之物,可以迫血妄行、辛熱生燥。燥能傷津,可致小產。」

單家的意識到問題嚴重,道:「傅大夫,此事確定?」

「十成把握是中了附子的毒,婉兒姑娘體內仍有積毒,這樣吧,我開幾劑葯,清清體內的毒。」

單家的命管家媳婦跟著開葯方,抓葯。

送走傅大夫後,單家的急回轉報老太太得知。

這令老太太頗意外,本想殺殺王氏x子,卻無心帶出這事,不得不查,這還了得,堂堂賈府,竟出了這種事。

先從家宴查起,家宴的通房的座次,沒一定規律的,單下毒,沒這個可能。

老太太命單家的帶人把婉兒屋里人看起來,不讓驚動婉兒,挨屋子查。

待查到下處小丫鬟的屋子,一陣亂翻,犄角旮旯,床鋪被褥,翻了個遍,沒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突然,一個管家媳婦從一個小丫鬟叫梳兒的褥子里抖落出一包東西,忙拿到單家的面前,指著梳兒道:「這是這丫鬟床鋪底下發現的。」

單家的接過打開,她多少對葯物知道點,放到鼻子底下聞聞,道:「速去請傅大夫來辨認一下。」

傅大夫很快趕來,看了看,聞了聞,道:「這確實是附子,婉兒姑娘中的就是這種毒。」

單家的送走傅大夫。

命人把梳兒帶過來,梳兒嚇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勁地搖頭,半天哇地一聲哭出來,跪在單家的面前道:「好大娘,這不是我的,奴婢去那里弄這東西。」

單家的毫不動容,冷聲問:「你只要說出這東西是哪里來的,我就替你求情放過你。」

梳兒哭著叩頭道:「大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大娘行行好,查個明白,別冤屈了奴婢。」

