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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這職位 為伊憔悴 9420 字 2021-02-08

章節目錄 56防不勝防

惠姐過了角門,順著東牆過牆門進去前院,沿著游廊m到右偏廳門首,朝左右看看,寂靜無人,賈府中人大多酒至半酣,都熟睡了。

惠姐輕輕推了推門,門開了條縫,沒上門閂,惠姐大喜,躡手躡腳推門進去。

連日來天道y霾,傍晚時分下起小雪,屋頂房檐壓著厚厚一層白雪,夜半雪光映著屋里通亮。

惠姐朝床上一看,空空的,一愣,以為小蝶記錯了,不是這間屋子,才要出去,不妨門後閃出一人,一把把她拉了進來,反手拉上門,惠姐剛想反抗,叫喊,被那人捂住了嘴,貼在她耳邊道:「是我。」

暗中一雙漆黑發亮的眼睛。惠姐松口氣,笑嗔道:「嚇我一跳,差點叫喊起來壞了事。」

方珏嬉笑著道:「從窗子上看有個人影走過,認出是妹妹。」

惠姐奇道:「怎么這早晚還不睡?」

方珏動情地摟住她,道:「妹妹也睡不著不是嗎?」

惠姐想掙脫他的手臂,狡辯道:「誰說我睡不著?我是有事找姐夫。」

方珏手臂箍得更緊,手不老實地在惠姐x前亂m,心急火燎,啞聲道:「好妹妹,你可來了,不知我想你想得多苦?」

惠姐被他m得身子發軟,哼哼唧唧,含糊不清道:「公子先停手,我有話說。」

方珏那肯停手,把手伸向惠姐懷里,道:「好妹妹,別讓我難受,有話完了在說。」

惠姐抵擋不住他用強,央求說了句:「公子不可負了我。」

方珏此刻早已情動,那還顧得什么,口中答應道:「定不負妹妹今日之情。」

二人久有此心,肌膚一經挨觸,就如烈火烹油,互相撕扯,滾在床上,方珏手法嫻熟,直弄得惠姐身軟不能動彈,渾身像抽干了力氣,哼唧不住,左一聲好哥哥,右一聲親哥哥,小冤家,痴喚,軟癱癱似無骨一般。

方珏大過其癮,惠姐可比呆板的嫻姐有滋味的多,彼此暢快,甘美如怡。

二人筋疲力盡,意猶未盡。

惠姐靠在方珏x前,乖巧地道:「方哥哥,別忘了今個說的話。」

方珏吻著她濃密的發絲,溫存道:「今生定和妹妹做成夫妻,死而無憾。」

二人喃喃低語,過了一個更次,又興起,做起事來,惠姐這次不似方才疼痛,覺出滋味來,二人更加暢快淋漓。

四更天,惠姐穿好衣裳,方珏背後摟住她細腰,道:「妹妹幾時還能見面?」

惠姐道:「公子今個就要家去,你我相見無期。」

方珏道:「待我設法求岳父答應婚事。」

惠姐憂傷地搖搖頭道:「我父親不會答應的。」

方珏道:「我求家父請太子幫忙說項。家父已然應允,待節後就進g。」

惠姐喜道:「此話當真?」

方珏道:「當真,若有一句假話,立刻讓我粉身碎骨。」

二人話好,才戀戀分開。

惠姐從原路,出角門,好在角門還開著,無人發現,悄悄回房。

大年初六

佟氏告別母親和兄嫂,上了車,街上人流摩肩擦踵,車子行得很慢。

佟氏撩起簾子朝外看,不少店鋪都開門營業,佟氏對禎哥道:「節下,也該置辦些東西拜望夫子。」

禎哥道:「兒子也這么想。」

佟氏心里還有一層私心,想見安仲卿,安仲卿沒來由的讓她親近,這冰冷世上讓她找到一絲溫暖。

佟氏看馬車行到正街上一家大的商鋪前招呼停住,和禎哥下去,這家商鋪里人不少,買了幾樣點心,茶餅,等物。

佟氏聽周圍人都在說和戎狄要開戰的事,議論說朝廷召集兵馬,由皇四子睿王統領,即日出兵,攻打戎狄。

佟氏細聽人雲,皇四子睿王雖武功不及二皇子燕王,可用兵足智多謀,戎狄x凶悍,善戰,是我朝勁敵,皇帝考慮在三決定睿王統兵,深入大漠腹地,攻打戎狄。

佟氏復又上車。

賈府門前車子停住,正好兩乘小轎子也在門前歇了轎,佟氏看去,前面一乘轎子下來大房耀哥,耀哥先下了轎子,過去後面小轎,親自挑起轎簾,丫鬟扶著大太太的甥女耀哥的姨表妹陳家次女雪梅姑娘下了小轎。

