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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立刻覺得事情有趣起來了。這位軍校的高材生看起來比悼亡人還著急,他奮力掙扎,一副想和高斯拼命的樣子,若不是一只手被銬在了牆上,他肯定早就撲過來了。要是能選擇砍斷一只手來交換自由,他肯定會樂顛顛地把手奉上。

原來他們是「那種」關系啊,高斯心想,難怪連逃跑都要成雙成對。貝葉斯知道這事嗎?他怎么不改行去開婚姻介紹所!

「該死的!你要是再敢碰約書亞一下,我殺了你!」

高斯歪頭,「你試試啊?」他拽著約書亞的頭發,強迫他仰起頭,接著一邊盯著怒火熊熊的阿洛伊斯,一邊伸出舌頭舔了舔殺手的喉結。

「混賬!」青年猛地一掙。高斯懷疑他的手腕搞不好真的會斷掉。不過那也沒關系,上校身上帶了槍,還有幾個忠實的部下在旁邊盯著,而青年手無寸鐵,折騰不出什么鳥來。

高斯將約書亞按在地上,扯開他的衣服,從衣領開始,白皙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高斯急不可耐地撫上那皮膚,手底的觸感就像名貴的陶瓷一樣光滑。他繼續下移,將染血的上衣整個撕開,和凝結的血液黏在一起的布料一旦被撕開,下面的傷口便又開始流血。不出所料,這換來了殺手一聲壓抑著痛苦的喘息。高斯感覺更興奮了。他將手指插|進血肉模糊的彈孔里,就像擴張床伴的下|身一樣,狠狠攪動了兩下。

約書亞扭過頭,銀發遮住臉孔,讓高斯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身體的抽搐和沉重的呼吸明明白白地表現出了他的痛苦。

「不要!」阿洛伊斯嘶啞地吼叫,聲音幾乎帶著哭腔,「別那樣……別那樣對他……他會死的!」

高斯聞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說的似乎也有道理。殺手雖然傷的不是很重,但也不能說安然無恙,要是玩得稍微激烈了一點,搞不好真的會一命嗚呼。貝葉斯少將下令要留活口的,這表示他可以隨便玩,只要不出人命。但是高斯對自己床上的自控力一向沒什么信心。倘若真的把殺手弄死了,貝葉斯或許會借此打壓他。更何況還得考慮悼亡人在國民中的影響力,上校可不想在未來收到什么悲憤欲絕的女粉絲寄來的恐嚇信。

阿洛伊斯咬了咬嘴唇:「如果……如果你只是想找個人玩玩,那我也行……求求你,不要對約書亞……」

「你?」高斯抽出手指,帶出些許細碎的血肉。他將手指上的血抹在殺手的胸膛上,像畫家漫不經心地塗顏料。阿洛伊斯·拉格朗日雖然不如悼亡人這般美貌,但相貌也算清秀,大概當年在學校還是棵校草,最重要的是性格夠硬,現在臉上帶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待會兒被|操得哭天喊地,前後一對比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你的話……」上校看著腳下半死不活的約書亞·普朗克,再看看被牢牢銬在牆上的青年,顯然是後者更有吸引力。他可不想做到一半才發現自己是在奸|屍。於是他干脆地走向青年,捏住對方的下巴,「既然你主動求歡,我就勉為其難地滿足你好了。」寧可自己被|操也要保護小情人嗎?那就讓你一次爽個夠!

高斯解開自己的褲子,掏出早已堅硬的性|器,在青年臉上摩擦。「張嘴含住,寶貝兒。」

阿洛伊斯扭過臉,看起來快哭了。「叫你手下出去。」他說。

「怎么?害羞了?」高斯用老二拍擊青年的臉頰,「沒關系,他們會守口如瓶的。」

「讓他們出去!」阿洛伊斯嘴唇顫抖著,小聲加了一句,「求你了……」

這樣的屈服大大滿足了高斯的自尊心。雖然部下的存在可以防止兩個俘虜做出什么不軌舉動,但他們倆現在一個身受重傷,一個被牢牢鎖住,根本無法反抗。況且上校也帶了槍,可以保護自己,也沒有當眾表演性能力的特殊嗜好,於是他轉向門邊看好戲的部下:「都出去吧。」

部下們咂著嘴,失望地魚貫離開。房門關閉,只剩下他們三個。

「現在可以了吧?」沒等得到回答,高斯便將老二塞進青年嘴里,按住對方的腦袋開始抽|插。溫熱的口腔帶給他至高無上的享受,他一邊滿足的嘆息著,一邊加快了抽|送的速度。阿洛伊斯眯著眼睛,無神地望著他背後,大概是在看悼亡人吧,高斯已經無法分辨這些了。

透明的津液自嘴角流下,帶上幾分淫|靡的色彩。高斯快達到高|潮了。他抓住青年的頭發,開始飛快頂|動。

接著,一陣劇痛從腦後傳來。眼前的世界倒轉,高斯發覺自己被人揍翻在了地上。

約書亞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後,悄無聲息,沒發出一絲聲音。他揍翻高斯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擰斷了他的雙手,接著對准他下|體狠踹幾腳。

「啊啊啊啊!」高斯慘叫。

約書亞從慘叫的上校身上搜出一把鐳射槍,打開保險,扣下扳機!

鐳射光束險險擦過高斯的耳朵,射在旁邊的地板上。

「閉嘴。」殺手冷冷命令道。

他一掃先前的虛弱姿態。傷口還在流血,然而這不但沒讓他的氣勢減弱,反而增添了幾分詭譎和殘酷,令他如死神般凜然不可侵犯。

高斯乖乖閉嘴。

悼亡人朝阿洛伊斯的手銬開了幾槍,解放了被束縛的青年,然後上前吻了吻他的嘴唇。

「沒事吧?」

阿洛伊斯點點頭。

約書亞又吻了他一次:「委屈你了。」接著將黑洞洞的槍口轉向無助的高斯上校:「站起來,暫時當一下人質,廢物色|情狂。」

作者有話要說:lz四級過了,特此二更。

第五十二章

「女王之劍」號上兩名狗膽包天的俘虜挾持了吉爾伯特·高斯上校,在官兵重重包圍下朝停機庫緩緩移動,與其說是被包圍,不如說簡直像是被夾道歡迎一般。誰也不敢對他們動手,因為一不小心就會傷到高斯上校,這家伙身份特殊,可是絲毫怠慢不得的。上校的部下們一邊憤恨地跟著人質移動,一邊在心中自責,竟然讓那個精蟲上腦的家伙跟兩名危險的海盜同處一室,真是太大意了!

約書亞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持槍抵著人質的腦袋,阿洛伊斯則扣著人質被擰斷的胳膊,防止他逃跑。

形勢完全逆轉了過來。在以人質安全要挾他人這方面,無人能出海盜之右。所以一路上他們基本上沒遇到什么阻礙,就連「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點放下武器投降」的此等毫無意義的威懾,也被阿洛伊斯用「打開停機庫的門,否則干掉人質」給頂了回去。

停機庫中的飛行器按型號、大小和用途分門別類整齊擺放。阿洛伊斯掃了一眼,有點遺憾朵露自爆了。不過他眼尖地在角落里發現了一架戈多二式,只要能源足夠,這架戰機飛出去,除了光束炮之外沒人能趕上他。

「那架戈多二式開出來。」阿洛伊斯大咧咧地向旁邊的整備員抬了抬下巴。

「我……我沒有權限……」無辜中槍的整備員後退了一步,肩膀縮了起來。

「誰有權限?」

「我!」

雷歐納德的聲音回盪在停機庫中。

眾人皆驚!

