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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這職位 為伊憔悴 8576 字 2021-02-08

章節目錄 121過府飲宴

佟氏招呼幀哥和鄭堅過來見人,二人走上前,恭恭敬敬向那官員行禮,齊聲道:「拜見大人!」

佟氏指著幀哥對那官員道:「這是我兒子幀哥。」

那官員嘴角始終掛著笑,聞言驚奇,道:「不必拘禮。」

佟氏又獨對幀哥道:「這位大人屢次救了娘親,拜謝大人。」

幀哥又重整衣冠,二次大禮叩謝。

那官員親切地笑著上前,扶起幀哥,端詳道:「夫人教導有方,教養出這樣一個好兒子,也是夫人之福。」

又問:「上學堂了嗎?」

佟氏道:「才來臨青,剛找了個私塾。」

那官員喜愛地看著幀哥道:「用功讀書,明年春上,考縣學。」

佟氏笑道:「到時全賴大人指點一二。」

佟氏又對幀哥臉一肅,道:「上前見過妹妹,方才得罪妹妹,給妹妹賠禮。」

幀哥紅著臉,上前對著付錦寧小姑娘深施一禮,道:「方才得罪姑娘,給姑娘賠罪。」

付錦寧小姑娘在他施下禮時,就笑著跳開,臉紅到耳g。

那官員忙笑道:「孩子們玩鬧,夫人不必當真。」

在山間也不便詳談,佟氏就告訴付姑娘自己住處,請付姑娘得空來玩,在敘別後經歷。

佟氏遂先行告辭,才相聚便要分開,小付姑娘戀戀不舍,邀佟氏中秋過府飲宴,佟氏不想拂了小姑娘心意,可對這屢次相遇的官員又一無所知,至少他可有夫人?若有夫人,夫人未邀,貿然過府,於理不合,若無女主,就更加不便。

那官員看出她的顧慮,待小姑娘尋問的眼神看向他時,道:「夫人乃寧兒的客人,寧兒在內宅做主招待,為父就不c手了。」

這就給佟氏一個定心丸,他是不會出現的,佟氏看這年輕官員對女人極其尊重,且知體諒,暗想:他的夫人一定很幸福。

日中,陽光明媚,那年輕官員輕淡的笑容看著極舒服,整個人也似這正午的陽光,醇厚溫暖。

付錦寧小姑娘看父親支持她,放大膽,拉了佟氏的手臂道:「大姐姐答應了吧!」

佟氏伸手愛撫地為小姑娘撩起額上的發絲,像是對那官員又像是對小姑娘道:「那就卻之不恭,叨擾貴府上。」

那官員一看她答應,臉上隱有幾分喜悅,道:「到時我派轎子去夫人府上接全家過府。」

這事就這么定了。

回來路上,春花口直,道:「這官員一定是個清官,貌似和氣,沒一點官架子。」

徐媽媽道:「這個付姑娘也是個有福的,遇上這個好人,收留了她,不的,如今不定在那里受挫折。」

佟氏道:「這小姑娘雖年紀小,經的事多,也是有大主意的,將來誰家娶去,也是造化。」

幀哥在旁,面露不屑道:「似這等刁蠻厲害之人,娘還說好。」

佟氏看看兒子,笑道:「一面之緣,不可妄下結論,這姑娘生x堅韌,我倒是很喜歡,你不知她曾經遭遇,受的苦楚,一般這么大的孩子還在父母面前撒嬌,她這次遇上好人,也算老天對她的眷顧,以慰她自小失所持之憾。」