昨晚下了一場小雪,晨起,家下小廝剛清掃出路,天空又絮絮飄起雪花,眨眼地上飄著薄薄一層,陳二姑娘一身紅襖裙,雲鬢上c著一朵小小的紅絨花,站在白皚皚的雪地里,鮮艷奪目。

耀哥一臉的笑,手里搭著一件大紅羽緞出銀鼠鋒毛的披風,佟氏離得遠,看動作耀哥是要讓表妹披上,大概是說天冷雲雲。

陳二姑娘笑著擺擺手,像是說不冷之類的。

下轎子時,陳二姑娘頭上戴的紅絨花歪了,耀哥自然替她扶正了,陳二姑娘朝耀哥燦然一笑,笑說了句什么。

就這一個動作,讓佟氏心里一緊,這戀人間的小動作,耀哥不經意卻留露出來。

佟氏想起,聽王氏房中的丫鬟議論,說大太太要給耀哥納妾。

看樣子這陳家二姑娘有戲,陳家這等鄉下土財主,閨女若得嫁入賈府為妾,都算高攀,何況,陳家現如今窮了,陳氏夫人靠手頭一點死錢,能過什么像樣的日子,還不是靠賈家大太太。

耀哥二人說說笑笑,進府門,陳二姑娘一眼看見佟氏,問了聲:「佟姨娘好?」

佟氏笑道:「小爺和表姑娘出門去了?」

耀哥臉上笑容未退,道:「母親讓我陪著妹妹上街逛逛。」

禎哥上前見禮,道:「大哥哥好!」

耀哥手里正舉著兩個糖人,一個給了禎哥道:「街上買的。」

隨手另一個給了陳二姑娘。

佟氏看二人相視會心一笑,耀哥臉上洋溢著幸福,心里腹誹:和大nn一起,耀哥怕沒有這么快樂過。

替大nn盧氏難過。

二人說笑著進去,佟氏和禎哥才緩緩進府門。

先去上房請安。

年初四一早,賈成仁和夫人帶著軒哥和嫻姐去岳家拜年,方珏不好逗留賈府,就回府去了,走時交代嫻姐趁節下在娘家多住兩日,父母那里他替她說一聲。

嫻姐看夫君似乎很盼著她留下,心里酸酸的,也不好受。

王氏看出女兒心情不好,百般安慰,嫻姐終是不樂。

王氏帶著嫻姐與王家一干女眷聚在一處,談談笑笑。嫻姐也略解愁煩。

賈成仁和岳父王賢之在書房敘談。

王祭酒道:「這一向朝廷風聲有點緊,吳貴妃常在聖上面前吹枕邊風,這次遠征漠北,吳貴妃指使朝臣力薦太子親征,你也知道塞外苦寒,大漠地形多變,這一場仗即使贏了,我大齊軍隊會折損不少,若一招不慎,就有去無回,太子一黨,焉能不知其中利害,據理力爭,阻太子出戰,主張燕王領兵,最後,皇上為了制衡兩派之爭,起用睿王。」

賈成仁道:「睿王生母董妃早亡,睿王素日行事低調,早早封王,搬離皇g,王府中諸人,從不張揚,睿王本人生活簡朴自律,不似太子和燕王養尊處優,奢侈靡費,他不參與任何g中權利爭斗,由此可見,皇上選中他是意料之中的。」

王祭酒道:「你那親家方同知是太子一黨,雖是親家,有的話也不便說明,歷朝歷代皇位之爭慘烈,還是多留個心眼,萬一……。」

賈成仁驚悸道:「岳父說萬一……。」

「我說萬一,萬一有變,朝堂之中多變數,牽連甚廣,你們是兒女親家,脫不了干系。」

賈成仁沉默,與方家結親,利益與風險同在,這他有想過,但朝中局勢,太子風頭正勁,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但微乎其微。