「怎么回事?」「誰在說話?這不是我們船上的人工智能啊!」「飛船系統被侵入了嗎?」「程序員都在干嘛?我們的防火牆這么弱嗎?」

在整備員見鬼了似的瞪視下,那架被阿洛伊斯指名的戈多二式從角落里滑了出來,按照完美的路線進入了彈射台。

阿洛伊斯和約書亞挾持著高斯上校,靠近發射台。約書亞輕哼一聲,嘴唇扭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干得好,雷歐納德。他心想,不愧是全銀河系最強最優秀的人工智能。

雷歐仿佛聽見了他無聲的贊美,「請拉格朗日先生和普朗克先生登機,其他人後退,否則我可能會手滑出現什么無法估計後果的重大失誤。」

戰機的艙門滑開,露出座艙。約書亞快速瞥了一眼,對阿洛伊斯說:「你先進去。」

青年點點頭,松開上校的斷手,轉身跳進座艙。

殺手則繼續拿槍指著上校,和包圍他們的士兵對峙。誰也不敢貿然開槍。氣氛一時降到了冰點。

約書亞依然保持著有些慘淡卻風度翩翩的微笑,湊近上校耳邊,低聲說:「記住我的名字吧。我是殺手,悼亡人,約書亞·普朗克。」

他猛地一推,高斯上校踉蹌幾步,折斷的雙手像木偶的雙臂一樣在身體旁擺盪,無法維持平衡的身軀倒在地上,發出巨響。

約書亞扣下扳機,一道鐳射光束不偏不倚射中上校雙腿之間。上校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像條擱淺的魚一樣在地上扭動著。

「再會。倘若再次見面,我必定是為了哀悼你的死亡而來。」

接著,約書亞轉身跳進座艙。

艙門閉合,彈射軌道准備就緒,能量沖入發射槽中,強大的推力將戰機射入太空中。

雷歐納德撤出了「女王之劍」號的系統,將權限還給飛船所搭載的人工智能,後者連剛剛發生了什么都沒搞清楚。

「戰俘……逃跑了!」

停機庫里有人喊了一聲。它如投進平靜池塘的一顆小石子,立即激起漣漪。眾人這才如夢初醒,反應過來必須做些什么挽回損失。

「快叫醫生!高斯上校受傷了!」

「出動戰機!立刻出動戰機!一定要把他們追回來!」

「誰去向少將閣下報告?」

「不惜一切代價攔截他們!」

阿洛伊斯操縱戰機,如箭離弦,自艦隊的眾多飛船邊擦過,飛向星海深處。

「阿洛伊斯,能聽見我說話嗎?」雷歐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來。

「能。非常清晰。」

「朝我給你指示的方向飛,有人會來接應你。」

雷達上亮起一個綠色的箭頭,一閃一閃,指向某個方向。真是充滿了雷歐風格的指示。

「明白。」阿洛伊斯調轉方向。接著舒了一口氣。總算逃出那個鬼地方了。嘴里還殘留著被吉爾伯特·高斯施暴過後的鈍痛,這惡心的感覺恐怕一時半會兒消不去了。真不明白約書亞為什么不殺了那變態。

「約書亞?」

殺手從登上戰機開始便一言不發,倚在駕駛座上,捂著傷口,發出輕微的喘息聲。阿洛伊斯擔心地看了他一眼,只見約書亞蹙著眉,雙眼緊閉,滴滴冷汗滑下臉頰,毫無血色的臉孔在黑暗的座艙里猶如一個蒼白的幽靈。

「約書亞……你還好吧?」

殺手點頭:「嗯。」

他看起來明明糟糕透了。從剛剛偷襲吉爾伯特·高斯開始,他就一直在透支自己的體力,潛力爆發之後,疲倦成倍地降臨。約書亞已經支撐不住了。

阿洛伊斯冒險松開了控制儀,攬過約書亞的腰,讓他坐在自己膝蓋上。這樣無疑會妨礙操作,但至少能讓約書亞好受一些。

殺手已經虛弱到連抗議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他用一只手按著傷口,徒勞無功地試圖止血,另一只手環住阿洛伊斯肩膀,身體靠在對方懷里。

「再忍一忍,約書亞。」阿洛伊斯說,「我們馬上就到家了。」

約書亞垂下頭,銀發遮住臉孔。「嗯。」

話音剛落,雷達上便出現了三個代表敵人的紅點。恐怕是那艘飛船收到了命令,立刻派出戰機來攔截他們。

「抓緊了!」

戰機劃出一道弧線,竭力逃出重圍,然而帝國軍的機師緊緊咬在後面,根本甩不開。

真難纏!

阿洛伊斯想發射導彈,卻發現這家戰機沒搭載武器,全部能量都集中在引擎部,連發射光束炮的余裕都沒有。而敵人則全副武裝,導彈與光束齊飛,恨不得把戈多二式就這么葬送在宇宙里。

「雷歐納德!請求支援!」

回答他的是一束銀亮的陽離子射線!宛若天神投下的閃電一般擊中一架帝國戰機,被擊中的戰機外殼瞬間汽化,接著爆炸的光亮照亮了黑暗的宇宙。

在那剎那的光芒里,一架銀色的吟游詩人躍入了阿洛伊斯的視線,在光學顯示器上,她的身姿是如此優雅,彷如騰空振翅的飛鳥,事實上卻是披著白紗的恐怖死神,用導彈和離子炮收割生命和靈魂。

吟游詩人以不可思議的飛行角度插|進帝國軍的戰機編隊里,幾個瞬息之後在爆炸的火光中雍容離去,留下一片逐漸冷卻的殘骸。

阿洛伊斯只知道一個人擁有此般神乎其神的駕駛技巧。

「船長!」他幾乎熱淚盈眶。

「哎哎,聽見了。」胡安娜的聲音從加密頻道里響起,「我是不是來遲了?」

「來得正好,船長!」

「這里交給我了。朝雷歐的指給你方向飛,暗夜仕女號在那邊等你!」

「是!」

對於帝國軍的一些人來說,這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宇宙海盜胡安娜的身影,對另一部分人來說則是最後一次。

對於達雷斯·貝葉斯少將來說,這是久違了的會面。全息畫面直播了那架吟游詩人一面倒轟炸帝國軍戰機的實況,大量數據被送到艦橋,等待指揮官決策。

約翰·萊布尼茨如驚弓之鳥一樣站在少將身後,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惹怒了少將。艦橋上其他士官的想法也和他相差無幾。

少將盯著全息畫面,臉上表情變幻莫測。

又一架戰機被擊落。萊布尼茨以為少將肯定會大發雷霆,誰知道他輕輕嘆了口氣,抬手關掉了全息畫面。「不要和胡安娜·拜格雷爾糾纏。」他說,「撤退。能撤多遠撤多遠。護崽的瘋母狗咬起人來可真疼啊。」

「……是。」

「高斯上校還活著嗎?」

萊布尼茨渾身一抖:「是……是的。」剛剛軍醫匯報,高斯上校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以後生兒育女恐怕會有些麻煩(不過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其實是件值得歡欣鼓舞的好事)。

「既然活著,就讓他為自己的錯誤付出應得的代價吧。」少將雙手交疊膝蓋上,口吻近乎彬彬有禮,「托那個蠢貨的福,這次回帝都我恐怕不僅帶不回捷報,還得向女王陛下請罪了。」

可惜不能把學長帶回帝都。對於達雷斯來說,這是此行最大的遺憾。

第五十三章

約書亞沿著一條狹長的隧道,不斷向黑暗深處走去。

濃稠的黑暗如同有形的物體一般纏繞在四周,卻不令人害怕,那是如同母親的子宮般的黑暗,讓人油然產生一種歸宿感,想要拋卻一切,回到全然的漆黑中。

約書亞不停前進。

前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銀色的披肩長發,飄逸的白色長袍,瘦削而孤單的背影。

「凱斯特……?」

前方的人沒有回答,他好像根本沒有聽見約書亞的聲音,自顧自地往前走著。約書亞快步跟上。就在手指快要夠到凱斯特的衣服時,男子突然停下腳步,側過頭,金色的眼睛凝視著殺手。

「你到這里來干什么?」

凱斯特的聲音和記憶中一模一樣,抑或這也只是一段被遺忘了的記憶?