幀哥方不說話了。

春花卻道:「這小姑娘我方才細看,長得極好,雖年齡小,但也能看出是個小美人坯子。」

徐媽媽道:「這付姑娘是大家出身,行為舉止不似小家子女孩,我們哥兒將來能說上這樣一房媳婦,也算不錯了。」

幀哥被說得臉紅,跑走了。

鄭堅在後來邊追邊喊:「幀弟等我。」

轉眼,明個就是中秋,佟氏想去人家赴宴,總不能空手過去,就喚春花和自己上街買東西。

春花過了這一月,腹中胎兒消停不少,不在使勁折騰了,春花就也不很排斥了,不像最初恨不得拿刀子拋開腹部,把他取出來。

佟氏上街總是拉著她,就怕她一人呆著總想不痛快的事,帶她出來散散心,也避開家里人,好好問問她是否改了主意。

二人坐上小轎子,秋有點涼意,佟氏放下轎簾,和春花閑話。

佟氏握住她的手道:「春花,你如今是什么打算,還想要拿掉腹中胎兒嗎?」

春花堅決地點點頭,道:「這段日子我仔細想了,覺得還是不能接受,即便是我能接受,可孩子生出來,就要遭眾人白眼,他若是男孩,怎么在世上立足,那家姑娘肯嫁他為妻,即便有願意嫁過來,也被媳婦瞧不起,一輩子被人指指戳戳,若女孩,也艱難,身世不明,找婆家都難,就是勉強嫁出去,也不受婆家人待見。」

佟氏想,這倒是實話,又道:「可江湖郎中下的葯,葯x一定猛烈,我擔心你吃了,傷身子,日後若在無子女,這一生豈不孤苦。」

春花堅決地道:「孤苦我也認了,嬸子不用擔心我,只管替我安排,是好是歹,總是我的命。」

佟氏道:「過了中秋,就打掉吧!既然你心意已決,在若拖延,月份大了,反而不好。」

春花用力點下頭。

二人去街上,找了臨青州最大的老字號盛膳堂,撿了幾樣包裝考究的,樣式好看,又新穎的,買了。

又去集市上買了兩籃子新鮮水果,去盛和太白樓買了醬豬手,熏兔r,燒鵝,醬牛r等。

兩手提得滿滿的,佟氏後悔沒把幀哥和鄭堅叫著。

這時,喧囂的鬧市,熙攘的人群中,一個身材高大魁梧滿臉疲憊,風塵仆仆的漢子夾雜在人流中,猛然看見佟氏二人,眼睛頓時閃現出奪目光彩,疾走穿過人群,要過去。

偏這時,人群一陣騷亂,好像是一個婦女丟了錢袋,急得坐在地上大哭,眾人紛紛上前圍觀,這圍觀人群阻了那漢子的去路,那漢子干著急,等他分開人群,佟氏二人蹤影皆無,那漢子站在原地,焦急地四處張望,眼中難掩失落。

佟氏二人好容易把東西提到小轎子停的地方,把東西放在轎後,上轎子,轎夫起轎。

佟氏累得臂膀生疼,自穿過來後,這具身子太嬌弱了,從前提這點東西不算什么。

秋風起,卷起轎簾一角,佟氏目光一下定在人群中某個角落,激靈坐起來,打起轎簾子,朝外看,眼光不住在人群中尋找,找了半天,沒有那熟悉的身影,佟氏又是一陣失望,想,看來自己是眼花了,方才明明看見邵雲海在人群里,看來是總想,產生錯覺。

春花在旁看她的舉動,不覺詫異,問:「嬸子怎么了?」

佟氏想她不認識邵雲海,說了讓她笑話,道:「沒事,方才我看人群里好像有個熟人。」

春花奇道:「嬸子是京城人,走這么遠還能看見熟人真是難得。」

佟氏失落地道:「眼花了,看錯人了。」

說吧,像是自言自語道:「長得太像了,親兄弟也不能這么像。」

春花看嬸子今個有點反常,不解。

二人提了大包小裹下了轎子,剛一進院子,徐媽媽從廚下看見,忙顛顛來接東西。

嘴里道:「買這么多東西,是預備明個做客用。」

佟氏笑道:「我們一家子老老小小的一大群人去,東西拿少了怎么好意思。」

徐媽媽接過東西,提著往上房走,道:「老奴在家看門,就不去了。」

佟氏道:「怎么能把媽媽一個人留在家里,大節下的。」

次日,佟氏給幀哥和鄭堅穿上上學穿的新衣裳,自己也刻意拾落了一下,春花穿了她花錢給定做的新襖裙,做了有些日子,春花一直沒舍得穿,說在家里穿白瞎了,今個是第一天上身,裁剪得合體,腰部掐得肥瘦正好,春花腰細胯寬,更突出其身材豐盈窈窕,不同與