王祭酒道:「當初,我不大同意你與方家結親,可你執意如此,我也不好硬攔著,怕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你失去大好機會。」

賈成仁道:「岳父所慮甚深,小婿今後多注意就是。」

在王府住了兩日,初五,賈成仁夫婦帶著兒女回賈府。

天晚,賈成仁就留宿上房。

自夫君出門回來,夫妻倆就沒在一塊,今個看丈夫留在上房,王氏心里高興。

夫妻寬衣解帶,就要上床安置,王氏走去要吹熄燈罩子里的燭火,賈成仁早已先她上床,道:「留著吧。」

王氏不好逆了他的意,就走去床邊,猶豫著穿著褻衣上床溜進被里。

賈成仁看她不好意思,臉紅訕訕的,竟像個剛出閣的女子,調笑道:「老夫老妻,還怕我看嗎?」

說得王氏更加不好意思起來,燈光下,臉紅更深一層,賈成仁看著倒有幾分憐愛,一把摟過懷中,湊近她耳邊道:「夫人,可記得新婚時,夫人也是這般,不讓為夫近身。」

王氏被丈夫挑逗,羞澀扭捏,賈成仁一時興起,掀開她身上的被子,把她身上的褻衣褪凈,王氏緊閉雙眸,不好意思睜開,任賈成仁施為。

賈成仁巡視徐州期間不敢有男女之私,即便地方官員送來美人相陪,他也原封不動送回,他知道徐州水患嚴重,聖上焦慮,若被同朝臣子參一本,皇上盛怒之下,自己這烏紗就保不住了,因此,小心謹慎,不敢做出格的事來。

長時間修生養息,身子虧空得以緩解,只是大不如前,勉強應付,王氏被丈夫勾出火來,久曠,焦渴難耐。正在興頭上,賈成仁卻早早偃旗息鼓,不免心癢難捱,猶自摟住丈夫不放手,賈成仁已難在展雄風,爬下她身子。

王氏臉色潮紅,雙腿弄蹭,身子扭動,意猶未盡。

賈成仁看看妻子,興趣索然,翻身不去看她,少頃,便昏然睡去。

王氏咬著下唇,抓心撓肝,折騰許久,才消停下來。

王氏夜來不滿足,二日早起,心里窩火,不敢留露,暗怨夫君自顧著跟小妾風流,到了她這里,就疲於應付,草草了事,她不知賈成仁這已使出十二分的氣力。

佟氏進門時,夫妻二人才吃了早膳,正對坐喝茶。

看佟氏進來,王氏焦躁的心,仿佛又澆了層滾油,不耐煩起來。

佟氏行禮,禎哥上前見過他父親和嫡母。

賈成仁問:「你娘家可好?」

佟氏規規矩矩道:「托爺和太太的福,都很好。」

賈成仁道:「聽說你兄長佟大爺供給g里胭脂水粉,進項不少,這回也松快松快,日子好過不少吧!」

佟氏本來和賈成仁疏遠,更不能和他說實話,道:「湊合過生計,如今g里供給減少許多,不像原來用量大。」

王氏心焦躁,聽她們說話,沒來由的厭煩,道:「這里沒你事,你回房去吧!」

佟氏巴不得一聲,忙就帶著禎哥告退回去。

後晌,吃了中飯,佟氏細心打扮一番,就帶著禎哥提著東西往前面,安仲卿的住處去了。

章節目錄 57苦情男女

出竹林,佟氏看見一片空曠潔白的世界,孤立著三間草堂,心跳加快。

佟氏站在草堂前,用手輕敲了敲,柔聲道:「夫子在家嗎?」

門『吱呀』開了,一張熟悉親切的臉,看到佟氏瞬間,眉頭上挑,沉靜的深眸露出驚喜。

道:「佟姨娘來了,屋里請!」

娘倆進門,禎哥大禮拜見了先生,佟氏一旁道:「多謝先生費心教導,先生辛苦,備了薄禮特來給先生拜年。」

把幾盒子禮放在桌案上,

安仲卿一向溫潤無波的眼底,卻有一點亮光跳動,看著佟氏,道:「在下才疏學淺,有負佟姨娘所托,慚愧!」

又說了幾句客氣話,禎哥看左首書房里書架上琳琅滿目,眼睛直直盯著里間看,安仲卿見狀,和藹地笑著對他道:「賈禎,去書房看看,有你喜歡的書籍,先生送你幾本,走時拿著,回去仔細閱讀。」