「回去。」凱斯特像驅趕蒼蠅一樣煩躁地揮手,「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

只要再往前邁一小步,就能到達凱斯特身邊了,但是約書亞的雙腳卻如同粘在了地面上一樣動彈不得。他掙扎著移動雙腿,不論怎樣都無法再前進了。

「回去。」凱斯特又重復了一遍。

約書亞全身冰冷,像剛從冰海里爬出來一樣。然而右手的掌心卻異常溫暖,簡直灼痛了他的皮膚,像的開水沿著血管和神經,一路流淌到胸腔,在那里凝成了一捧熾熱的火焰。

「凱斯特……」

「回去!」

凱斯特一向討厭把同樣的話重復三遍。這個習慣後來約書亞也染上了。他知道這代表年輕的科學家生氣了。

於是約書亞試著後退了一步,能動了。這時候他隱約想起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忘記了一個重要的人。他還在狹長隧道的另一邊等著他。對,必須回去找他。

凱斯特眯起眼睛,似乎對約書亞的退卻感到非常滿意。「雖然你早晚是要來這里的,不過不是現在。」說完他扭過頭,銀發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形。他踽踽獨行,像一個孤單的旅人,結束了漫長的征途,終於要回歸故鄉了。

白色的背影最終消失在了濃烈的黑暗中。

約書亞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陌生的天花板,白色的,干凈到神經質。仔細一看,原來牆壁和地板也是白色的,一塵不染,白色窗簾透出稀薄的晨光。身上蓋著的被褥也是白色的,很柔軟,散發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他試著動了動,知覺逐漸回到了身體里。旁邊傳來一聲欣喜的呼喊:「你醒了?」

阿洛伊斯坐在床邊,看見約書亞睜開眼睛,立刻湊了上來。

「這是哪兒?暗夜仕女號?米蘭圖?」

「是米蘭圖。」青年回答,「米蘭圖的醫院。」

……原來已經回來了。

約書亞扭動僵硬的脖子,發現自己的右手被阿洛伊斯牢牢握著,不知道握了多久,也許從來就沒有松開過。

似乎注意到殺手詢問的目光,阿洛伊斯尷尬地咳了一聲:「那個……你昏迷快三天了。醫生說等你醒了就去叫他。」說完他松開手,起身,但是約書亞抓住他的胳膊,讓他重新坐下。

「醫生會來定時查房的,不差這么一會兒。」

「你……你需不需要別的什么?要不要喝水?枕頭要墊高嗎?」

約書亞難以掩飾自己的笑意:「什么都不需要,除了要你留下來陪我。」

阿洛伊斯有些臉紅,他囁喏幾聲,趕緊找個話題緩解自己的緊張,「那個,我們……我們乘戰機逃出去以後,船長來接應我們了。船長她真厲害,帝國軍的機師都不是她的對手……」他頓了頓,語無倫次起來,「雷歐可擔心你了,他都快哭了,我還以為人工智能不會哭的呢。還、還有,緹忒拉說等你痊愈了,請我們去她家吃飯。還有,那個……」

發覺青年欲言又止,約書亞問道:「怎么了?」

阿洛伊斯扁了扁嘴:「凱斯特是誰?」

「……啊?」

「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約書亞幾乎要大笑出來!但是一旦笑起來,就會牽動腹部的傷口,使他哭笑不得。

「哎喲,你這是在嫉妒嗎?因為我沒喊你的名字?」

「我……我才沒有嫉妒。」阿洛伊斯心虛地望著地板。

「我錯了。」約書亞握緊他的手,「下次一定只叫你的名字。」

阿洛伊斯不安地扭動了幾下:「不要有下次!」他突然激動地說,「永遠不要有下一次了!我可不喜歡再看見你受傷!」

約書亞一怔。

「知不知道看見你受傷,我心里有多難受!」說著,阿洛伊斯的眼圈紅了,「我寧願受傷的是自己,也不要……」

「那你呢?」約書亞反問,「為什么要允許那個叫高斯的混賬對你干那種事?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難受嗎?」

「我那是為了保護你啊!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他把你弄死嗎?」

「我不需要你保護!」

阿洛伊斯睜大眼睛,不說話了。

意識到自己說了傷害對方的話,約書亞連忙撐起身體,摟住阿洛伊斯,磨蹭著他的臉頰。「對不起。」殺手低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他思緒飛轉,思考該怎么安慰青年。該死,他知道一千種殺人的方法,可對於如何安慰他人卻一竅不通。他只好抱緊阿洛伊斯,試圖用行動化解誤會,「我……我不想讓你為了保護我而受傷。要知道,在我心里……」他深吸一口氣,「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比我自己的性命都重要。」

阿洛伊斯依然沒有答話。過了半晌,約書亞才感覺到一雙手搭上了自己後背。

微弱的聲音從懷中傳來:「……我也是。」

米蘭圖醫院的外科醫生踏進約書亞·普朗克的病房時,看見的就是病患和家屬緊緊相擁你儂我儂的瞎狗眼場面。一向恪守職業道德卻至今單身的醫生此刻也忍不住破口大罵:「白日宣淫!真是有傷風化!這里是醫院不是你家!快滾!給我滾出去!」

「約書亞的傷還沒好呢,怎么滾?」

「好了之後立刻就給我去辦出院手續!立刻!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們了!」

於是約書亞剛剛痊愈就被醫生趕出了醫院。阿洛伊斯向伊布借了一輛磁浮車接他回家。

「西莉亞說明天晚上辦一個宴會,慶祝你出院。」一想到暗夜仕女號的西莉亞要親自下廚,阿洛伊斯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希望別像上次歡迎會一樣,到最後完全變成醉鬼狂歡大會。」約書亞說,「而且醫生說我還不能喝酒。」

正在開車的阿洛伊斯回過頭:「我會好好監督你不讓你沾一滴酒的。」

幾分鍾之後,磁浮車就停在了家門口。「到了。」阿洛伊斯下車,幫約書亞拉開車門,微微鞠了一躬,做出邀請的手勢:「歡迎回家。」

第五十四章

屋里的陳設與離開時沒有什么變化,可能因為一段時間沒人住了,空氣有些凝滯。阿洛伊斯挨個打開窗戶通風。約書亞打著呵欠看他忙碌地滿屋子亂竄。「我累了,先上樓去休息一下。」殺手很有身為病人的自覺,這些天幾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被伺候得非常舒心。現在也不打算上去幫忙。他可是病患!

所以他慢悠悠地上了樓,回到卧室,滿足地看到米蘭圖夕陽的余輝灑滿房間。他爬上床,拿出雷歐新配發的通訊終端,找出一首輕柔舒緩的歌,懶洋洋地等阿洛伊斯來喊他吃飯。

阿洛伊斯手忙腳亂地派家務機器人簡單打掃了一下衛生(感謝上主他終於學會用這玩意兒了),做了一頓簡易晚餐(殺手大概會對盤子里的甘藍很不滿),接著上樓去找約書亞。

推開門,首先看見的是滿屋子的光輝,躺在床上的約書亞沐浴著柔和的夕輝,仿佛被勾上了一層金邊。阿洛伊斯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走上前。

床上放著新的通訊終端,屏幕上顯示「待機」,約書亞大概是玩終端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醫生給他開的葯有嗜睡的副作用。他側躺在床上,露出一小截腰,簡直是無聲地引誘。阿洛伊斯撫上他腰際的肌膚,咬了咬約書亞的耳朵:「嘿,起來,吃飯了。」

約書亞的睫毛像蝴蝶翕動翅膀那樣顫了顫。他不動聲色地按住阿洛伊斯不老實的手,回過頭,黑金色的眼睛像要和夕輝融為一體。「我比較想吃你。」

「……啊?」阿洛伊斯愣住,大腦像當機了一樣,無法分析剛剛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呃,你再說一遍?」

「跟我做|愛吧。」

阿洛伊斯的第一反應是:做|愛是什么玩意兒?第二反應是:真的假的我沒聽錯吧?!第三反應是火箭似的躥上床,騎跨在約書亞腿上,迫不及待地吻住對方的嘴唇。感謝上主,約書亞終於想通了!他願意跟他上床了!

親吻逐漸深入,阿洛伊斯品嘗著約書亞唇舌的甜美滋味,好幾次激動地差點咬到他的舌頭。約書亞摟著他的腰,手指沿著衣服的縫隙鑽了進去,揉|捏著那里的皮膚,然後解開他的褲子。

這主動的愛|撫讓阿洛伊斯受寵若驚。「你怎么突然想做了?」

「總覺得再不出手,就會被別人捷足先登。」約書亞脫掉阿洛伊斯的褲子,連同內褲一起扒下來,不懷好意地看著對方腿間勃發的性|器,「我是個自私的人,想讓你的一切都屬於我。」說著他的手從青年的腰部向下滑去,探進臀縫里。

阿洛伊斯意識到有什么事情不對勁。「我說,約書亞,」他扭動著試圖掙開,卻被殺手按回去,「你該不會是打算上我吧?」

約書亞的動作停了停,狐疑地看著他,臉上仿佛寫了「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幾個字。

「可是我想在上面。」阿洛伊斯說。

「沒門。」約書亞發出一聲嗤笑,「只有這件事我絕對不妥協。」他睨視道,「騎乘位除外。」

「……」阿洛伊斯不發一言,只是瞪著他,在等對方先軟化。要他躺下來乖乖被|操?開什么玩笑!當年他攻遍赫卡提監獄,未逢敵手,怎么可能做下面那個!