佟氏的弱質芊芊。

剛收拾好,門外傳來輕輕叩門聲,徐媽媽忙出去開門。

佟氏從窗子里望去,見一個老家人模樣,和徐媽媽說了幾句,徐媽媽趕奔上房,進門道:「付姑娘接我等的轎子到門,主子,是不是現在就走。」

佟氏道:「既然轎子到了,就快些出去吧,省得讓付姑娘等急了。

門外,果然停著兩乘小轎,幾個家人小廝在門外候著,佟氏一出門,那老家人道:「請夫人上轎。」

佟氏等分兩下坐了,起轎。

約莫走了有半個時辰,佟氏掀開轎簾往外看,見眼前一座高大府邸,上高懸匾:魏府。

轎子卻沒停,直接抬去內宅,到了二門門首,方住了轎,佟氏一下轎子,就見付錦寧小姑娘迎上來,上前攙住佟氏道:「大姐姐才到,我都等急了。」

佟氏告訴魏府家人把東西從轎子上提下來,付錦寧小姑娘撒嬌偎著佟氏道:「大姐姐怎么還帶了東西來,怕堂堂的知縣府沒吃的。」

佟氏才知道那人是個知縣,其實從官服補子就能看出其官位,可佟氏對這朝不是十分了解。

幀哥和鄭堅雖是男丁,可也是半大孩子,就沒過多忌諱,也讓至內宅。

先去花廳,付姑娘讓佟氏上座,佟氏堅辭,付姑娘雖小,可也是主,就也不分主次,佟氏和付姑娘對坐,其他人胡亂坐了。

幾個丫鬟端來茶果,擺放在幾人跟前桌子上。

喝了盅茶水,佟氏才問:「別後,付姑娘去了哪里?」

付姑娘甜甜地笑著,脆生生地道:「說來也是我好命,那瘦子人牙找了個買主,那買主是個商人,老家是山東的,想買個丫鬟給他在西安府才娶的小妾使喚,碰巧看到我,就有心買下了,過了一月,那商人想回老家,就帶上新娶的小妾和我上路,可一進山東地界,合該那商人命短,竟至一病不起,一命嗚呼了,那小妾不但沒得到銀兩,青醫問葯,在加上住的店錢,反欠下不少債務,脫身不得,無法,就打我的主意,想把我賣掉,正好義父也住這客棧,聞聽要賣人,可憐我一介孤女,就花銀子買下我,認為義女,帶我來了臨青州。」

佟氏只覺欣慰,一直惦記付姑娘放不下,安仲卿曾幾次派人去西安打探,西安佟知府也盡力找尋,終是沒有結果,不想今日遇見,看小付姑娘有如此結果,佟氏放下心。

付姑娘說完,問道:「大姐姐不是賣給姓趙的老爺,怎么也會來這里?」

佟氏暗道慚愧,跟個小姑娘怎好說是安仲卿救的,男女有別,授受不親,古人講這個,也就含糊說遇見幀哥的先生,花錢贖身,這才得以自由。

小付姑娘終究是年紀小,就也不疑。

章節目錄 122喜從天降

一紫衣丫鬟走入,道:「回姑娘,酒宴齊備,老爺說了,請佟夫人入席,薄酒素菜不成敬意。( 無彈窗廣告)」

付姑娘就帶著一干眾人走去花廳,橢圓型的金圍紅木桌案上擺滿菜餚,方才回事的那大丫鬟道:「這是老爺在城里京菜館子里要的菜,是名廚田師傅親手做的,巴巴送了來,老爺說佟夫人乃京都人,怕吃不慣山東菜,特地早早定下的,算好時辰,給做上送來。」

佟氏暗想:魏知縣心細,又有分寸,自打她過來,並未在後宅露面,想是怕她有顧慮。

宴席並未有女主人,佟氏猜想來了這半天,他若有夫人早就該出來相見,以女主身份做東。

內宅缺了女主,付錦寧小姑娘理所當然的主人,小付姑娘不愧大家出身,雖小,但進退得當,禮數不輸與成人,落落大方,比一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姐都強。