禎兒巴不得一聲,雀躍著跑去里間。

趁著禎兒不在,佟氏忙低聲道:「安先生節下沒家去,一人孤苦,節過得也無甚滋味,我心里一直惦記著……。」

說到這,覺得造次,一時臉紅,有點說不下去了。話鋒一轉道:「上次生病多謝先生照顧,想答謝先生,一直苦無機會。」

安仲卿急道:「我聽禎哥說了你家的事,才知道你差點喪命,我…….」。

說著,眼底一抹痛楚。

不覺伸手抓住她的臂膀,道:「我原來不知道,你的處境這樣糟糕,只以為你過得不好,卻不承想……。」

說罷,捏著佟氏胳膊的手竟有點抖,手上加了力道,佟氏眉頭輕蹙,安仲卿才知覺把她弄疼了,放開手,歉意道:「我也是一時心急。」

佟氏動容,在這冰冷的世上,還有一個關心自己的男人。

安仲卿看佟氏一泓純凈的秋水中漸漸泛起漣漪,不由心中一盪

他眼底那抹亮色更加耀目,沖動下拉過她的手,握在掌心里道:「睿王出征漠北,力邀我去軍中效力,我考慮在三,已然答應。」

佟是大驚,一時無措,道:「先生要去從軍?」

安仲卿用力握住她柔胰,堅定地道:「本來我是閑雲野鶴,皇上屢有讓我效力朝廷之意,我卻不想從政,可……。」

雙眸炯炯,深情凝視佟氏道:「可一想你受難之時,我卻無一分能力護你,寢食難安,此次若得立下軍功回來,皇上和睿王面前也好說話,雖不敢說一定能救你娘倆出去,可總比現在眼看你遇險,干著急卻無能為力來得心安。」

佟氏驚呆了,他這篇肺腑之言,不知多打動她,她心軟作一團,默然落淚,竟一時說不出話來,有一個人為她不懼生死,這是何等樣的深情,以至讓她無法承受之重。

他骨節堅硬的手輕輕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滴,聲兒輕得似春水般的柔,道:「等著我……。」