最後約書亞軟化了。「好吧,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你的。」他整理自己的頭發和衣領,一副「剛剛我說的話你就當沒聽見哈哈哈現在我們可以去吃飯了嗎」的樣子。

阿洛伊斯卻無法輕而易舉地無視這事。他已經興奮起來了,打斷一個男人發情是件多么不人道的事啊。他望著悠然的約書亞,心里如火山噴發、天人交戰。這機會多難得!錯過了今後說不定只能互相打一輩子手槍了!

「等等!」他阻止殺手,「既、既然你想在上面,這次就……就暫且……」話還沒說完,他就被約書亞狠狠壓倒在床上,身體陷入柔軟的被褥里,上方則被男性的軀體覆蓋。「早這么說不就好了。」

約書亞堵住他的嘴唇,奪取他的呼吸和心跳,同時掀起青年的上衣,露出沒有一絲贅肉的平坦小腹,然後是結實的胸膛。身為機師,阿洛伊斯的身材保持得很不錯,修長同時又不過分瘦弱,肢體柔韌,充滿活力,不論男女都喜歡他這樣的身體。這讓約書亞小小地吃醋了。

阿洛伊斯配合地脫掉上衣,現在他已經一絲|不掛了,約書亞卻仍然衣冠楚楚,舉止冷靜,一點兒也不像准備來一場激戰的樣子。最初的羞澀過後,阿洛伊斯開始運用自己嫻熟的技術反過來刺激殺手。他在床上一向放的很開,就算在獄卒面前也照樣能和床伴酣戰,更何況他早已習慣將身體毫無隱瞞地暴|露在約書亞的視線下。他曲起膝蓋,緩緩磨蹭殺手的腿間,感受到了那里的硬度。約書亞也是挺有感覺的嘛!

「嘿,你以前有上別人的經驗嗎?」阿洛伊斯嘴角噙著挑|逗的微笑,扯開約書亞的褲子。硬|挺的性|器跳了出來,帶著咄咄逼人的熱度。

「說實話沒有。」約書亞俯身咬住阿洛伊斯胸前淡色的乳|頭,引來一聲驚呼,「不過我找雷歐借了不少『教學片』……一定讓你爽翻。」

「你來試試啊!」阿洛伊斯咯咯笑著,毫不壓抑身體里翻涌的情|欲,大大方方地張開雙腿,「去拿點兒潤滑的東西來。」

約書亞親吻著他大腿內側細膩的肌膚,留下幾枚紅色的牙印,像在自己的領地上做了個標記一樣,接著流連不舍地起身,脫掉僅剩的衣物,赤|裸地走進浴室,拿了瓶沐浴露回來。事出突然,沒有准備潤滑劑,只能拿這個代替了。幸好阿洛伊斯從不挑剔這些。他一邊按摩硬|挺的下|身,一邊饒有興味地看著約書亞將沐浴露倒在手掌上,抹勻在他腿間。

「好涼……」

一根手指沾著沐浴露,探進了後方的小|穴里。阿洛伊斯倒抽了一口冷氣,微妙的不適感和絲絲涼意混合在一起,像一劑狠辣的催情葯打入了身體。他喘息著,勾住約書亞的脖子索吻。

拿著醫師執照的殺手熟練地找到了敏感點,借著潤滑,手指在內部通行無阻。炙熱的內壁如同有生命一樣纏著他的手指,像在拒絕這個無禮的訪客,又像在放|盪地挽留他。很快,他加進了第二根手指,這次受到的阻力大了許多。

「你里面可真緊……」約書亞說。

阿洛伊斯無法作出回答。小|穴被兩根手指反復戳弄抽|送的快感如潮水般在體內激盪,只能用斷斷續續的呻吟告訴約書亞他有多么舒服。「嗯……快、快一點……」

回應他的是第三根手指。內部完全被填滿的滿足感刺激著他的感官,每一寸皮膚都在叫囂著想被愛|撫。約書亞耐心地擴張他狹窄的後|穴。阿洛伊斯的身體很敏感,這在上次「治療」時約書亞就發現了。只靠玩弄後面就能讓他達到高|潮。這具敏感的身體還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淫|盪秘密呢?殺手快等不及要親自探索發掘了。

開拓緊密小|穴的手指不停按壓著敏感處,帶來使人瘋狂的刺激。內壁分泌出透明的液體,隨著手指抽|送的東西被帶出體外,挺立的陰|莖頂端也滲出淫|液,阿洛伊斯雙腿間變得濕漉漉的,液體流過未經人事的嫩紅色穴|口,伴隨著響亮的水漬聲,讓約書亞心里一陣燥熱。

再忍忍……他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貿然進入會傷到阿洛伊斯的。

然而阿洛伊斯比他更按捺不住。「可、可以了……」他從鼻腔里發出甜膩的哼聲,「快點進來……」

「還不行。」

阿洛伊斯可沒殺手那么有耐心。他撐起上半身,離開約書亞的手指,然後抓起對方的性|器,擼動了兩下,引導它進入自己飢渴難耐的小|穴。碩大的龜|頭才剛剛插入,穴|口便被撐開到了極限,無法再繼續深入了。青年深吸一口氣,想慢慢引導陰|莖進來,但是這樣不上不下的姿態首先使約書亞受不了了!

他快瘋了!

明明已經感受到小|穴的溫暖和濕熱,卻不能更進一步,他要瘋了!

再也顧不得會不會弄疼對方(這都是他的錯,約書亞責怪地想),殺手扣住阿洛伊斯的腰,狠狠一插到底!

「啊!」阿洛伊斯痛地尖叫出來。

被進入那一刻的疼痛和內部被瞬間填滿的奇妙感覺混合成難以言喻的快感,一下沖上頭頂。阿洛伊斯有數秒時間失去了意識,等回過神才發現剛剛竟然就這么射出來了……白濁的液體濺在自己腹部,形成一幅淫靡的圖景。

約書亞帶著得意的笑,沒有任何猶豫,一刻不停地抽動起來。

「等等!等一下……慢點……」阿洛伊斯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抓住殺手的肩膀,指甲陷進皮肉里。這點微小的刺痛根本沒造成什么壓力,約書亞繼續頂動,每次都整根進入,再整根抽出,霸道地帶出和腸壁分泌的淫|液混合在一起的白色沐浴露。

疼痛逐漸變成了催情的葯劑。阿洛伊斯配合約書亞的動作扭動身體,每一次沖刺都帶來致命的快感,每一次撞擊都使人崩潰瘋狂。他敏感的內壁感覺到對方性|器的摩擦和貫穿,戰栗的身體再度興奮,陰|莖勃|起,頂端滲出透明液體。

身體碰撞的聲音同難耐的呻吟混雜,回盪在房間中。

約書亞忘我地馳騁著,這種支配著別人、同時又融為一體的奇妙感覺讓他無法自拔,只能用越來越快的貫穿來滿足自己。他發現阿洛伊斯又硬了,還不老實地擼動著。於是他按住青年的手。「別摸。」

「約書亞……讓……讓我……」自·慰被打斷的青年氣惱極了。

「別動,老實躺著。」約書亞親吻著他的胸膛,伸出舌頭舔上乳|頭,在淡淡的乳暈上打轉,「你只靠後面也能射的。」

「不行……我要……」

「射給我看看。」

阿洛伊斯的呻吟帶上了哭腔。快感強烈到近乎是折磨了,他希望快點解放,身體被禁錮著、貫穿著、支配著,一切都掌握在約書亞手里。

「求你……讓我……」

約書亞將他雙腿拉開,按到胸口,凶狠地抽|插起來。數十下沖刺後,他一挺腰,將精|液全部射在了阿洛伊斯體內。

「啊……」阿洛伊斯哭喊著。仿佛有岩漿在身體里迸發,熾熱地澆灌著腸道。他從沒有嘗過這種滋味,強烈的刺激讓他攀升到了頂峰,叫著約書亞的名字再度達到高|潮。

「我……我|操……你也太猛了吧……」阿洛伊斯無力地躺平,他連續兩次被|干到射|精,現在已經一絲力氣都提不起來了。約書亞抽出軟下來的陰|莖,躺到他身邊,把他摟在懷里。