單家的看這小丫鬟不過十二三歲,也懷疑不是她干的,但這是誰放在她處,就不得而知了。

道:「你先不用害怕,想想是誰到過你的屋子?」

梳兒慌亂地搖搖頭,道:「奴婢屋子從來不鎖,總是開著的,誰來過,奴婢就不知道了。」

單家又瞅瞅和她同屋的叫珠兒的丫頭,珠兒看單家的看她,明白什么意思,慌忙跪下道:「奴婢不知道,這東西不是奴婢放的,奴婢在蠢,就奴婢二人一屋,也不會干這事的。」

單家的想想也是,在也搜不出什么,就帶著人走了。

回去稟明老太太,正好二太太也在老太太房中,老太太問二太太道:「你看這事是誰干的?」

二太太沉思片刻道:「媳婦看,不會是這小丫頭做的,是她做的,早就把東西扔了,還會留著,在說這小丫鬟小小年紀,和婉兒沒什么仇怨,也不至於下此毒手。」

老太太點點頭,道:「你的意思是……?」

「這人隱藏在背後。」

老太太又問:「你看這事可是佟姨娘干的?」

二太太搖搖頭,肯定地道:「依媳婦看,這事與三弟妹和佟姨娘無關。」

老太太來了興趣,道:「何以見得?」

二太太道:「佟氏擺明是被人陷害,而陷害她之人,定是……。」

二太太沒說出口,老太太和單家的心里都明白。

二太太接著道:「陷害她之人必不知道婉兒有中毒一說,否則,就不會說是佟姨娘推倒,才小產的。」

老太太接上話茬,道:「三房主子只剩下鄒姨娘和小鸞這二人。」

二太太道:「鄒姨娘無子,那小鸞……。」

單家卻在旁邊道:「也可能是哪個下人懷恨或嫉妒……。」

老太太道:「這也有可能,現在無法查出,葯是下到飯里還是婉兒平常喝的葯,不管下在何處,都是婉兒跟前侍候的人才有機會。」

二太太道:「老太太說得是。」

老太太又道:「苦無證據,又不能把她房中的人都拿了,冤枉了好人,我賈家忠厚為本,以德孝治家,這事不急,慢慢查吧!」

又對單家的道:「去三房把三太太叫來?」

王氏知道單家的搜了婉兒屋子,待她趕到時,單家的已走了,大致知道了事情經過,懊悔不跌,恨自己蠢。

王善保家的安慰道:「太太怎么知道下毒的事,這事太太不要太過自責。」

王氏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合該這佟氏賤人命大,天不該絕。」

正說著,說老太太有請,王氏就知道什么事了,心里忐忑,她就是白骨j在老太太跟前,也遁形。

這家里她最怕的還是老太太。

雖老太太從來說話不高聲,但柔和舒緩的語調,徒然讓你緊張,瓦解心里的防線。

王氏走到上房門口,頓下步子,邁步進去,行禮,站立一旁,也不敢看老太太的,老太太也不讓她坐。

王氏等半天沒動靜,心里更加不安,老太太說話了:「三媳婦,事你都知道了,不用我多說,把佟姨娘放出來,我下令都不在提了,就是老三面前誰也都不許再提,老三回來,就說婉兒不小心滑了一跤,免得他分心,男人在外辛苦,後宅的事你這當家主母該c心的。」

王氏也不敢說什么,老太太給了她一個面子,不提這事,在三爺面前遮掩過去,她更加慚愧。

低聲道:「媳婦無能,房中的事要老太太c心。」

老太太道:「從今後都消停些吧!你是一房主母,多擔待幾分,求個家宅安寧。」

王氏臉紅,諾諾不能言,謝了老太太,回三房去了。

王氏一走,老太太對單家的道:「多留意三房動靜,尤其是婉兒房中那幾個人,這背後之人不找出來,只怕賈府不得安寧,你去安排一下,著人盯著點。」

單家家的答應聲道:「早晚查明,定不輕饒她。」

王氏回到房中,臉色不善,對吳善保家的道:「把佟氏那賤人放出來。」

吳善保家的帶人去後面那空屋子,命人打開門鎖,『吱呀呀』推開木門,赫然見佟氏倒在門邊的地上,嚇了一跳,瑟縮著上前,探了探鼻息,佟氏氣若游絲,忙命人抬回房中。

小偏院的下人們,見主子不省人事抬了回來,嚇得挽香,秋荷,徐媽媽等都圍著主子哭了起來,禎哥這幾日家中出事,學里也沒去,聽說母親回來,忙跑來,一看傻眼了。

章節目錄 53三爺歸家

佟氏醒過來時,誤以為自己又穿回去了,看見徐媽那張熟悉驚喜的老臉,又看見禎哥興奮的小臉,知道沒死,蹙眉悠悠長嘆一聲。( 無彈窗廣告)

將養幾日,佟氏體力日漸恢復,禎哥也上學去了。

禎哥晚間回來,過上房,母子吃晚膳,禎哥經過這次事,跟佟氏親熱多了,沒了芥蒂,說著學里的事。

「夫子看我幾日未去,探問因何事?我不好隱瞞夫子,就把家里的事說了。」

佟氏像是無心地道:「夫子說什么了?」

禎哥道:「夫子半天沒說話,好像替我們難過。」

王氏這幾日心口疼病犯了,誣陷佟氏沒有得逞不說,讓老太太拿了把柄,明著是放了她一馬,實則警告她今後老實點,她短處捏在老太太手里,以後敢不乖乖的,更別說想奪得掌家的權利。

大太太來看她,罵了通大爺的妾小孫氏,又細數兒媳盧氏的不是,絮絮道:「娶了這個媳婦是家門不幸,見天和耀哥鬧,耀哥躲去學里不回來,又尋趁瑞香的不是,瑞香哭啼啼上我這告狀,你說她可曾把我這婆婆放在眼里,好歹瑞香那丫鬟是我給的,看我面子上,也不能這么容不下她。」