她含淚,用力點點頭。

他輕擁她入懷,貼近她鬢邊,喃喃道:「你凡事要小心,等到我回來。」

她伏在他x前,啜泣點頭,哽咽低語道:「你也要小心。」

不能久待,二人不舍分開,佟氏招呼禎哥回去。

出門時問:「幾時走?」

安仲卿道:「最快要半月。」

佟氏和禎哥告辭往回走,佟氏不知是喜還是悲,喜的是終於有了盼頭,悲的是安仲卿此去,能否平安回來。

失悔,方才該攔著他才對,怎么為自己一己之私,讓他冒如此大的風險,但他意已堅,未必能勸動,佟氏心亂如麻。

禎哥看母親不說話,好奇地看著她道:「娘,夫子說去那里?」

佟氏道:「去軍中。」

禎哥吃驚道:「夫子不在咱們家學了?」

佟氏嗯了一聲。

禎哥納悶道:「夫子教得好好的,怎么說走就走?」

佟氏怎能和小孩子說出真情,便道:「好男兒志在四方,為國盡忠。」

佟氏回房,一整日,心神不寧,想為安仲卿做點什么,翻箱倒櫃找了一整塊竹青細棉布,比量下,夠做個長衫,放在外面,又找了幾塊做鞋子用的零碎布頭。

夜深人靜,佟氏聽外間挽香發出輕微鼾聲,撥亮燈盞,拿出那塊布料子,本打算做個長衫,又改了主意,軍中打仗,穿著長衫多有不便,又改成短衣褲。

佟氏比量著自己,想安仲卿高矮,自己只頭略低,伏在他x前,高矮正好合適,不由臉紅,怎么想這些去了。

估量長短,古人衣裳不似現代人要求高,一般以寬寬松松為好。

這就容易多了,不管怎樣,好歹一番心意。

佟氏鋪子長條案幾上,把布放平,化了線,細心剪裁了。

坐在燈下,一針針,一線線細細縫制起來。

針線做了大半夜,實在困極了,伸伸懶腰,沖著亮處看,針腳細密,勻稱。

又看外間天,已快五更,才上床歇下。

年初八,佟氏去上房請安。

迎面遇見鄒姨娘,鄒姨娘穿桃紅色緞面襖子,同色棉裙,頭上c著重重的鳳頭金釵,鳳口銜著一串大珠子,看見佟氏用手扶了扶頭上金釵,意在引起佟氏注意。

佟氏善解人意問:「妹妹眼拙,姐姐這釵值不少銀子吧!」

鄒姨娘借機忙炫耀道:「這是節下三爺賞的,說我沒像樣的頭面,趕明個著人打一套。」

說罷,又扶了扶頭上的釵,臉上笑很得意。

佟氏奉承她道:「姐姐自小就跟著爺,自是比我們來得親近。」

鄒姨娘更加得意,突然眼珠一轉,湊近她道:「妹妹知道嗎?四房添人了,聽說四爺在任上納了房妾。」

佟氏裝作不知,道:「是嗎?四爺人正派,想這妾也是好人家女兒。」

鄒氏撇撇嘴,哼了聲,道:「好人家,連我等都不如,是個風塵女子。」

佟氏想起溫文爾雅的四太太,四爺這是吃膩了換換口味。

微嘆,道:「四太太就快生產了,不知是什么心情?」

鄒姨娘也嘆道:「聽說這女子已有了身孕。」

佟氏心里暗想,不是入了勾欄,老鴇就給服了葯物,不能生養,四爺品x正派,從不拈花惹草,能奪得四爺的心,看來這女子不是平常之輩。

到了上房,小鸞已早早到了,頭上遍c珠翠,傅粉施朱,粉光若膩。

二人行禮問安,站立一旁,

賈成仁與王氏用過早膳,閑聊,賈成仁沉聲道:「安先生要辭館,家學無人授教,一下子又無合適人選。」

王氏一愣,道:「好好的怎么就辭館了,上那里找像安先生這樣學問好人來教。」

說罷,頗為遺憾道:「我剛說過了節,軒哥送去家學里。」

賈成仁道:「安先生已答應睿王所請,輔佐睿王,遠征漠北。」

王氏震驚,道:「安先生不是避世不出仕,怎么突然改變主意。」

賈成仁搖搖頭道:「我也納悶,不可思議,人家的事,不方便說,也不好細問。」

倆夫妻一陣長吁短嘆。

佟氏這幾日夜里做針線,困乏,晌午吃過飯,就迷迷糊糊睡去了。

一直睡到黃昏時方醒了,見屋子里模糊一片,已看不清室內東西,想時辰不早了,這一覺竟睡了這么久,大概是丫鬟不敢叫醒她,也樂得逍遙。

節下這幾日,她給下人們放了假,輪著當差,沒差事就出去找好姊妹玩。

佟氏翻了個身,正好m到兄長給大nn盧氏節下的分紅銀子,就起來,預備去大房給大nn盧氏送去。

此刻,盧氏卻在老太太上房。

事情起因是大太太要給耀哥納妾的事,大nn硬是不吐口,大太太一氣之下,揮手打了大nn盧氏一巴掌。

這一巴掌當著下人的面,讓盧氏如何受得了,她不服,梗著脖子把臉湊過去,讓大太太打,大太太氣得差點背過氣去,眾人拉勸住了。

婆媳鬧到老太太處,大太太顛三倒四,說個不清,老太太直皺眉頭,待她說完,老太太看向盧氏,想聽她怎么說。

盧氏捂住臉,委委屈屈,細聲細氣道:「牛不喝水不能按牛頭低,小爺有意思我房中的喚作秋靈的陪嫁丫頭,孫媳婦正預備挑個好日子,開了臉,收做房中,一並把房中一等大丫鬟如煙也給了爺」。