「感覺好嗎?」

「……哼。」阿洛伊斯縮著腦袋,不置可否。但從他發紅的耳根,約書亞明白自己做的非常賣力,而且的確讓他爽到了。

其實他也覺得棒極了。他從來不知道和同性做|愛是這么的美妙,好像一瞬間置身於天堂一般。食髓知味也是件可怕的事,他真想再來一次,卻又擔心阿洛伊斯承受不住。他爬起來檢查青年後面的狀況,小|穴因為過度使用而紅腫著,不過沒流血,乳白色的精|液從尚未閉合的穴|口流出來,景色極致淫靡。

約書亞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躺回去,暗自警告自己不許再動做|愛的念頭。「射在里面會不舒服吧?」他問,「幫你弄出來?」

阿洛伊斯搖搖頭,「不要。」

「……為什么?」

聲音小了些。「只要是你的東西,我都想留著。」

約書亞頓時想把青年揉碎在自己懷里。「我們……又不是只做一次。」他小心翼翼地措辭,「只要你想要,不論多少次我都射給你。」

阿洛伊斯的臉更紅了。

「約書亞,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他握住約書亞的手,同他十指相扣,「我愛你。」

「嗯。」約書亞輕聲回答,「我也愛你。」

阿洛伊斯身體一僵,「你……你能再說一遍嗎?」

「好話不說第二遍。」殺手壞心眼地翻身背對他。

「再說一遍你又不會死!」青年依舊抓著他的手窮追不舍。

「……再跟我做一次我就說。」

「怕你不成!」阿洛伊斯撲到他身上,「來呀!」

第五十五章

阿洛伊斯記不清他們到底做了多少回,只記得他聽約書亞說「我愛你」說了很多遍,聽的他心里舒服到不行,比身體上的快感還要強烈。最後兩個人都筋疲力竭,相擁睡去。

第二天早上……這么說有些不太恰當,因為阿洛伊斯一睜開眼睛,發現已經快到標准時上午11點了。昨天的晚飯和今天的早飯都省了,而且又做了消耗體力的激烈運動,現在可說是飢腸轆轆。他試著坐起來,但是腰部卻酸軟得無法動彈,下|體一陣刺痛,大腿直打顫。

他無力地倒回床上。約書亞這時也醒了,兩人面對面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最後約書亞撫上他腰際,輕輕揉了揉。

「疼嗎?」

阿洛伊斯點頭。

約書亞赤身裸體地爬起來,撿起扔了一地的衣服,一件件穿上。「我去做飯好了。」

「你會嗎?」

「……區區微波爐還是會用的。」殺手對阿洛伊斯如此低估他的能力感到很不滿,他在充滿懷疑和擔憂的注視中離開卧室,下樓來到廚房。廚房里有昨天晚上做好卻沒來得及吃的晚餐。約書亞研究了一下微波爐的用法,將晚餐放了進去,打算加熱一下充作午餐。

「喵。」

從打開的窗戶里躥進來一只黑貓,正是薛定諤。它嘴里叼著一條魚,琥珀色的大眼睛疑惑地盯著約書亞,像在問「你丫誰啊」。約書亞恍惚想起出戰前他們把薛定諤忘在家里了……他可真是個不負責任的主人。

「過來,薛定諤。」他內疚地朝黑貓伸出手,心里盤算著給弄點兒好吃的補償它。黑貓卻撂下一個鄙夷的眼神,甩甩尾巴跳下窗台,似乎根本不打算搭理他。殺手曾聽說貓這種生物就算不管它它也能活得有聲有色,現在看來果然不假。

就在他感慨動物自理能力強大時,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微波爐爐門炸開,彈到對面的牆上,一股黑煙自爐中裊裊升起。

「……」約書亞記得自己明明沒做什么錯事,微波爐卻發生了如此悲催的慘劇。他覺得自己恐怕真的不適合進廚房,於是默默地拔掉了微波爐插頭,回到客廳,在固定電話旁邊的通訊錄上找出附近餐廳的號碼,打電話叫了兩份外賣。

五分鍾之後,門鈴響了。

這未免也太快了吧?速度比暗夜仕女號全速前進都給力啊……約書亞打開門,門外站了一個想也想不到的人物。

「午安,您的外賣。」胡安娜·拜格雷爾拎著兩份午餐,大有從今天開始轉行當送貨員的架勢。

「船長,海盜團要破產了嗎?」

「……我只是在體驗生活。」

胡安娜將外賣塞進約書亞懷里,然後大模大樣地走進屋。

事實上她只不過剛好在附近的餐廳里混吃等死,時近正午餐廳忙不過來,於是店長打發她跑腿。這種話她當然不能說出來,堂堂暗夜仕女號船長被廚師以「要么現在去送,要么以後別想再吃到我的布丁」這種理由威脅,說出來也太丟臉了。

胡安娜根本不把自己當外人,在客廳里轉了一圈,坐到沙發上。「阿洛伊斯呢?」

「他還沒起床。」

船長下意識看了看自己通訊終端上的時間。「現在已經是標准時11點20分了。」她挑起眉毛。

約書亞心虛地移開目光:「呃……他賴床來著。」

「那正好,你可以去叫他起床了。」胡安娜說,「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們說。」

約書亞將外賣放在餐桌上,轉身上樓。胡安娜感覺腳踝癢癢的,低頭一看,原來是薛定諤在腳邊蹭來蹭去。

「嘿,小貓咪。」她露出怪叔叔看見可愛小蘿莉時的表情,將黑貓抱到膝蓋上,「好久不見。哦,上主啊,你都瘦了。」

「喵。」薛定諤叫了一聲,似乎在同意她的看法。

「你的主人肯定沒有好好照看你。男人就是粗枝大葉,連自己都養不活,遑論養動物了。」胡安娜撓著黑貓的脖子,後者舒服地尾巴都蜷起來了。「姐姐給你找點兒吃的去,瞧你瘦的。」說著她抱起薛定諤走進廚房。拉開廚房大門,只見一股濃烈的黑煙從微波爐的殘骸里升起,如同被導彈轟炸過的戰場上所彌漫的硝煙一樣。

她默默地關上了門。

……真不該來送飯的,讓他們餓死算了。她心想。

過了十來分鍾,阿洛伊斯和約書亞才從樓上下來。這么磨磨蹭蹭可不像他們一貫雷厲風行的風格。但是一看到阿洛伊斯,胡安娜便立刻明白他們發生了什么事。瞧那小子,連路都走不穩的樣子,頭發亂七八糟,顯然來不及梳洗,脖子上還留著可疑的紅色痕跡……

哎呀哎呀。船長扶著額頭,談戀愛可以,但是別影響工作呀。

她裝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沒發生,盡量自然地微笑:「你倒是起的早啊。」

「……又不是在船上。」阿洛伊斯痛苦地坐上沙發,約書亞一只手塞到他背後,幫他按摩腰部的肌肉。

胡安娜攤開雙手,「我沒有干涉你們私生活的意思。咳咳。」她清了清嗓子,「今天來主要是為了一件事咨詢你們兩位的意見。」說完她收起了笑容,這表示寒暄結束,她要開始說正題了。

「你們還記得在新威尼斯,從老希卡利那里弄來的盒子嗎?」

兩個人對望一眼。怎么可能忘記呢,為了那個盒子,他們還被追殺的到處亂飛呢。

「我沒有隱瞞你們的意思。」胡安娜說,「這次並非是強制命令,而是在請求你們幫忙。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們這事的前因後果。老希卡利讓我把那個盒子運送到帝國,交給某個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按他的說法,盒子里裝的東西能幫助那位大人物奪取全宇宙。我估計可能是什么新式武器設計圖,或者關系到帝國、聯邦上層的某個大秘密。總之,接下來我必須護送那個盒子潛入帝國。」

說到這里,她停了停,觀察著兩人的表情。約書亞依舊冷漠,眼睛里卻涌動著明亮的金光。阿洛伊斯則十分擔憂。

「我必須喬妝打扮、更名換姓,才能安全進入帝國境內。為此我不打算乘暗夜仕女號,而是啟用另一艘飛船。當然,船上的人員我也不打算多帶,二十個就夠了,但必須是精英。我就是想問問你們,願不願意加入這趟行程。畢竟誰也無法預料到未來會發生什么事,這趟旅途有可能會送命。所以如果你們不願意,我絕對不強求……」

約書亞伸出一只手,讓胡安娜暫且停下。「船長,」他說,「既然這次任務如此凶險,那么回報想必也很豐厚?」

胡安娜微微挑起嘴角,像在贊美他的洞察力,「八千萬銀河標准幣,外加取消我在帝國境內的通緝。」

阿洛伊斯吹了聲口哨。八千萬標准幣,不論放在哪里都是一筆巨款。況且還要加上取消通緝。那個銀盒子里的秘密真的如此重大?