小付姑娘對佟氏的家人都照顧得體,殷勤備至。

席間,禎哥突然道:「付姑娘,我有句話付姑娘別介意。」

小付姑娘含笑看著他,眼中盡帶笑意,爽快地道:「小公子請說。」

禎哥微微一笑道:「付姑娘是不是改稱我娘做嬸子,不是姐姐。」

「原來是這事啊!我當什么!是不是我稱呼姐姐長你一輩,你不好意思開口叫人。」說吧,咯咯笑起來。

禎哥被她笑得臉紅,正色道:「原本就該這么論。」

付姑娘看他窘迫,不在取笑,正經地道:「好,從今個起我就改口稱嬸子,這總行了吧!」

說吧,自然而然稱呼了聲:「嬸子。」

佟氏這餐飯吃了不少,許久沒吃到京菜,今日吃了倍覺親切,仿佛又回到佟家,一家人圍坐飲酒閑話。

飯後,付姑娘道:「請嬸子花園賞月。」

付姑娘前面帶路,佟氏等隨著來到魏府後花園涼亭,亭中間是一個綠松石幾,石凳上擺放大紅挑金絲褥墊,付姑娘請佟氏等入座。

這時,亭子下上來幾個丫頭,端著剔紅蓮枝托盤,里面擺著j致小巧的月餅,領頭的還是方才那大丫鬟道:「這是老爺讓送來的,特意在徐家老號訂做的,酥而不膩,不知夫人口味,每種都要了些。」

佟氏看每個托盤上擺放幾塊月餅,旁邊放著個木牌,寫著月餅里餡子,有桂花餡、蛋黃的,火腿的,咸r的,還有水果餡,共總有二十幾種之多,每塊都有佟氏平常吃的一半大,j美好看,周圍配上鮮花,看著心情愉悅,賞心悅目。

付姑娘又擊了下掌,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抱著琵琶走入涼亭,深深福身,就坐在准備好的梅花矮凳子上,撥動琴弦,指尖輕輕滑過,清凌凌的曲子飄在寧靜的夜空,頭頂一輪明月,園子里銀輝遍灑,佟氏心境恬淡,這夜晚靜謐美好。

桌上的人靜靜地聽著,舉頭望著圓圓的滿月,各人心境此刻安詳平和,享受這一刻的美妙時光。

不覺天晚,佟氏等不顧付姑娘一再挽留,告辭回去。

走到二門口,小轎早已備好,早上那老家人道:「老爺讓老奴送夫人回去,怕天晚路上不太平。」

佟氏道:「謝你家老爺。」付姑娘送至大門口,看著佟氏等上了小轎,直到佟氏的小轎走遠,付姑娘還站在門口。

佟氏一路坐轎子到了家門口,先後下轎,徐媽媽上前開了門鎖。

一天未回來,竟有冷清之感。

佟氏照料幀哥和鄭堅打水洗臉,春花和徐媽媽正要歇下。

突然,傳來一陣叩門聲。

佟氏詫異,這早晚誰會來,她們在臨青州沒幾個熟識的人。

徐媽媽已躺下,佟氏走去院子里,拉開門閂,猛然間門前站著一人,中秋月圓,照得門前通亮,佟氏赫然見邵雲海站在月亮地里,頓時驚呆了。

邵雲海呵呵笑道:「怎么不相信是我,你邵大哥回來了。」

佟氏一陣驚喜,呼吸急促,唇都直打哆嗦,不敢相信地重復一句道:「邵大哥是你回來了?」

邵雲海爽朗地笑道:「妹子,是你大哥回來了。」

佟氏身子軟軟地靠在門框上,眼含熱淚,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時,徐媽媽和春花在東廂房住,聽到動靜,披衣出來。

徐媽媽走到門口,向外一看,也愣住。

還是邵雲海鎮靜,玩笑道:「怎么不讓我進去,里面難不成藏著人?」

這一句,佟氏『撲哧』一聲笑了,眼中閃著淚花,道:「邵大哥沒正行,連妹子也逗。」

說吧,朝屋里喊:「幀哥,堅哥快出來,你們看誰來了。」

幀哥和鄭堅才要歇下,就聽院子里的門響,早就爬起來穿衣裳,幀哥一聽她娘喊,忙跑出去,看娘站在門口,跑過去,此時,邵雲海已邁步進門,幀哥一下子認出邵雲海,撲到他懷里,激動地叫了聲:「舅舅。」