老太太深深看了盧氏一眼,盧氏像足了受氣的小媳婦,老太太心里話,這孫媳婦是受了那個高人指點,估m著是這幾日回娘家,娘家人出的主意,大太太可不是這兒媳婦的對手。

老太太看大太太此刻怔怔地,無言以對,心里微微嘆口氣,這大媳婦x子有點左,遇事拎不清。

這孫媳婦自持出身高,也不是個好惹的,兩個人夠一說。

老太太和顏悅色地對盧氏道:「孫媳婦,大太太是你婆婆,你也是個知禮的孩子,不比那小家子出身,你婆婆也是著急抱孫子,這事擱在誰家都一樣,就比方你們盧家,聽說你那弟婦一年未懷上,你兄弟就納了妾,你婆婆的心思也不難懂,你這孩子既能主動給耀哥收房,足見你是顧全大局的賢媳」。

老太太又對大太太道:「你當年千挑萬選的,以至耀哥兒到了及冠,才挑上這么個媳婦,按說,也沒什么不滿意的」,說著瞅了大太太一眼,大太太此刻若不是當著媳婦的面早就脫口而出,自己腸子都悔青了。

看大太太臉色難看,兼之懊悔不跌,老太太微微搖搖頭,心里嘆氣,又道:「孫媳婦過門日子短,你也不用太著急了,她小夫妻的事,你就放手讓她處理,兒孫自有兒孫福。」

看大太太表情委屈不服,知道她心結所在,又道:「你是看二房有子著急,這我知道,可別的事能急,唯這事急不得,依著我看,在等半年,就滿三年頭,若孫媳婦還有那倆通房還未有子嗣,你在往她房中放人,到那時,就是孫媳婦也沒有話說」。

說著,又朝盧氏看去,道:「孫媳婦,你看這樣可好?」

盧氏見老太太發話,咬著唇,忍住心里不舒服,勉強點點頭道:「孫媳記下了」。

老太太又看著她沉聲道:「你婆婆是長輩,說得有理沒理,你做小輩的只有聽的份,我賈家以孝治家,賈家門里沒出過不孝的媳婦,別說是你,就是你婆婆,你問問,我說的話敢不聽嗎?敢頂撞我這嫡母嗎?惹惱你婆婆,旁人不說,你男人能答應?日久就離了心,想拉回來都難,你若認命,日子還能過,若不認也只有一條路,你想走嗎?」

大太太初時覺得委屈,以為老太太偏心,向著孫子媳婦,及至聽老太太說等半年,暗自咬牙,就在等半年,看那時你還有什么話說。又聽老太太替她教訓兒媳,而且句句在理上,氣才慢慢消了。

盧氏低頭無話。

老太太看二人都心悅誠服,道:「鬧了這半天,我也乏了,你婆媳下去吧!」。

盧氏大概聽了老太太的話,x子有所收斂,起碼老太太一點說得對,惹惱婆婆,丈夫不依,不想夫妻鬧僵,忙先一步上前,扶住婆母。

大太太當著老太太面,也不好怎樣,任由她扶著手臂,離開。

出了門,一甩手,大步先走了,身後小丫鬟緊走才跟上,大太太小戶出身,平足,因此走得飛快,把三寸金蓮的兒媳撇出老遠。

大nn盧氏,看著婆母背影,心不愉,埋怨父母定親時草率,沒打聽明白。

這婆媳出去後,單家的道:「這大房婆媳鬧成這樣子,將來可怎么好」。

老太太歪在炕上,松散下筋骨,道:「瞧著吧!不算完,日後還有的鬧,這大媳婦,人糊塗,孫媳婦出身好,驕縱慣了,不服軟,讓耀哥左右為難,在中間難做人」。

單家的道:「奴婢看大太太降不住大nn」。

小丫鬟跪在炕里給老夫人捶腿,老太太舒坦了,半闔眼,道:「我早就說選個家世一般的,大媳婦不聽,如今吃了苦頭了,若選個家世稍差一點的,還不是由著她拿捏」。

單家卻有點傾向大nn,看房中沒外人,道:「但凡差點的,有的氣受」。

老夫人慢慢闔上眼,道:「千年的媳婦熬成婆,都打這時候過來的,想當初……」,說話聲兒弱下來。

佟氏去大房路才走了一半,就聽說大nn婆媳鬧起來,就折回,邊走邊想:「大nn夠難的,這賈府女眷沒幾個日子過得順心的。」

章節目錄 58克夫妙計

佟氏一連做了十幾日活計,出了年十五,二月二也已過了,衣裳才做好了,半夜無人偷偷穿在自己身上,站在立式銅鏡前一照,『撲哧』樂了,衣裳長到快及膝了,褲腿堆在腳面,她摩挲著,心里想著穿在安仲卿身上會是什么樣子。