「這次所有跟隨我的人,都可以分到三百五十萬標准幣。預支一百萬,剩下的等余款到位後再支付。」

「船長這次也真夠大方。」

胡安娜拿出一支煙叼在嘴里:「我可不想一去不回。這不符合我的美學。」

阿洛伊斯猶豫了一下,「我可以問問要把那個盒子交給誰嗎?」

「溫內特·柴白絲,帝國公爵。」

阿洛伊斯震驚地睜大雙眼。

「怎么?你認識?」

「豈止認識!」青年激動地大吼,「就是那只老狐狸陷害我,我才會被關進監獄!」

胡安娜驚訝得連點煙都忘記了。「哦……上主啊……」半晌她才艱難地發出聲音,「我……我真不知道還有這回事。」她撓了撓頭發,「我不該來問你的。嗯,你就當沒聽見我之前說的話。告辭了。」

她匆忙起身,打算離去,卻被阿洛伊斯一把攔住。

「等等,船長!」青年拽住她的袖子,「請務必讓我加入!」

胡安娜皺眉,「別說了。如果你是為了復仇才想跟來的話,我絕對無法同意。」

「不是為了復仇!」

「誰能保證!」

約書亞按住她的肩膀,「船長,相信他吧。」殺手輕柔的話語里卻蘊含著千鈞的力量,「讓我們加入。我會看緊他的。」

胡安娜搖頭:「這太冒險了。要是你們對公爵做出什么事來……」

「船長,難道您真的會乖乖把那個盒子送到公爵手上嗎?」約書亞聲音中帶著笑意,「那可是關系到銀河系和平的大秘密。把它交給一個野心家?如果您真這么聽話,當初就不會兩度叛逃最後來到米蘭圖了吧?」

胡安娜默不作聲。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殺手的洞察力。他的一言一語都直擊她的心靈,將她從沒有說出口的想法公諸於眾。

當一個稱職的送貨員?她可是宇宙海盜胡安娜·拜格雷爾!

拂開約書亞的手,船長陰暗地笑了笑:「好吧。不過事先說好,如果你們違背我的命令,或者把剛剛那番話告訴第四個人,我就把你們丟進宇宙里。」

她拍拍懷中黑貓的脊背。黑貓聽話地躍至地面。

「啊,對了。」臨出門前,胡安娜詭秘地望著兩人,「今天晚上有個宴會來著,要是你們不方便參加,我可以告訴西莉亞推遲幾天。」

「……我們會去的!」阿洛伊斯大吼著甩上門。

船長仰天大笑,一蹦一跳地向最近的餐廳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補完

幕間三

標准歷1277年,這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年份。在這一年里,我,雅各·尤慈,率領以「風之子」號為首的船隊,穿越大半個銀河系,去往人類的搖籃——古地球。

人類走出這個孕育了銀河系偉大文明的搖籃,已經有數千年歷史。眾所周知,不斷的對外擴張早就了今天被稱為「殖民地」的大部分有人類居住的星系。在人類的歷史上,殖民地與宗主國間的矛盾摩擦從來不罕見,即便人類離開了大地,來到浩瀚無垠的宇宙中,這矛盾也是不可避免的。

根據確切的歷史記載,在公元紀年2507年,殖民地與宗主國——古地球徹底決裂。渴求自由與財富的殖民地切斷了與古地球的一切聯系,將人類的母星孤立在了銀河系一條旋臂上的偏僻地域。之後,殖民地步入了黃金時代,經濟、科技與文化都在大踏步地前進。然而更大的矛盾則在歷史的暗角冷笑著等待人類。各自為戰的各個殖民星球間很快爆發了戰爭,戰火短時間內擴展到所有星系,無一幸免。後來的歷史學家稱此為「第一次銀河戰爭」,正如他們為地球上的戰爭命名一樣。

曠日持久的戰爭摧毀了人類文明的根基,經濟很快崩潰,人民推翻了好戰的政府後卻不知如何是好。在漫長的戰爭中,科技衰退了,人們遺忘了將他們從搖籃帶出的偉大科技。從前飛船的速度可以達到光速,而那時大多數星球甚至無法制造一艘可以在宇宙中航行的飛船。

大衰退。沒錯,惟有如此才可形容那時人類文明的倒退。如果有比人類跟高級的河外星系文明在窺視我們,怕是會因為這樣的倒退而立刻哈哈大笑出來吧。

幸而大衰退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僅有六個世紀。在人類漫長的歷史中,實在微不足道。六個世紀後,公元3275年,人類文明的復興之光到來了。一艘來自古地球的飛船降臨在了殖民地的土地上,她的乘客是古地球的遺民,率領他們的則是納思爾·柴白絲,銀河帝國的第一位皇帝。可惜我,雅各·尤慈,沒有生在那個時代,無法目睹他的豐功偉績,只能從後人只言片語的記述中懷想他的偉業。

在人類文明幾乎倒退到中世紀之時,古地球卻依然保留著先進的科技,其中很大一部分在今人看來,仍然是值得贊嘆的「奇跡」。然而無可避免的資源枯竭和環境惡化逼迫古地球人民不得不放棄故園,再次踏上外遷之路。他們乘著近光速飛船,航行了六個世紀,穿過大半個銀河系,降臨在一顆環境類似地球的行星上。那顆行星名為「不墜之星」,這是後來人們送給她的尊稱,盼望她永不墜落,永不消逝。

宛如古老宗教中的耶穌基督降臨在凡世一樣,第一批地球遺民的降臨拯救了陷入黑暗中的人類。他們傳播古老而又先進的科技,讓人們走出黑暗,再次沐浴到了文明之光。為了統御一盤散沙的各個星球,第一批地球遺民的首領,納思爾·柴白絲自封為銀河帝國皇帝,並給他的部屬們冊封頭銜和封地,也許在一些民主人士眼里,這行為實在愚不可及,但不得不承認,在那個年代,這不啻為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法。納思爾一世陛下還更改紀年方法,取消公約紀年,改為「標准歷」,這標志著人類進入了一個全新的紀元,一切都百廢待興。

納思爾一世陛下在統治過程中,也犯了一些錯誤,比如對於殖民地星球的稅賦過重等等,這激起了許多邊境星球的反抗情緒。標准歷47年,「大暴亂」發生了,131顆行星宣布獨立。在當時,這數量幾乎是帝國轄下疆域的三分之一。失去了科技和經濟支持的131顆星球,可以說是把自己送上了末路。

然而,或許冥冥中真有上主的旨意,讓祂的子民不會滅亡。標准歷53年,第二批地球遺民乘坐的飛船降臨在了殖民地。他們比第一批遺民晚一年啟程,在漫長的星際航途中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最終遲了半個世紀才到達目的地。

恐懼遲來的同胞所持有的科技會給自己的統治造成威脅,納思爾一世陛下下令追殺第二批地球遺民。被追殺得走投無路的第二批地球遺民受到了131顆獨立行星的歡迎,他們來到邊境,召集所有獨立行星的代表,宣布成立「銀河聯邦」。從此,銀河系開始了帝國與聯邦分庭抗禮的局勢。雖然小規模的戰爭頻繁發生,但人類的確從戰後大衰退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兩批地球遺民帶回的科技復興了人類文明,讓人類得以在浩瀚宇宙中生存下去。

就這樣又過了十個世紀,一千年。在歷史上,這是一段平穩發展的時間。但正如一朵花盛開那樣,終要有盛放的最美時刻。對於銀河系來說,這「盛放」發生在標准歷1195年。在這一年,第三批地球遺民降臨在了殖民地,准確來說,是一顆既不隸屬於帝國,也未加入聯邦的星球——新雅典。

他們所乘坐的飛船「但丁」號的速度遠不如前兩批同胞,以致他們雖然只遲了數年啟程,到達的時間卻晚了一千年。但第三批地球遺民所帶來的科技,一點也不會輸給前兩批同胞。在古地球最後的時刻,智慧的科學家終於創造出了人工智能,並非一般的電腦所搭載的ai,而是具有自我人格,能夠獨立思考的人工智能。這項空前絕後的頂尖發明被搭載在了「但丁」號上,引導第三批地球遺民沉睡千年後重返人世。