王氏自己正煩著,聽大太太抱怨,不得不敷衍,道:「大嫂子別生氣,媳婦不好,你說她,她也不敢不聽,就是耀哥小夫妻拌嘴,年輕,過兩年就好了。」

大太太周氏咳了聲,道:「連個蛋也不生,嘴還挺硬,攔著耀哥去通房屋里,換了那等賢惠的,早張羅著替丈夫娶妾了。」

王氏也不太喜歡盧氏,一副清高模樣,把這些長輩親戚也不太搭理。

王氏道:「女人總是心眼小,媳婦年輕,不願意丈夫納妾,也不足為怪。」

大太太臉子一肅,道:「這可由不得她,我已打定主意,選個良家女子,家事青白的,就是窮點也沒關系,好生養就行。」

人家家事,王氏也不便說什么,大太太坐一會,就告辭走了。

大太太才走,小丫鬟急忙走入,回道:「稟太太,方府來人了。」

王氏脫口道:「方府?什么事?」

小丫頭道:「沒說什么事,有個媒婆,上咱們家來過。」

王氏心咯噔一下,這幾日鬧得倒把這事忘了,一定是方珏那小畜生請媒人提娶惠姐的事。

強打j神走出內堂,去前面花廳,進門看來了足有四五個人,其中有個劉媒婆,王氏見過,其她四人,看穿戴不俗,像是方府有些頭臉的管事媳婦。

王氏坐上,那幾個管家媳婦上前行禮,其中一個年紀稍大點的像是領頭的恭敬地賠笑說道:「奉了我們老爺夫人之命,一來給親家夫人請安,這二來嗎……。」

瞅一眼,身旁的劉媒婆,劉媒婆諂媚地笑著,開口道:「恭喜夫人,老身今個奉了方夫人之命,來商量件大喜事。」

王氏打斷她冷臉道:「我喜從何來?」

劉媒婆被她硬生生打斷,些許尷尬,停了下,瞅瞅王氏的臉,硬著頭皮,陪笑說道:「是這么回事,方夫人聽說貴府上,幾房妯娌妻妾和睦,很是羨慕,奈方家人丁單薄,聽說方府少夫人,賈府的嫻姑娘,有個庶出的妹妹,姊妹情深,特命老身舍臉來提親,娶賈府三房惠姑娘為平妻,姊妹有個伴,這豈不是好事?」

王氏聽完,氣得七竅生煙。

那方府管家媳婦,忙幫襯道:「我家少夫人也樂意,單看親家的意思,我們夫人說了,聘禮豐厚,不比娶少夫人時少,過門也不做妾,姊妹相稱,也不埋沒惠姑娘,日後親家間更是親近。」

王氏直氣得頭昏,伸手去旁邊方桌上抓茶盅,貼身丫鬟凌霄有眼色,忙遞到太太手里,王氏啜了口,壓了壓火氣,心慢慢靜了下來。

硬擠出幾分笑,道:「這位管家大娘,能得親家看重,我賈府不勝榮幸,可……。」

那幾個管家媳婦和劉媒婆豎著耳朵,瞪眼聽,王氏又一笑道:「可我家惠姑娘年前她父親就定下婚事,承你家夫人之情,此乃一大憾事。」

在看那四個管家媳婦和劉媒婆一下子傻眼了,這拒絕得沒一絲余地,干脆利落。

心里都明鏡似的,這是親家不願意,找個借口,不傷兩家和氣。

再也無法往下說,就偃旗息鼓,灰溜溜離開賈府,王氏禮數不短,命家下人熱情款待,那幾個媳婦事沒辦成,也不敢多待,急著回去,回方夫人去了。

春節前兩日,賈成仁回來了。

賈成仁一回來,三房的人齊聚上房,獨缺了婉兒,賈成仁瞅瞅佟氏,有點異樣,大概看佟氏身子骨更單薄了,看婉兒不在便問:「婉兒去哪里了?怎么不見?」

王氏道:「說來話長,得空我在跟爺說爺走這些日子家里的事。」

佟氏看賈成仁沒太大變化,臉嗮黑了,油光嶄亮,心中腹誹:朝廷大員下去巡視,地方官員巴結討好,好吃好喝,美女少不了,不知賈成仁還能否好用。

賈成仁看看規規矩矩在王氏身旁站著的軒哥,對王氏道:「軒哥過完節就去家學跟著哥哥們讀書。」

又對禎哥道:「照看好你兄弟,學堂一些規矩他不知道的,你多提點著點。」

禎哥恭恭敬敬地答應聲:「是,父親放心。」

慧姐鞭傷好了,行走自如,這藤條打的傷不落下疤痕,看見父親猶自有點害怕,怯怯地不敢抬頭看,賈成仁看慧姐的眼神柔和下來,道:「你若嫌在家里悶得慌,節下和你姨娘去外家走走,散散心。」

慧姐不抬頭,悶聲答應。

佟氏被主母王氏陷害關起來,幾乎要了命,惠姐早就知道,想起自己挨打,生母置之不理,也就把記掛的心淡了,如今看生母好好地,也沒特別的欣喜,佟氏有日子沒見惠姐,看她大好了,也沒過多留意她,本來淡漠的母女情分,因這兩件事,更加的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