脫下來,想弄平整了,找出熨斗,熨斗是紫銅官帽狀的,底部是平的,敞口,手柄上有海水雲文,斗側回字文,她穿來這段日子學會用這種熨斗,在炭火盆子里夾了兩塊燒紅的木炭,放在熨斗里,稍待,用手輕試,熨斗底部已熱得燙手,把衣物平展放在炕上,細細地熨燙。

費了一個時辰,把衣裳燙平整,仔仔細細疊好,收在櫃子里。

一瞅外面天已晨曦微露,忙了一整晚,稍稍迷瞪一會,就到時辰去上房請安,賈成仁上朝未回,朝廷衙署已正式辦公。

佟氏低頭走著,盤算鞋子盡快做好,安仲卿用不了多久就要出征,朝廷兵馬糧草已齊備,擇日大軍就要遠行。

賈成仁已定了後個前廳設宴,給安先生踐行。

鞋底子已做好,只等上幫了,在熬個通宵,鞋子就做得了。

古代針線女紅,是女子必備的一種技能,就連惠姐不喜做活計,衣裳鞋子都能做,雖富貴人家有針線上使喚的人,可這項本

事算是古代女子最要緊要學的,她看家下人做,不難,看幾次就學會了。

她往上房走,這些日子專心做活計,周遭發生什么都充耳不聞,一路聽丫鬟婆子都在說四房新納的姨娘,昨個已到府上,原打算年十五之前能到,路上耽擱了幾日,昨晚一乘小轎子由西角門抬入賈府。

四太太房屋早已預備妥當,這新姨娘就先住下了。

佟氏侍候王氏吃了早膳,王氏清鹽水漱口,抹干凈唇邊水漬,方道:「四房新姨娘明個在老太太上房給四太太敬茶,你們也跟我過去,瞧瞧熱鬧,也認識下新人,以後一個園子里住著,也好見面。」

鄒姨娘賠笑說道:「卑妾正好奇想要瞧瞧,聽說,這新姨娘長得天仙似的,我等沒見過世面,看看這外頭的比府里有什么好法。」

小鸞感興趣地道:「聽說這新姨娘擅歌舞,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光是這點,就把府里的都比下去了。」

王氏索素一張臉,道:「那個正經人家看女子這些。」

才一說,又覺得不妥,這樣說把四爺又帶進去,又加了句:「四爺喜歡的人,一定是貞靜賢良,其他的沒有也罷。」

王氏不喜聽,幾人都不敢在出言。

好容易等到王氏命眾人散去。

佟氏回房吃了早膳,皂青亮光絲線沒了,想就近去鄒姨娘房中問問有沒有。

走快到鄒姨娘屋子,看賈成仁下朝往上房走,頓了下步子,往婉兒房中去了。

佟氏趁他沒看見,忙躲去牆後,看他走遠,才出來。

不巧鄒姨娘出去了,她屋里的貼身丫鬟叫菊花的給找出一扎皂線,佟氏就回去了。

夜來沒睡,佟氏頭腦昏昏,躺在東里間,沉沉睡去了。

過了正午,這方小院,鮮有人來,可這日卻來了個人,正是三爺賈成仁,今個下朝,東g太子朱毓坤示意他留下。

太子擬撮合方賈兩家親事,納賈府三房庶女為平妻,賈成仁不知就里,當面不好拒絕,怕惹太子不悅,只說回去稟明老母,告知夫人。

畢竟終身大事,你情我願,太子也不好相強,看賈成仁話未說死,就告訴方同知等消息。

賈成仁跟王氏只字未提,知道王氏心病,聽了不但不允,反而更加惱怒,一想佟氏乃慧姐生母,倒是可以問問她的意見,於是走去小偏院,

正值佟氏做一夜的鞋子,白日困倦,正在房中歇晌。

雖是冬日,然東間地上擺著兩個炭火盆子,里面都壓著新炭,銀絲炭塊燃得通紅,房間里熱騰騰的,暖和得穿不住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