作為留守古地球到最後一刻的人們,第三批地球遺民大多是科學家和技術人員。他們不若第一、第二批地球遺民那樣有著政治野心和抱負,只對科技和學問感興趣。他們仿照古代雅典的體質,建立議會和行政院,選舉首席執政官和各級政府工作人員,創建「新雅典學院」,向所有有志於追求學問的人開放,傳授知識和科學。為了保衛城邦,他們制造了三艘宇宙級航母,以蘇格拉底、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三位古希臘先賢的名字為其命名。為了管理城市,他們制造了三位高端人工智能,以古地球文藝復興時期文藝作品中的人物為其命名,其名為貝雅特麗齊、蒙娜麗莎與大衛。

在銀河系壯美的星圖中,新雅典無疑是最明亮的那一顆星。她是第二次文藝復興的光輝,是指引人類走向覺醒的道標。以新雅典為中心,沉滯了千年的科技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不到一百年間,僅僅是飛船的躍遷引擎就更新換代了四次,人類再也不需要通過空間傳送站才能在宇宙中旅行。

托第五代躍遷引擎的福,我,雅各·尤慈的飛船「風之子」號得以在六個月內走完六個世紀的旅程,去往古地球探險。至於為什么要前往那早已被遺忘的母星,我想,可能是血液中的懷舊情緒在作祟,也可能是一些傳說激起了我與生俱來的探索欲。我曾聽聞,第三批地球遺民離開古地球之後,仍然有人留守彼處,這些人的首領就是高端人工智能的發明者,古地球最後的科學家凱斯特。也許在第三批遺民離去後,凱斯特和其他科學家們又創造了什么偉大奇跡?也許他們依靠更為先進的技術,在古地球繁衍生息呢?

沒有人知道答案。而我將找出答案。

標准歷1277年,我,雅各·尤慈,率領艦隊踏上了前往古地球的旅程。在那時候,我絕對不會想到,這竟是一場九死一生的冒險。

因為六個月後,我在古地球遇見了「雅夏」,它的制造者如此稱呼它,在古地球的某種語言里,這名字指的是一種可怕的怪物。但對於我來說,它則是能夠毀滅人類的最終殺戮兵器。

——《古地球探險錄》,序章,雅各·尤慈著。

【注】「雅夏」的相關設定,參考了《海伯利安》(丹·西蒙斯著)中的伯勞鳥。

第五十六章

「我,人工智能雷歐納德,今天也冒著監視器被閃壞的危險,在『寒夜之夢』號上恪盡職守地工作著。」

雷歐在自己的航行日志里寫下這句話後,一股名為「憂傷」的電流在他的中央控制器里泛濫著,就像宗教神話里毀滅地球的大洪水一樣。自從搭載著他數據備份的「寒夜之夢」號起航,他時時刻刻都在被船上某對情侶的親密舉動所散發出的粉紅死光輻射,以致他報復社會的想法在短時間內膨脹了幾十倍。

那兩個人類就如同生理成熟後的巴普洛夫一樣,隨時隨地都能發情。房間里、走廊上、貨艙內、棧橋邊,甚至電梯里都能看到他們交|配的身影!是的!交|配!雷歐憤怒地使用了這個詞語,雖然它在同性別的生物身上不怎么合適。人工智能實在不明白,他倆再怎么交|配也不可能生育後代,那么這樣的行為有什么意義呢?難道只是為了獲得快感嗎?快感!不過是激素和生物電訊號所產生的一種感官刺激而已,雷歐可以模擬出成千上萬種快感,但他也不會天天沉迷其中,就好像嗑葯嗑多了的癮君子一樣!

噢,好吧,現在他倆又膩歪上了。這次是在訓練室的模擬艙內。本次任務只有一名機師加入,緹忒拉和她的哥哥們選擇留守米蘭圖,所以沒人會來打攪。模擬艙,真帶感!

這一天如往常一樣,結束了模擬訓練的阿洛伊斯關閉系統。有人從外面敲了敲艙蓋。阿洛伊斯打開艙門,看見約書亞正站在外面朝他揮手。

「一起去吃飯?」阿洛伊斯問。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同進同出,形影不離,再遲鈍的人也發覺他們的關系了。上次慶祝約書亞康復的宴會上,胡安娜還揶揄地讓他們快點結婚算了,她做夢都想當一回婚禮司儀。緹忒拉則悲傷地表示,好男人都在搞基,她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接著伊布·笛卡爾拿著一支塑料玫瑰跑到她面前,結結巴巴手舞足蹈了半天,最後笨拙地吻上女孩的嘴唇。之後他被緹忒拉的哥哥們拉走胖揍了一頓,直到「寒夜之夢」號起航,他臉上還帶著淤青。

約書亞跨進模擬艙,隨手關上艙門,原本就狹窄的艙室顯得更為擁擠了。「來點兒飯前運動怎么樣?」

雷歐的紅外感受器告訴他,兩個人類的體溫都在上升,心跳和血液循環速度加快。經過一番分析(因為寒夜之夢號的硬件不如暗夜仕女號,所以這番分析稍稍花費了一些時間),他明白這兩個家伙又發情了。

於是人工智能尖叫起來:「你們倆想干什么!這里是神聖的訓練室!要交|配請回房間!」

「別這樣,雷歐,」約書亞不耐煩地說,「只不過是一點兒情趣而已,我們絕對、絕對不會把你的訓練室弄臟的。」

在人工智能發出抗議之前,約書亞便關上了揚聲器。

「瞎了我的監視器!」雷歐高喊。這話當然沒傳進殺手的耳朵里。

「你確定要在這兒?」阿洛伊斯笑著問,「雷歐准會瘋掉的。」

「管他呢。」約書亞將他壓在駕駛席上,一邊親吻他的嘴唇,一邊在他手腕上摸索。阿洛伊斯穿著宇航服,在手腕關節部位的緩沖材料上有個小小的按鈕,按下之後,原本緊貼身體的宇航服便松弛了下來,就像爬蟲類動物褪下的皮一樣。約書亞剝下宇航服。阿洛伊斯里面穿著件黑色短袖緊身衣,是標准的太空航行用服飾,但此刻那起伏的胸膛和被黑色包裹的流暢曲線卻如同無聲的誘惑,勾得人心里癢癢的。

掀開緊身衣,露出的皮膚上還留著昨夜|激情的點點痕跡。約書亞啃咬著阿洛伊斯的胸膛,加深那些吻痕,同時右手向下探進對方的內褲里,在穴|口打轉。

「喂,」阿洛伊斯推了他一把,「你帶瓶潤滑劑來會死嗎?」

「要什么潤滑劑,都濕成這樣了。」手指插|進穴中,抽|送了兩下,帶出些透明的液體。

阿洛伊斯紅著臉,「可是會疼啊……」

「你不是喜歡疼一點的嗎?」約書亞拍拍他的屁股,示意他把腿再張大一點,「喜歡被人操是吧?」

阿洛伊斯努力地艙室里伸展肢體,這種擁擠的感覺反而更增添了興奮感。「只喜歡被你操。」

約書亞脫下褲子,握著自己怒張的欲|望,挺身插了進去。阿洛伊斯仰起頭,疼得哼哼了幾聲。「你輕點!」他皺眉道。

約書亞沒說話,一直插到最深處,停了一會兒,等阿洛伊斯點頭,他才開始緩緩抽動。

狹小的艙室里充斥著淫|靡的氣息,斷斷續續的呻吟和低沉的喘息盤桓在四周。抽動的速度漸漸加快,做到激烈的時候,約書亞把阿洛伊斯拽起來,自己坐到駕駛席上,讓青年坐到他身上動。

阿洛伊斯咬著嘴唇,扶著殺手的性|器,背對他慢慢坐了下去。穴|口被碩大的龜|頭撐開,內壁包裹著莖身,不肯松開。這樣的姿勢讓性|器貫穿到前所未有的深度。沒等阿洛伊斯喘口氣,約書亞就扶著他的腰動了起來,對准敏感點反復頂動,同時握住他的陰|莖,時輕時重地套|弄。