邵雲海拍著幀哥的肩頭,道:「好小子,有良心,還沒忘了舅舅?」

幀哥口無遮攔道:「怎么能忘,我娘見天惦記舅舅,去找過您好幾回。」

邵雲海瞅瞅佟氏,佟氏不由臉紅,嗔怪道:「這孩子,竟瞎說。」

徐媽媽在旁樂呵呵地道:「可不是,當時在客棧里住著,左等邵大爺不回來,右等邵大爺不回,主子就去鎮子通向外間的大路上,見天等,等了足有半個月,才歇了心,老奴好歹勸著來山東,說這是邵大爺老家,邵大爺若有命,一定會回來,這不是見面了。」

佟氏聽徐媽媽滿心高興,也是有意撮合二人。

佟氏窘迫,怕家人再說出什么來,忙道:「邵大哥快進屋,今兒是中秋,媽媽燙壺水酒,整治幾個菜,我們一家人好好慶祝一番。

這時,鄭堅和春花也穿衣出來,鄭堅走到院子里,正碰上邵雲海往屋子里去,鄭堅稍一愣神,就大叫一聲:「叔回來了。」

上前抱住邵雲海,抱得死死的,哽咽道:「叔,你可回來了。」

佟氏想這是個有良心的孩子,當初邵雲海救了他,他沒忘。

邵雲海被鄭堅抱著,大聲道:「這孩子,我這不是好好的,難過什么?」

佟氏把邵雲海讓到堂屋坐,又介紹春花。

邵雲海感慨地道:「我走沒多久,變化真大呀!」

佟家又重新開席,一家人團團圍坐飲酒暢談。

佟氏問道:「邵大哥怎么那日出去就不還。」

邵雲海感慨地道:「悔當日沒聽你的話,非要出去,自以為走南闖北沒事,遇上亂軍,可亂軍那是講理之人,不由分說,就把我帶走,當了兵,後來被官兵打散,我才偷空跑出來,去原來住的客棧找你們,說來臨青州,我就又追到這里,回家後,聽店里的伙計說有個女人找我,姓佟,我一猜就是妹子你,只說你住在不遠的楊府巷,我挨家挨戶地找,終於讓我找到了。」

佟氏想那日多虧告訴他家下人,看來奔臨青州的決定正確的。

邵雲海一口氣說完,佟氏和徐媽媽等一陣唏噓。

邵雲海又道:「這幾月你們是怎么過的,路上太平嗎?」

佟氏就撿要緊的事說了,春花的事,她看幀哥和鄭堅在桌上也就含糊帶過。

佟氏說完,邵雲海盯著她,眼神揉入疼惜,道:「妹子一個女人,一路上帶著一家老小,卻能平平安安的到了臨青州,令邵某感佩。」

佟氏被他誇贊,心里也有一絲喜悅,面上卻謙遜道:「這也沒什么,就是命好,一路沒碰上歹人。」

邵雲海夾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又拿過酒盅喝了口,道:「你們在臨青州舉目無親,難得你安排得如此妥帖。」

佟氏提壺給邵雲海滿了酒,道:「邵大哥一定吃了不少苦,這次回來有什么打算?」

邵雲海砸吧一下嘴,品水酒滋味,道:「過陣子我打算把海上的生意了結,就在山東安定下來,不往外跑了,成個家,過上有妻有子的日子。」

佟氏聽他話說到此處,不好在接,鄭堅卻突然冒出一句:「叔和嬸都是好人,這院子也大,不如叔搬來和我們一塊住。」

這句話出口,佟氏臉騰地紅了,嗔怪地瞟了鄭堅一眼,呵斥道:「少胡說。」

邵雲海拿眼睛溜著佟氏的臉,佯作糊塗,打著哈哈道:「那敢情好,人多住著熱鬧。」

鄭堅不知是故意還是在男女之事上沒開蒙,跟著又說了一句:「我和幀哥就搬去西廂房,叔和嬸住上房。」

鄭堅一口一個叔嬸地叫,叫得佟氏訕訕的,不好意思起來。

邵雲海倒是很受用。

本來佟氏不自在,徐媽媽卻也倚老賣老道:「主子,我看這事使得,邵大爺一個住,衣食不周,才剛回來,在外面吃了不少苦,住在一塊,也好照應著點。」

佟氏心里發急,卻又不好駁,怕不給邵雲海面子,傷了他自尊,低頭左右為難。

邵雲海卻借坡下驢,道:「我正想吃徐媽媽做的菜,這回有口福了。」

佟氏實在不能不發話,在不說話,等於默認,這事就像是要定了,佟氏斟酌一下,笑著像是不經意地道:「哎!邵大哥什么身份,放著家里大宅子不住,來我們這租來的窄屋子,能習慣?要說照應,邵大哥家里仆從如雲,那還用得著我們?我這幾日正思m著找處房子買下來,也省得白花租錢,等搬了新家,地方寬敞了,邵大哥在來做客,就不至太委屈。」