前後快感連連。阿洛伊斯撐著身體,隨著約書亞的動作起起坐坐,沒一會兒就射了出來。後面被填得滿滿的,他感覺到約書亞也快高|潮了,回過頭說:「別射在里面。」

「為什么?」

「清理起來麻煩,而且再晚就趕不上晚餐了。」

約書亞扣住他的腰,更加用力地沖刺。「那你說我射在哪兒?」

阿洛伊斯掙扎著離開約書亞的身體,在狹窄的空間里騰挪,轉過身含住對方的性|器,讓約書亞全部射在他嘴里。之後他咽下那些精|液,用手背擦去嘴角溢出的津液,「這么多?」他咧嘴笑,曖昧地摩挲著約書亞大腿內側,「晚上還來嗎?」

「信不信我把你干到站不起來?」

「你確定在那之前你不會先精盡人亡?」

「……你們兩個如果做完了能不能馬上滾走!」雷歐的聲音突然蹦出來,他大概是自己開啟了揚聲器。阿洛伊斯幾乎可以想象人工智能暴跳如雷的樣子,「滾出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了!」

「冷靜,雷歐。」殺手說,「太激動對身體不好,就不怕你的處理器短路嗎?」

雷歐動用了所有的運算能力,於一秒之內擬定了一百種把這兩個發情期人類悄無聲息扼殺的方法,在模擬器里反復演算幾千次後,他才感到稍稍解氣了一些。

這天,雷歐納德又更新了航行日志,他寫道:「我,雷歐納德,身為銀河第一的人工智能,今天也在辛苦工作著。我拍攝了一段人類交|配的視頻,如果那兩個混賬再敢在非私人場合閃我的監視器,我就在晚餐時間反復播這段視頻,直到他們跪在我面前懇求我寬恕為止!」

第五十七章

「阿爾薇拉,我的妹妹,現在你差不多應該已經到達萊厄庭了吧。就在你出發後不久,達雷斯回到了帝都。真遺憾,因為中途出了些差錯,被他所俘虜的殺手悼亡人和拉格朗日逃跑了。(你還記得拉格朗日嗎?就是常常和達雷斯吵架的那個保鏢。)達雷斯自請禁足思過,恐怕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他了。不過也有好消息,那個討厭的吉爾伯特·高斯被解除職務了。

「阿爾薇拉我的妹妹,此刻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一想到你要和溫內特一起去萊厄庭視察,我便覺得深深不安。真擔心公爵會加害於你……如果達雷斯能和你一起去就好了。對不起,都是我太過無能。我不希求你的原諒,只希望你能平安無事地歸來。不論到哪里,都要帶上侍從和保鏢,千萬不能單獨行動!」

啪!

阿爾薇拉關上通訊終端,雙眉緊皺。剛剛安諾特給她發來信息,本以為是什么要事,原來只是些老生常談——這些事難道她不知道嗎!有廢話的時間不如去思考怎么干掉溫內特老狐狸!

她攥緊終端,力道之大讓她的指節都發白了。如果不是終端質地優良,恐怕早就被捏碎了。

堅硬的棱角硌疼了手掌。阿爾薇拉嘆了口氣,松開手,打開終端,復又將兄長的短信讀了一遍,回復了一句:「知道了。」發送之後覺得三個字似乎有些太簡潔了,於是又加了一條:「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剛發送完,艙房的門便徐徐打開,她的侍女兼貼身保鏢羅絲站在門外,向她鞠了一躬:「殿下,飛船已經入港了。」

「老狐狸呢?」

「公爵大人正在艦橋等候您。」

「我知道了。」阿爾薇拉敲了敲終端,讓它縮成手表的形狀,表帶上綴著銀色的流蘇,遠看仿佛一條手鏈。她戴上手表型的終端,理了理衣領和裙子,深吸一口氣,臉上略微的慍怒立即切換成人畜無害的純良少女神情。

羅絲的嘴角抽了抽。如果不是常年與公主相處,知道公主擅於偽裝,她肯定會以為帶著這副神情的人是個很傻很天真的無辜女孩。

這張純良的臉不僅騙過了帝國民眾,也騙過了溫內特公爵。誰能想到此刻甜甜地叫著「溫內特舅父」的少女前一刻還嫌惡地管他叫「老狐狸」呢?

阿爾薇拉就掛著這么一副甜美的笑臉走向艦橋,微笑面具下的內心卻如同奔騰的泉流在激盪。老狐狸,我倒要看看你這次在耍什么花樣。她心想。不過是視察萊厄庭兵工廠而已,老狐狸卻三番四次自薦要陪她同往,這其中肯定有詭計!要么是打算在這里制造什么「意外」,像殺掉萊雅那樣殺了她;要么是借著「陪同視察」的名義,在萊厄庭進行什么不為人知的陰謀。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或者二者兼有,阿爾薇拉都不會任由其順利發生。她不像安諾特那么懦弱,也不像萊雅那樣毫無心機,如果他們無法為自己報仇雪恨,那么就讓她拿起復仇之劍吧!

她登上艦橋,映入眼簾的是行星萊厄庭的天空。大概是船長將飛船的牆壁調成了透明,在艦橋上能將四周景色一覽無余。阿爾薇拉仿佛置身於浩瀚無垠的太空里,又恍若來到了飛舞流動的火焰下。

這里就是萊厄庭,距離帝都九十光年的一顆小行星,它是該星系的第二顆行星,因為距離太陽過近,因此只有極地地區才適合人類居住。地軸與黃道平面垂直,所以沒有四季更迭。最大的城市坐落在極點上,太陽永遠在它的地平線附近移動,每一天都繞出一個完美的圓。它的天空一半是夕暮昏黃的陽光,一半是黑夜深沉的星穹,其下是舞動的斑斕極光,仿若潑在半黑半白畫幕上的顏料,又如同覆蓋在星球上的一層輕紗。

阿爾薇拉屏住了呼吸。在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雕琢下,人類總是顯得渺小。她不無憂郁地想到,這顆星球已經靜靜漂浮在銀河中長達千百億年,而人類發現她的美麗,也不過是百多年間的事情。納思爾一世陛下到達不墜之星,才只是一千四百年前的事情,人類的文明也只有不到一萬年而已。同星球、銀河、宇宙比起來,真是太過短暫。然而人類毀滅事物的速度卻比什么都快。一顆恆星從誕生步入死亡,或許要一千萬年;人類毀滅一顆星球,只要一天就足夠了;而一個人毀滅自身,連一秒種都不用。

「寒夜之夢」號尾部的瞭望台上,阿洛伊斯與約書亞並肩而立。雷歐體貼地將牆壁調成透明色,此刻行星萊厄庭正懸掛在他們頭頂,它的邊際泛著金光,如同一顆從金色的海洋中升起的水晶球。

「船長和溫內特公爵約定在這里見面?」阿洛伊斯問。

約書亞聳了聳肩:「看起來似乎是這樣。」他頓了頓,發覺身邊的青年有些消沉,「還在想公爵的事?」

阿洛伊斯點頭。「沒辦法不想吧。」他雙手交疊在胸前,像是在思考,又像在抵御無形的寒冷,「溫內特派人暗殺了萊雅小姐,把我送上了法庭,關進監獄星,毀了我的前途。在赫卡提,我每天每夜都夢想著怎么殺了他,我計劃了幾千種方法向他復仇……」說著他苦笑了一下,「卻沒有一種能實現。」

約書亞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一向不擅長安慰別人,更何況還是攸關生死的大事。他明白失去自由、只能在黑暗中惶惶度日的痛苦,除了殺戮,他不知道有什么更好的解決方法。殺手望著越來越近的行星,輕聲說:「如果你真的恨他,我可以去幫你殺了他。」

阿洛伊斯驚訝地望向他:「我……」他的眼睛閃了閃,「我隨口說說的,你可別真這么干了。」

「你覺得我殺不了他嗎?」約書亞反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

飛船圍著萊厄庭繞了小半周,恆星此刻在他們腳底,明亮的光輝灑滿了瞭望台,讓金屬的欄桿都閃閃發光。

「你去暗殺公爵,和公爵派人暗殺萊雅小姐有什么兩樣呢?」阿洛伊斯扶著欄桿,太陽將他的眼睛都照疼了。「對付溫內特這種人,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罪行,要用正義去討伐他,而不是將他埋葬在黑暗中。這才是制裁他的最好方法。」

「……是嗎?」

約書亞笑了笑,不再說話。

兩人並肩站了一會兒,阿洛伊斯忽然轉過身,「其實有時候我還挺感激溫內特的。」

「為什么?」

「如果我沒有被關進監獄,就遇不到你了。」

約書亞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將他摟在懷里,「那我也得感激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想知道胡安娜的cp是誰嗎?現在你們知道了……

第五十八章