佟氏早有此意,但顯然現在不是時機,她把手里的銀錢買了房子,就兩手空空,萬一有個危難招災的短了銀錢,人生地疏,告貸艱難。

邵雲海走南闖北當然聽出佟氏婉拒,想此事不急一時,慢慢來,人心都是r長的。

章節目錄 123天意

酒酣耳熱,邵雲海微黑的臉由於酒j的作用,變得發亮,誠心誠意地道:「妹子,我有句話說了妹子別多心,不如一起搬去我邵府住,我孤身一人,住著大宅子,素日嫌冷清,一個人的日子過得無滋無味,自打認識妹子一家,我才知道錢財算什么,什么都沒有親情重要,這些年我拼命賺錢,才悟出這個理,你們若搬去,幀哥和堅哥我請個幾個最好的先生來家教,省得孩子們刮風下雪往外跑。( 好看的小說)」

說著,又看看徐媽媽道:「媽媽偌大年紀也不用勞作,盡管歇著,我撥兩個丫鬟侍候,還有這春花妹子不用做chu活。」

徐媽媽聽了,感動得直抹眼睛,道:「蒙邵爺看得起老奴,老奴一輩子勞作慣了,閑不住,主子好老奴比什么都高興。」

佟氏心里滾熱,這正所謂的愛屋及烏,邵雲海對自己的家人都好,但無名無份住去他家,佟氏不能答應。

想到這,佟氏含笑道:「邵大哥才回來,這些事以後在說吧,房子我租了一年,租錢已付了,不住白空著。」

邵雲海又端起酒盅喝了口酒,眼神晶亮,道:「妹子,我看東屋里擺了一屋子玫瑰,妹子喜歡玫瑰?」

佟氏笑道:「那是喜歡玫瑰,是我做胭脂用的,原來這院子里種著玫瑰,到冬就榭了,後來想出這么個主意。」

邵雲海驚奇道:「妹子還有這手藝?」說了半句,一拍腦門道:「看我這記x,你佟家經營胭脂水粉生意,妹子怎么能不會做。」

佟氏往幀哥和堅哥碗里夾菜,叮嚀二人快吃,吃完了去睡覺,別關顧著聽大人說話。

春花在旁接茬道:「嬸子做的胭脂膏子可細膩了,塗一點在腮上,暈開,顏色艷麗。」

邵雲海道:「做成了拿去那里賣?」

佟氏說了玉脂坊。

邵雲海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眾人面面相覷,佟氏恍然明白過來,紅臉道:「難道那鋪子是大哥的本錢?」

邵雲海止住笑,道:「沒錯,那鋪子地點不好,我原打算賣掉,一時沒合適買主,就先放著。」

眾人都笑了,徐媽媽笑著道:「這真是緣分扯不斷。」

邵雲海笑過後,正色道:「我邵雲海說幫襯妹子錢,妹子這等要強之人,平白不會要,不如這樣,你做出來,我賣,照著原來的價錢算給你錢,你有多少盡管拿來。」

佟氏這回沒拒絕,答應下來。

月掛中天,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幀哥和堅哥早回屋睡覺了,就剩下幾個大人,春花今兒高興也喝了幾口酒,本來這些日子孕期反應不太強烈了,可多吃了幾口涼菜,胃里就不舒服,突然,胃里一陣翻滾,春花怕掃了大家的幸,強忍住,一頭跑出去。

到外面趴在臟污桶邊就嘔吐起來,邵雲海正說話,看春花跑走,開始有些納悶,旋即反應過來,躊躇片刻,問:「春花是有身子了?」

佟氏看他也不是外人,想和他說了,他在臨青州這地界,找個大夫給春花打掉孩子對他來是小事一樁,於是也不隱瞞,趁孩子們不在,就原原本本說了。

佟氏話音方落下,邵雲海一拳頭錘在桌子上,怒道:「畜生!」

佟氏瞅瞅外面,朝邵雲海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讓春花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